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資本家小姐隨軍孕三胎驚艷家屬院

番外 賀勝vs席幸運(4)

  次日

  食堂裡人聲鼎沸,官兵們正三五成群地用餐。

  賀勝正和幾個戰友坐在一桌,埋頭吃飯,刻意迴避著可能出現的某個身影。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席幸運端著飯盒,徑直走了過來,無視了其他戰友略帶詫異和看好戲的目光,坦然地將飯盒放在了賀勝對面的空位上。

  席幸運聲音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刻意維持的輕鬆,「賀勝哥哥,這裡沒人吧?」

  賀勝握著筷子的手猛地收緊,指節泛白。

  他以為昨天的話已經夠明白了,她應該能理解他的態度了,怎麼還這樣?

  所以,在她坐下來後,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霍地站起身,椅腿與水泥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面前的碗筷也隨著動作哐當作響。

  整個食堂這一片區域的目光,瞬間都被吸引了過來。

  賀勝在眾人探究的視線下,他臉色鐵青,壓低聲音,從牙縫裡擠出話語,帶著最後通牒般的警告,「席幸運,我說了,你別這樣。」

  說完,他感受到周圍火辣辣的目光,再也無法忍受這種被圍觀的處境。

  他一把抓住席幸運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微微蹙眉,但他此刻顧不上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幾乎是半拖半拽地,拉著她快速離開了食堂,徑直走向食堂後方堆放雜物的閑置倉庫。

  ……

  倉庫內光線昏暗,砰地一聲,賀勝反手關上了倉庫單薄的門闆,隔絕了外面的喧囂。

  倉庫裡堆放著米面糧油和一些雜物,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塵埃味。

  光線從高處的換氣窗透進來,勾勒出空氣中漂浮的微塵。

  他鬆開她的手,背對著她深吸了一口氣,才轉過身看她。

  他的眼神裡是前所未有的煩躁和一種試圖快刀斬亂麻的決絕,「幸運,你聽好!我再說最後一次!我,賀勝,一直隻拿你當親妹妹看!跟小時候一樣,沒有任何別的想法!你明白嗎?」

  席幸運站在原地,沒有動,隻是靜靜地看著他,那雙總是盛滿笑意和靈動的眼睛,此刻像兩口深井,試圖從他臉上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言不由衷。

  她聲音帶著一種執拗,「你對我…一點點…其他的感覺都沒有嗎?賀勝哥哥,看著我,認真回答我。」

  賀勝強迫自己直視她的眼睛,壓下心頭那股莫名的不適,語氣斬釘截鐵,近乎殘忍,「沒有!一絲一毫都沒有!席幸運,你再這樣下去,我們之間,連兄妹都沒得做!兩家的交情,也會被你這不懂事的行為給毀了!你非要鬧到那一步嗎?」

  連兄妹都沒得做…

  這幾個字像重鎚,徹底擊碎了席幸運心中最後的希冀。

  她眼裡的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地熄滅了,最終歸於一片沉靜的灰暗。

  她低下頭,沉默了很久很久。

  倉庫裡安靜得隻能聽到彼此壓抑的呼吸聲。

  賀勝看著她低垂的頭顱,纖細的脖頸彷彿不堪重負,心裡亂得像一團麻,他甚至不確定自己剛才說了什麼,隻感覺心臟某處悶悶地發疼。

  終於,席幸運擡起了頭。

  出乎賀勝意料的是,她臉上沒有眼淚,也沒有憤怒,隻有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疏離平靜的微笑。

  那笑容,禮貌,卻帶著千裡之外的冷漠。

  「好,賀勝哥哥,我明白了。」

  這一聲賀勝哥哥叫得如此正式,如此生分,讓賀勝的心臟莫名一抽。

  她臉上勾出一抹笑,「這些日子給你造成麻煩了,對不住,你放心,以後…不會了。」

  說完,她不再看他一眼,徑直繞過他,拉開倉庫門,走了出去。

  門外明亮的陽光瞬間湧了進來,勾勒出她決絕離開的背影,沒有一絲留戀。

  賀勝獨自站在昏暗的倉庫裡,看著她消失的方向。

  他以為解決了問題,終於能鬆了一口氣,可為什麼…心裡那塊大石頭,非但沒有落下,反而變得更重…更空了?

  ......

  席幸運也不是一個胡攪蠻纏的人,既然他真的不喜歡自己,她也不繼續強求。

  於是第二天,她主動申請去了別的軍區,兩人自那之後,一年沒見面。

  ……

  一年後的某天,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在宿舍的水泥地上拉出長長的光影。

  賀勝剛結束一天的訓練,帶著一身汗水和疲憊,正準備去洗漱,桌上的軍用電話突兀地響了起來。

  他走過去接起,聽筒裡傳來母親關文如熟悉的聲音,帶著一如既往的關切,但今天,似乎還多了一絲輕鬆的喜悅,「小勝,吃飯了嗎?」

  賀勝用脖子夾著聽筒,一邊解開領口的扣子,「媽,我剛回來,正準備去吃,您和我爸身體都好吧?」

  關文如聲音明顯帶著笑,「好,我們都好,我打電話就是想跟你說個事兒,是關於幸運那丫頭的。」

  這個名字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賀勝心裡漾開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漣漪。

  他動作一頓,下意識地握緊了聽筒,聲音維持著平穩,「她…怎麼了?」

  這一年來,他腦海裡總時不時浮現一年前倉庫裡她那雙熄滅光亮的眼睛。

  自那之後,她真的徹底消失在他的生活裡,申請調離,沒再主動聯繫過他。

  起初,他確實感到了一陣難得的清靜,再沒有人『騷擾』他,再不用費心躲避。

  可時間久了,那種清靜漸漸變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空蕩,尤其是在看到隔壁那扇始終緊閉的房門時。

  電話那頭的關文如不知道他有什麼複雜情緒,這會兒繼續開口,「幸運這丫頭啊,總算是開竅了!以前眼裡心裡就隻知道圍著你轉,我們都擔心她鑽牛角尖。

  現在好了,聽說她開始接受相親了!你小姨前幾天打電話來,高興得不得了,說那邊軍區領導給介紹了好幾個不錯的小夥子,都是年輕有為的軍官或者機關技術員,有一個好像還處得挺不錯的,可能快定下來了。」

  母親的聲音帶著卸下重擔般的輕鬆,彷彿席幸運終於走上了正軌。

  然而,聽在賀勝耳中,每一個字都像一根細小的針,密密麻麻地紮在心頭。

  「是嗎。」

  他發現自己隻能擠出這兩個乾巴巴的字。

  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發不出更多聲音。

  腦海裡不受控制地浮現出席幸運穿著婚紗,站在另一個陌生男人身邊巧笑嫣然的畫面。

  那畫面刺眼得讓他瞬間閉了閉眼。

  關文如似乎是真開心,「是啊!這下你席叔叔他們總算能放心了,你說這丫頭以前多死心眼…哎,小勝你在聽嗎?」

  賀勝猛地回神,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正常,「在聽,挺好的…她找到合適的人,挺好的。」

  關文如笑了聲,「對啊!到時候她定下來,兩家一起吃飯,你看看有沒有假,回來一趟,畢竟是哥哥,也得幫她把把關,最重要的是,妹妹都要定下來了,你也抓緊點,別老是讓我操心…行了,不跟你說了,我和你爸要去遛彎,你記得按時吃飯,照顧好自己。」

  她說完,咔噠一聲,電話掛斷,忙音傳來。

  賀勝卻依舊維持著接電話的姿勢,握著聽筒,僵立在原地,半晌無言。

  窗外的夕陽徹底沉了下去,宿舍裡陷入一片昏暗。

  他站在那裡,像一尊沉默的雕像,隻有兇口微微的起伏證明著他的存在。

  一年前,他親手推開了她,以為解決了所有的麻煩和困擾。

  可直到此刻,聽到她即將屬於別人的消息,他才驚覺,心底那片被他刻意忽略的空洞,原來一直存在。

  不是,他這是什麼毛病?

  明明隻拿她當親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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