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關文如的辦公室內，白雲握著話筒，聲音哽咽但充滿喜悅。

　　「慕凡哥…嗚…真的…真的是你…我還以為…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

　　電話裡傳來席慕凡急切溫柔的聲音，「傻丫頭！別哭！是我不對！是我混蛋！我該死！我誤會你了！讓你受委屈了！快別哭了，對身體不好！」

　　白雲抽泣著，「不…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慕凡哥，我錯了…我不該那麼傻，自作主張…不該找雷永康演戲騙你…我…我當時隻想著讓你安心去上學…我太傻了…我傷你心了…對不起！」

　　聽到她的哭聲，席慕凡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低聲哄，「不許再說對不起了！小雲，是我蠢！是我沒腦子！輕易就信了別人的鬼話！

　　我該相信你的！該相信我們的感情的！如果我當時但凡多想一點，但凡多相信你一點，我…我們也不會的分別，現在也不會讓你哭成這樣。我現在隻想立刻回去，守著你，守著我們的孩子！」

　　兩個對彼此有感情的人互訴衷腸，白雲情緒也終於緩了好多。

　　她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慕凡哥…你…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我馬上去請假！買最快的票！小雲你放心，我一定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去！你什麼都別想，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廠裡的活兒，能推就推給別人，別累著！等我！」

　　白雲點點頭，「嗯，慕凡哥，我和孩子在這裡等著你，你也別著急，路上注意安全，這裡有姐姐照顧我，我沒事的。」

　　白雲說這話時，根本沒注意到辦公室門外，虛掩的門縫處，一個身影正屏息偷聽。

　　他已經聽了又一會兒。

　　聽到「孩子」、「我們的孩子」、「懷孕」等詞時，他那雙細長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精光，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咧開，露出一個極其陰險得意的笑容。

　　他像隻偷到油的老鼠，躡手躡腳地迅速離開，腳步輕快。

　　關文如，你妹妹的把柄…這下可落我手裡了！飼料廠…也該變天了！

　　我看你這次怎麼化解危機！

　　屋裡的白雲依依不捨地掛了電話，臉上還掛著淚痕，但滿是幸福的笑意。

　　她輕輕撫摸著依舊平坦的小腹。

　　還好，還好她和席慕凡沒有錯過，孩子也會有爸爸媽媽一起疼愛。

　　......

　　關文如回廠裡後，廠裡一切正常，白雲臉上的愁容也終於消失不見了。

　　等下了班，關文如騎著自行車載白雲回家屬大院。

　　這晚，一家人吃完晚飯，白雲就到院裡跟其他軍屬聊天。

　　賀言之今晚難得不用去營區，他和關文如負責陪著三胞胎，

　　此時，炕桌上攤著作業本和鉛筆，賀言之和關文如一左一右坐在炕沿，三胞胎擠在中間。

　　賀言之指著大寶的本子，「賀奕，這個『一』字，寫歪了，擦掉重寫，要橫平。」

　　三胞胎的大名早就取了。

　　本來，關婉欣和關文如是想著等賀言之回來再給孩子取名。

　　可他回來的太晚了，孩子們要落戶要上學，等不了他。

　　所以賀老爺子和賀老太太就拉著關婉欣一起取名。

　　三人也是有默契，一緻決定給三胞胎取名叫：賀奕，賀祺，賀勝。

　　奕…祺…勝…連讀諧音「一起生」「一起勝」，暗含著非常美好的寓意?。

　　也是給當時上戰場的賀言之祝福，希望他一起勝…一直勝！

　　此時，聽到賀言之的指正，賀奕撅嘴，「爸爸，它自己歪的！鉛筆不聽話！」

　　賀言之：「……」真的想動手。

　　而一旁的關文如拿起二寶的本子，也很無奈，「賀祺，你這幾個拼音格子怎麼都畫出去了？」

　　賀祺小聲開口，「媽媽，是格子太小了…字寶寶想出來玩…」

　　「……」賀言之忍笑，敲了敲本子，「字寶寶也得待在家裡，寫工整。」

　　賀勝趴在桌上，拿著鉛筆在紙上亂戳，「爸爸，媽媽，我的手好累啊…它說它要睡覺了…」

　　關文如點點賀勝的作業本，「賀勝！你的作業呢？一個字都沒寫！手累？剛才搶雞腿的時候怎麼不累？」

　　賀勝眼珠一轉，「媽媽！我在想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關文如知道他的尿性，沒搭理他。

　　賀言之挑眉，「哦？什麼問題比寫作業還重要？」

　　賀勝眨了眨眼，「爸爸，為什麼『一』就一橫，『二』字就兩橫，『三』字就三橫…那要是寫『一百』，紙不是要被戳破啦？我們老師是不是在騙我們？」

　　賀奕點頭贊同，「也對啊爸爸！一百個橫！本子不夠寫！」

　　賀祺也忘了寫字，擔憂地看著本子，「那…那怎麼辦？還要買本子嗎？」

　　關文如哭笑不得，氣的別過臉。

　　賀言之扶額失笑，「賀奕，賀祺，別聽他瞎說！寫你們的！賀勝！趕緊寫！寫完了再想一百怎麼寫！」

　　關文如拿過賀勝的本子，「來，先寫這個『口』字，就是一個方框。」

　　賀勝努嘴，不情不願的拿著筆，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圓圈，「媽媽你看，雞蛋！給口吃！」

　　關文如哭笑不得，「賀勝！是方框！不是雞蛋！也不是給字寶寶吃飯！」

　　賀勝又寫了一個歪七扭八的口，指著說，「媽媽，這個字生氣了！你看它都氣歪了！」

　　賀奕湊過來看，「真的歪了！像爸爸生氣時候的眉毛！」

　　賀祺偷偷瞄了一眼賀言之的眉毛，捂嘴笑。

　　關文如看著三個孩子要麼發獃，要麼胡鬧，要麼研究爸爸的眉毛，作業本上一片狼藉，深吸一口氣，聲音陡然拔高，「賀奕！賀祺！賀勝！」

　　三個孩子瞬間僵住，齊刷刷擡頭看向媽媽，知道這是媽媽真生氣的信號了。

　　關文如指著本子，一字一頓，「現在！立刻！馬上！把該寫的字！都給我寫工整了！再東拉西扯，今晚的故事書！沒了！」

　　三胞胎終於不敢繼續鬧，乖乖低頭寫字。

　　賀言之抿著笑，貼在關文如的耳邊，「關老師生氣的時候…還挺像那麼回事。」

　　「！」關文如嗔了他一眼，伸手想擰他腰間肉。

　　可惡！

　　沒有贅肉！

　　......

　　輔導三胞胎寫完作業，賀言之和關文如累的不行。

　　白雲也都在屋裡睡覺了，

　　賀言之把三胞胎哄去小屋睡。

　　等他們睡著，他輕手輕腳回到主卧。

　　「咔嗒」一聲反鎖了門。

　　關文如正坐在炕沿，對著小鏡子往臉上抹雪花膏，「回來了？那三個皮猴子總算睡了？」

　　賀言之沒回答，徑直走過去，彎腰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嗯。」

　　「哎哎…」關文如輕呼，手裡的雪花膏差點掉了！「賀言之！你幹嘛！放我下來！我還沒抹完…」

　　賀言之抱著她穩穩放到炕上，俯身就堵住了她的嘴。

　　唔！

　　關文如推他肩膀，「別…累…今天廠裡一堆事…孩子也鬧…」

　　賀言之吻得更深，手熟練地探進她單薄的睡衣裡，「想你了…補償我…昨晚你自己說的…」

　　她什麼時候說了？

　　關文如氣息不穩，「你…無賴…嗯…」

　　兩人又纏綿許久，炕上淩亂。

　　關文如累得連手指都不想動，閉著眼喘氣。

　　賀言之側身支著頭看她，手指輕輕拂開她汗濕的額發，「累了？」

　　關文如連眼皮都懶得擡，聲音沙啞，「你說呢…牲口…」

　　賀言之低笑一聲，翻身下炕，「躺著，別動。」

　　他走到牆角臉盆架，擰了條溫熱的濕毛巾回來。

　　賀言之極其輕柔地擦拭她額角、頸項的汗。

　　關文如舒服地哼了一聲，依舊閉著眼，「這還差不多…胳膊…擡不動了…」

　　賀言之小心地托起她的胳膊，仔細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