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連長沒空理會他們，驚艷過後，他當即又端起水杯，想要再喝一口。

　　廖凱早就有所防備，在他的嘴碰到水杯邊緣前，他就把水杯搶了回來，沒好氣道，「都說了隻能抿一小口，你這人不厚道啊！」

　　「一口！再讓我喝一口，我還沒品出味兒來呢。」

　　「放你娘的屁！」廖凱端起水杯，哐哐一頓喝。

　　他就是要讓他們嘗個味兒，讓他們知道這牛奶到底有多好喝！

　　比甜水還好喝！

　　一連的人知道廖凱的意圖後，他們也都忍痛割肉，讓其他人嘗了一小口。

　　沒一會兒，整個食堂沸騰起來！

　　無一不在誇讚這牛奶和羊奶的味道。

　　就連張忠武和朱永強也都領了一杯。

　　兩人喝完之後，亦是一臉驚艷，連連點頭，「不錯，味道真不錯。」

　　朱永強把杯裡的羊奶全喝完才開口，「怪不得我家那倆小子這幾天都不鬧騰了，每天晚上乖乖待在家等著小關回去給他們分羊奶，原來這玩意兒是真一點也不膻，喝起來微微甜，口感真不錯。」

　　聽到首長和政委都誇，坐在角落裡的士兵們連連嘆息，「都怪那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要不是因為他們，咱們二團的人也不至於沒得喝。」

　　騎兵團的人也同樣憤怒，「就是啊，要不是因為他們鬧起來，再排幾天，就輪到咱們喝了！那些兔崽子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等下次對抗訓練的，我非要往死裡揍他們才行。」

　　另一人忽然嘆口氣，「我剛剛喝了一口牛奶，感覺心裡美的都要上天了，也不知道咱們現在去跟賀嫂子道歉，她能不能原諒二團和騎兵團的那幾個兔崽子，讓我們從明天開始，正常排隊領取。」

　　這話才剛出，神出鬼沒的廖凱就出現在他們身後，「想都別想，我們嫂子說一不二，接下來一個月，你們這兩個團的兵，休想碰一滴牛奶羊奶。」

　　「……」

　　二團和騎兵團的人悔啊！

　　惱啊！

　　恨啊！

　　有些兔崽子的嘴咋就這麼賤呢！

　　害得大家頭都擡不起來，更別說舔著臉去討牛奶羊奶喝了！

　　……

　　關文如已經吃完午飯了，不過她這會兒並沒有離開食堂。

　　等於鵬他們把牛奶羊奶全分完之後，她看到那些分到牛奶羊奶的人喝的時候沒有任何抵觸，她這才露出笑容。

　　於鵬看她這樣，忍不住搖頭，「小關，你說你瞎擔心啥呀？你都不知道你處理後的這些牛奶羊奶有多好喝，他們不可能不喜歡的，你現在看到了？他們喜歡的要命，喝的時候…一個一個都要美上天了。」

　　關文如失笑，「也沒那麼誇張，不過他們都喜歡喝就好，說明咱們的工作還算有意義，對了，後廚那兩個暖瓶裡的牛奶和羊奶，你們和那幾個飼養員分著喝吧，我今天不帶回家屬大院。」

　　於鵬挑了下眉，「我們天天都有得喝，倒是你，這幾天來，你一滴牛奶羊奶也沒碰，那兩壺牛奶羊奶，你帶回家吧，和家裡人分著喝。」

　　關文如莞爾一笑，「其實，我喝不了，我和我奶奶都是乳糖不耐受，喝完之後會拉肚子。」

　　其實也不是乳糖不耐受。

　　她空間裡多的是牛奶，羊奶，駱駝奶。

　　她還有各種各樣的奶粉。

　　她和奶奶並不缺這點營養，所以就不跟他們搶食了。

　　聽到她說什麼糖不耐受，於鵬一臉震驚，「什麼糖不耐受？既然是糖不耐受，跟喝牛奶羊奶有什麼關係？」

　　「……」關文如一時竟不知該怎麼解釋這玩意兒。

　　解釋起來還挺麻煩。

　　想了想，她就搖頭，「總之，我一喝牛奶和羊奶都會拉肚子，是真的喝不了，所以你們不必跟我客氣，全拿去分了吧。」

　　說完，她指了指賀言之坐的地方，「我先過去跟他打個招呼，這些鍋就交給你們處理。」

　　於鵬眉眼彎了起來，「行行行，趕緊去找賀團長吧，這裡有我們善後。」

　　……

　　關文如徑直走到賀言之跟前。

　　跟賀言之同桌而坐的是張忠武他們這些領導。

　　關文如一走過來，張忠武毫不吝嗇的誇讚，「小關啊，你可是為我們師部做了件大好事！我剛剛都已經聽軍醫科普了這些牛奶羊奶的營養，他們說喝這些奶就如同吃肉，能給人體補充什麼什麼蛋白質，礦物質還有各種營養。

　　長期喝這些奶，能有助於增強肌肉，提高人體免疫力。

　　士兵們肚子裡缺油水，要是能經常喝上這些牛奶羊奶，體力也能跟上！」

　　關文如含著笑，「咱們師部養的牛羊少些，每天能剩餘的牛奶羊奶也不是那麼多，不過能讓士兵們偶爾喝上一兩杯也是好的。」

　　「當然好。」張忠武一臉讚賞，「我原來還以為你主動去畜牧所，就是玩一玩，沒想到你還能做出這樣的成績，給大家謀了那麼多福利，該表揚！」

　　一旁的朱永強點頭贊同，「是該表揚，小關，謝謝你為士兵們所做的一切。」

　　不過就是一杯奶而已，被他們這樣誇，關文如笑的有些尷尬，「首長，政委，這都是我該做的。」

　　賀言之看出關文如不擅長應對領導們，他放下筷子，站了起來，「首長，政委，各位同志，我已經吃好了，你們慢慢吃，我和文如先走一步。」

　　「……」張忠武本還想說什麼呢，聽到他這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說你吃個飯而已，急什麼？」

　　朱永強笑了聲，「算了算了，讓人家小兩口說會兒話吧。」

　　賀言之對他們敬了個禮，也沒再說什麼，他把飯盒收拾起來，然後看了關文如一眼，示意她跟上。

　　……

　　兩人出了食堂，賀言之才開口，「你和奶奶吃了？」

　　「吃了，我不是讓你早上起來就帶些牛肉乾來營區？你倒是帶啊。」

　　她剛剛都看清楚了，賀言之吃的是窩窩頭還有燉土豆，炒白菜。

　　食堂今天沒有葷菜。

　　賀言之卻一點也不在乎他自己吃的什麼，「不用擔心，我餓不死。」

　　「這不是餓不餓的問題，自從入冬之後，營區食堂就很少有葷菜，你們訓練強度還那麼大，不吃點葷菜怎麼頂得住？」

　　那些有家有室的軍官們，每個月都能吃上幾次肉的。

　　入冬之前，他們的軍屬大多都曬了肉乾，家裡多多少少都有存貨。

　　而且每周趕集，附近公社的牧民也會偷摸賣一些肉乾，軍屬們經常買。

　　賀言之就算從家裡把肉乾拿過來吃，別人也不會懷疑什麼。

　　賀言之卻不想跟她糾結吃肉的事，他隻敷衍一句，「我下次就拿，那幫兔崽子說的話你都聽見了，覺得委屈嗎？你為大家做了那麼多事，不僅養活了那些羊羔牛犢，還勻出來那麼多牛奶羊奶給他們喝，他們卻說那些不入流的閑言碎語。」

　　關文如挑了下眉，「委屈倒不至於，我隻做了我該做的事兒，他們想喝就喝，不想喝拉倒，再說了，嘴賤的人就那麼幾個，剩餘的幾千士兵都是保家衛國的英雄，他們該吃些好的…喝些有營養的。」

　　反正嘴欠的人也已經得到懲罰了，她沒什麼好委屈的。

　　她之所以想讓這些士兵喝上牛奶羊奶，是想讓他們體格子好一點。

　　再過一年，他們就會接到命令，去參加抗美援越戰爭。

　　她隻希望他們能擁有強壯的身軀，到了戰場上，死傷能少一些。

　　前世，去參戰的戰士…有好多都沒能回來…

　　而且，她沒說的是，她做的這些可不僅僅是為了讓這些保家衛國的士兵喝上牛奶羊奶，她還有別的目的！

　　關文如這番話的格局太大了，賀言之忍不住側頭看了她一眼，眼底儘是欣賞之色，由心道，「我替戰士們謝謝你。」

　　關文如一笑，「行，我接受，晚上我和奶奶做飯，你回家吃？」

　　他今晚準備想個招，替賀言之改善夥食。

　　看他老吃那些沒有油水的土豆和大白菜。

　　她實在是於心不忍。

　　賀言之想了想才點頭，「我今天沒什麼任務，會儘快回去，我來做飯，你和奶奶別忙活。」

　　「行啊，等你回家再說。」

　　兩人又說了幾句，然後分道揚鑣。

　　賀言之回了營區辦公室。

　　關文如則是去了畜牧所，繼續照看那些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