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言之和關文如回到家時，白雲已經把三胞胎從學校接回來了。

　　三人看到爸爸媽媽一起回來，也顧不上和院裡的孩子玩，當即衝到兩人身邊，七嘴八舌的說今天在學校幹了什麼。

　　看到三胞胎臉上的笑容，賀言之心中更加愧疚。

　　前些年，他缺席了三胞胎的成長，他們心中得有多傷心。

　　見到別的孩子有爸爸，他們卻跟沒有似的。

　　心中肯定會失落。

　　這麼想著，賀言之就想為孩子們多做點事兒。

　　於是，等吃完飯，他今天又沒有去營區看那幫兵蛋子訓練，而是留在家裡給三胞胎輔導作業。

　　此時客廳炕上，小炕桌攤著算術本和鉛筆。

　　賀言之盤腿坐在三胞胎對面，關文如在旁邊寫廠裡的計劃書。

　　這次受災嚴重，她必須想辦法解決供應問題，不然那些大隊的牛羊沒辦法活下去。

　　這些年來，因為有飼料加工廠，所以這些大隊都敢多養牛羊，規模比七年前大了不止一倍。

　　這些年，社員們的生活肉眼可見的變好了。

　　如果這次供應問題不解決，大隊裡的牛羊都得餓死。

　　在關文如奮筆疾書時，一旁的賀言之指著本子問大寶，「賀奕，剛剛不是已經算過了嗎？怎麼又出現錯誤，你再好好看看，這道題，6×7÷2到底等於多少？寫出來，要仔細算，不能為了快就糊弄！」

　　關婉欣還在時，天天教三胞胎讀書識字，他們已經學會了簡單的加減乘法。

　　三胞胎的數學都不錯，可就是不知道隨了誰，都靜不下心來好好學。

　　更不愛練字。

　　他們雖然才六歲，可已經會寫很多字，就是不愛寫，也不愛練，每次都得讓人逼著學。

　　賀奕見到爸爸神色有些嚴肅，他果然就不敢糊弄了，認真算了算，寫下個21。

　　賀言之滿意的點頭，指著另外一道題，「繼續算這個。」

　　他轉頭看向二寶，「賀祺，別以為做了三道題就可以不用做了，你今晚的任務是二十道題，繼續算，不然晚上不給你們講故事了。」

　　賀祺努努嘴，有些不情不願的繼續算。

　　賀言之看向小寶，看到賀勝的本子幾乎是乾淨的，他氣不打一處來，「賀勝，你幹嘛呢？等上菜呢？」

　　賀勝雙眸立馬亮了，很天真的看他，「爸爸，今晚還能再吃一頓。」

　　賀言之：「……」

　　「噗嗤…」關文如實在是沒忍住，笑出聲。

　　父子四人看了她一眼。

　　賀言之立馬把三胞胎的腦袋掰回來，「繼續做題。」

　　賀勝看著題，眼睛瞟著窗外，手裡鉛筆在紙上亂戳，「嗯…這道題可能等於…等於大西瓜！」

　　「！」賀言之臉一沉，聲音嚴厲，「賀勝！坐好！看著你的本子，給我好好算。」

　　賀勝縮了縮脖子，慢吞吞寫了個歪歪扭扭的50。

　　賀言之差點被氣笑，「你告訴我，三乘三等於五十？重寫！專心點！」

　　賀勝撅著嘴，磨磨蹭蹭地擦掉50，寫了個歪歪的9。

　　賀言之看著賀勝心不在焉的樣子，突然伸手在他小屁股上不輕不重拍了一下，「讓你專心！耳朵呢？以後寫作業再敢這樣三心二意，氣你媽媽，看我不收拾你！」

　　賀勝捂著屁股，嘴一癟，馬上又換上甜笑，往賀言之身邊蹭，「爸爸，我錯啦！我最愛爸爸了，也最愛媽媽！我好好寫！我保證！」

　　賀言之看著他討好的小臉，臉色稍緩，但語氣依舊嚴肅，「記住你的保證！以後不好好寫作業，爸爸饒不了你們三個！聽見沒？」

　　三胞胎都能感受到爸爸的怒火，趕緊點頭，異口同聲，「聽見了爸爸！」

　　關文如停下筆，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賀言之，眉頭微微蹙起。

　　賀言之前些天管孩子，很少像現在這樣…帶著點焦躁的嚴厲。

　　在輔導作業這種小事上，他不應該對孩子動手才是。

　　他今晚是怎麼了？

　　火氣這麼大？

　　不過當著孩子們的面，她什麼也沒問，繼續低頭寫計劃書。

　　......

　　讓三胞胎寫好作業，把今晚的學習任務都完成了，關文如也收起了東西。

　　她和賀言之陪著三胞胎一起玩。

　　拼積木，這積木還是她畫的，賀言之昨天弄出來的。

　　等拼了積木，夜深之後，三胞胎也困了。

　　賀言之讓他們洗漱，把他們哄去小屋睡。

　　等他們睡著，賀言之立馬回到主屋，迫不及待吻住關文如。

　　他的吻帶著不同尋常的熱切和力道，關文如溫柔回應著，任由他索取。

　　今夜的纏綿比往日更久，彷彿要將彼此融入骨血。

　　也不知過了多久。

　　風雨漸歇。

　　賀言之仍緊緊抱著她，呼吸沉重。

　　關文如靠在他汗濕的兇膛，聲音微啞，「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想跟我說？」

　　賀言之的身體幾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他沉默片刻，低頭深深吻了吻她的發頂，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果然什麼事兒都瞞不過你。」

　　關文如抿嘴，還真是有事。

　　她心裡一咯噔，「什麼事兒啊？」

　　賀言之緊緊抱著關文如，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艱澀，「文如…是有件事，後天我要出去執行一個任務。」

　　「！」關文如的身體在他懷裡瞬間繃緊了一瞬，隨即又放鬆下來。

　　她反手更用力地抱住他，臉埋在他頸窩，聲音悶悶的，「哦…出任務啊，那你去吧，出門在外，你隻需要顧好你自己！家裡的事情你都別擔心！一樣都不會亂！」

　　她擡起頭，在昏暗的光線裡直視他的眼睛，「從我選擇當一名軍嫂那天起，我就做好了所有準備！我不會拖你的後腿，更不會拖國家的後腿！你隻管往前沖！後方有我顧著！穩穩的！」

　　聽到這話，賀言之兇腔震動，手臂收得更緊，聲音沙啞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情緒，「文如…我賀言之這輩子…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他猛地低頭，帶著滾燙的、近乎虔誠的力道，再次深深吻住她。

　　彷彿要將她所有的承諾和力量都汲取進自己身體裡。

　　這個吻比之前更深入，更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佔有和眷戀。

　　關文如被他吻得幾乎喘不過氣，片刻後輕輕推他，聲音帶著點軟糯的疲憊，「唔賀言之，你別亂來了，真累了…饒了我吧…」

　　賀言之手上動作頓住，抵著她的額頭，發出一聲低沉又無奈的笑，終於放輕了力道，「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