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嬸想了好一會兒，一邊掐著手指頭數，一邊念叨：「我家老牛去世是02年，她們是在我家老牛去世以後很久才來的。讓我好好想想，我家老牛去世第二年，我開始養珍珠蚌，過了兩年多，出了一批珍珠，那就是05年。」

　　「幾月？是幾月？」肖宗禮激動地問。

　　他的月華也是05年出車禍的啊！

　　小姑娘見肖宗禮情緒激動，她的情緒也受到感染，趕緊詢問牛嬸。

　　牛嬸想了想，說道：「是冬天了，衣服穿得很多，應該是公曆的12月了。啊，對，就是公曆12月。」

　　小姑娘把時間告訴肖宗禮，肖宗禮那希冀的神情漸漸變得落寞，眼裡那星辰一般的光芒漸漸黯淡了下去。

　　他的月華，車禍的時間是公曆7月，正是天氣最炎熱的時候。

　　李慶看著二爺這樣，有些心疼，他說道：「二爺，我們不要灰心。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長得這麼像的人。也許，太太是當年被人救起以後受了傷，在別的地方救治了很長的時間，之後才來到這裡的呢？」

　　「是，一定是月華，就是月華。」肖宗禮顫抖著嘴皮喃喃著。

　　他的月華一定還活著。

　　隻不過正好撞到了腦子受了傷，遇到了好心人救了她，帶她在醫院裡治療了幾個月，之後又隨便給她取了一個名字，叫蘭蘭。

　　見肖宗禮一行人是來打聽人的，壓根不是什麼遠房親戚，牛嬸的兒媳婦不太樂意了，催促道：「媽，妮妮該吃輔食了，你去搞一下。」

　　肖宗禮朝著李慶呶了一下嘴。

　　李慶當著牛嬸兒媳婦的面拿出五萬現金遞給牛嬸：「大娘，這個錢你拿著。」

　　「不行不行。」牛嬸連連擺手。

　　牛嬸的兒媳婦看到錢，臉色就沒有剛才那麼難看了。

　　她朝著牛嬸遞眼色，意思是讓牛嬸趕緊收錢。

　　牛嬸為難地皺了皺眉，之後收下了李慶給的5萬塊錢。

　　牛嬸兒媳婦從牛嬸懷裡把女兒抱走了，說道：「媽，你們慢慢聊著，我去給妮妮做輔食。一會兒我做晚餐，你留客人吃飯。」

　　幫肖宗禮翻譯的小姑娘無語極了，這也太勢利了啊！

　　肖宗禮看了一眼被牛嬸放在旁邊的錢，他心裡想，隻要有月華的消息，這點錢算什麼呢？

　　就是用他所有的資產來換，他都心甘情願啊！

　　他繼續問牛嬸，當年那對母女是從哪裡來的？

　　牛嬸說不知道。

　　肖宗禮又問，蘭蘭的媽媽有沒有什麼特別的？

　　牛嬸說，看著不像農村人，應該是城裡人，雖然穿得不是特別好，但是看著氣度好。

　　肖宗禮問，她們來這個村裡做什麼？借住了幾天？那幾天做了什麼？

　　牛嬸一邊想一邊搖頭，突然想到了什麼，她說道：「她們來這裡拜了媽祖廟。她們過來的第二天，就去拜媽祖廟了。

　　蘭蘭的媽媽找我要的食材，自己做的糕點，一連三天早上都去拜媽祖廟。拜了三天以後，就離開了。」

　　「她們做的什麼糕點？是誰做的？」肖宗禮急問。

　　牛嬸想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是什麼糕點，是蘭蘭的媽媽做的。」

　　「用的什麼食材？」

　　「好像是用栗子，還讓我幫忙買了一點牛奶還是什麼，我忘記了。」牛嬸回憶說。

　　小姑娘翻譯以後，李慶立即說：「二爺，是栗子糕，咱們京都特產。」

　　肖宗禮點頭：「嗯。」

　　他又問牛嬸：「她們說哪裡的話？」

　　牛嬸搖頭，她就是土生土長的漁民，隻分本地和外地，別的口音是哪裡的她都聽不出來。

　　「她們說同一個地方的話嗎？」肖宗禮又問。

　　牛嬸說她不記得了。

　　肖宗禮讓牛嬸以後想到了任何細節及時給他打電話。

　　「好的好的。」牛嬸在小姑娘的翻譯下，連連應聲。

　　肖宗禮一行人就起身告辭了。

　　肖宗禮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

　　如果蘭蘭就是月華的話，她的『媽媽』為什麼要帶她接連三天拜媽祖廟？

　　是不是在醫院看過了以後治不好，然後信迷信去拜媽祖廟？

　　是不是一路拜媽祖廟？

　　不管怎麼樣，先去媽祖廟裡問問，也許裡面的道士能認出照片裡的人，能知道她們的訴求。

　　肖宗禮立即詢問了幫忙翻譯的小姑娘，最近的媽祖廟在哪裡？

　　小姑娘知道肖宗禮找人，也熱心地幫忙：「我正好沒什麼事，和你們一起去吧。」

　　「那太感謝了。」肖宗禮道謝。

　　小姑娘叫邱喜妹。

　　她帶著他們走了半個多小時的路，到了媽祖廟。

　　「這附近，媽祖廟多嗎？」肖宗禮問。

　　邱喜妹搖頭：「不多，這方圓幾十裡，就是這一個。」

　　「好，走，進去。等一下，我請個香。」肖宗禮去請香。

　　他從前是不信迷信的。

　　從那天先生說月華的八字命不該絕起，他開始相信迷信。

　　既然來了，他就請香好好拜拜，請菩薩保佑月華好好的。

　　他知道，17年了，哪怕月華還活著都已經物是人非。

　　他不在乎，他隻要她活著，隻要她幸福。不管是以哪種方式。

　　燒香以後，肖宗禮立即去捐了一筆大額的香油錢，然後拿著照片向年紀大的道士打聽17年前的事。

　　有好幾個道士在廟裡呆了二十多年了。

　　但是他們每天見的香客無數，實在是想不起來照片裡的人。

　　肖宗禮原本想著來媽祖廟能打聽到一點關於月華的下落，沒想到，又斷了消息。

　　他對李慶說道：「不要緊，我們一路問，去所有的媽祖廟裡問。」

　　他相信，總會有記性好的道士。

　　也許哪個道士碰巧記住了月華呢？

　　他們正準備離開，一個道士說道：「你們拿去給修來師兄看看，修來師兄記性好。來，我帶你們去。」

　　「多謝！」肖宗禮立即道謝，跟著道士去見修來師兄。

　　修來師兄在祈福殿。

　　殿前的神像前，一些香客正在對著神像磕頭，默念著祈福。

　　修來師兄當一下、當一下地敲著鍾。

　　一個中年女人拿著平安符來請他開光，他點燃了香，認真而專業地念著咒語，為平安符開光。

　　做好這一切之後，他看向帶肖宗禮過來的道士：「你怎麼不守你的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