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想的這樣輕鬆。」輦尊不覺有異樣,將其中隱情娓娓道來。
他隨手一揮,身上藤條飛落地面化成桌椅,又驅動身上枝葉花苞,化成一杯杯美酒……別說,這精怪渾身是寶。
「來,坐下慢慢說。」輦尊盛情邀約,顯然是把楚天,徹底當自己人了。
喝了一口精怪靈性美酒,輦尊緩緩開口道,「我是虛空木化形,在空間領域,有得天獨厚的天賦。」
「可這締造空間、撕裂空間壁壘,是一件極難極複雜的事。」
「把你送出去,已經是我多年的積累。」
這樣……楚天鬆了一口氣。
他慶幸,幸好輦尊的能力僅限於此……可也擔心輦尊境界提升,再有類似的能力。
楚天不好直說,含蓄道,「下次再能傳送,得什麼時候?」
「我這實力,不去大夏瀟灑一番,有點說不過去。」
哈哈!
輦尊聽到這話,哈哈大笑,「和我一樣,當初我踏入尊級時,也有這樣的想法。」
「不過,你可不行。」
「踏上聖族聖途,就是聖族希望,我建議,你就留在這閻荒禁地……」
「那可不行。」楚天脫口而出。
他意識到失態,立馬改口道,「閻荒魔尊犧牲,已經是我聖族損失,豈能讓人族再得逞,萬一再有禁地魔尊遭殃,咱千百年的準備,可就功虧一簣了。」
「可以讓鳳鳴……」輦尊本能反應,還是阻止楚天的離開。
當然,如果真阻止了楚天的離開,八魔尊禁地還能安生……隻可惜,楚天是來搗毀八魔尊禁地的。
楚天擡手打斷,慷慨激揚道,「位卑未敢忘憂國!」
「再者說,鳳鳴大哥實力不俗,可論大局觀,論應變能力,一定是不如我。」
「想想這閻荒禁地……」
啪,說到動情處,楚天猛一摔酒杯。
他臉上儘是遺憾的味道,「如果我實力再強一些,哪怕隻有白藤一樣的實力,或許也……唉!」
「可惜我魔尊!」
輦尊聞聲,潸然淚下。
他心中之悲慟,超越一般人……之前,隻是無人可說。
如今,輦尊見識了道紋金丹,已經把趙子川當成了自己人,「可惜,豈止是可惜。」
「想當年,我等九人意氣風發,在人族英雄冢之外,九人九把刀抵萬千人族……那一天,血染紅了土地,山谷堆滿了屍體,而我九人傲立於天地之間!」
「如今。」
「禁地千百年的封印,我等修為停滯不前,又異地相隔……還沒了一個。」
哎呦,輦尊是真傷了心,一把鼻涕一把淚。
楚天見這模樣,都想趁機拔刀……萬一輦尊陷入情緒之中,實力大減呢?
當然,想想就得了。
「輦尊大人,輝煌還會再來的。」楚天嘴上安撫,心裡卻在冷笑……如今是四眼異族祭奠英雄冢亡靈的時候,哪還有什麼輝煌?
隻有,死。
楚天心中冰冷,卻揮動拳頭,「也為了輝煌,我必須要儘快掃平人族姦細。」
「不說解救魔尊,至少,封印不能再出一絲絲差池!」
「不知,如今這封印,還要多久能衝破?」
輦尊擦了一把淚,「快了。」
什麼?
楚天差點拍桌子站起來……怎麼就快了!
他狠掐了一下大腿,讓自己冷靜,又表現的喜出望外,「前些日子,不正說嚴重,莫非,輦尊大人突破了?」
「不是,你不是外人,這點秘密也就不瞞著了。」輦尊承認了,之前的欺瞞。
封印加固、死了閻荒魔尊,輦尊在四眼同族面前,可是表現了暴躁和急切……可實際上,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輦尊冷聲中,帶著嘲諷,「人族以為,封印鬆動隻是鬆動那麼簡單?」
「呵。」
「封印鬆動一分,對魔尊修為的壓迫,就小一分。」
「如今封印加固,沒錯,封印的周期是拉長了……可那些年,封印鬆動的歲月裡,八魔尊瘋狂吞噬靈氣,體內的積累早已經是不凡!」
「懂麼。」
「快了。」
楚天心裡一瞬沒了愉快……突破後的酸爽,都蕩然無存了。
想不到,辛辛苦苦一番努力,倒是做了無用之功!
啪。
這時,輦尊掐碎了酒杯。
他眸子裡有厭惡,更有煩躁,「若不是該死的人族雜碎,興許十日之內,聖族就能給炎黃餘孽一分驚喜!」
「你以為,我為何將你送入大夏?」
「誅殺聖侯時,我和魔尊就有了萬全之策!」
「聖侯,自以為擁有人族智慧,可逆天伐道,取代魔尊……實際上,包括輦尊空間在內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魔尊的計劃罷了。」
「問問鳳鳴。」
「聖侯這鯰魚,為我皇族帶來了多少傑出少年……包括你楚天在內,都是在聖侯一脈的壓迫下,崛起的天驕。」
「可知,什麼叫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魔尊原話,要保持四眼聖族的狼性,哪怕安逸千年,出山時,也要是虎狼之師!」
細思極恐……楚天引以為傲的穆托禁地策反,竟隻是穆托魔尊『養兵千日』的邊角料。
可怕。
不虧是千年狐狸。
楚天心知大意,更是不敢多話。
他舉起酒杯,慶祝的口吻道,「若是如此,那人族可是要幸福了,來,為奴役人族乾杯。」
「對,乾杯!」輦尊重新凝聚酒杯,一飲而盡。
他眸中再現豪情,憧憬道,「雖有魔尊喪命,可有楚天兄弟這樣的聖途天驕,也算是雙喜臨門。」
「待魔尊破封殺天之日,兄弟或許也跨入元嬰。」
「到時……」
嗯?
楚天嗅到了一絲機會。
要知道,金丹跨入元嬰是極為漫長的過程。
從這話裡,楚天意識到,輦尊口中的『快了』,可能是相對千百年封印而言的……與1000年相比,一年不長,與10000年相比,一百年也就是彈指間。
「這就好。」楚天脫口而出。仟韆仦哾
話出口,楚天自己先下了一條,他生怕輦尊嗅到什麼,趕緊舉起酒杯,「來,前輩再喝。」
「喝了酒,我得琢磨琢磨,怎麼能去大夏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