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去?」輦尊突然反問。
這一問,是懷疑了……楚天知道了穆托魔尊算計之後,難免多一分小心。
他心思飛速旋轉,湊到了輦尊,故意神秘兮兮的口吻道,「人族卧底了咱們,殺咱們魔尊,您不想找到人族入口,卧底他們,殺他們高手?」
「正好有個人族傭人,何樂而不為?」
這話,讓輦尊擱下了心中疑惑,也成功的說服了輦尊。
輦尊目光熹微,仰望蒼天的姿態思考了許久,「是要找一找,提前去人族做一些事。」
「還有,之前你與我所說,八禁地的事,要調查一下才行。」
楚天心擱回了肚子。
他站起來,拱手抱拳道,「輦尊大人,楚天一定赴湯蹈火。」
說著。
貔貅啪一下拍在桌上,「就沖這恩賜,我也不能辜負了輦尊大人。」
哈哈。
輦尊信了楚天的忠心。
他大笑之後,連說三聲好,立馬替楚天添了一杯酒……酒不醉人人自醉,輦尊已經陶醉在夢幻心思之中了。
「喝!」
「再喝。」
楚天一杯接一杯的陪,送走輦尊時,已經是月上枝頭。
嗝。
楚天打了個酒嗝,醉態畢露,「這精怪補酒,真是好東西,可也不能貪杯。」
「唉。」
「怎麼樣?」
楚天和輦尊喝酒時,獨孤二人也沒閑著。
倆人帶著小丫頭孫雲熙,在閻荒禁地走了一大圈……雖說,也就走了十分之一的邊界線,可這出口倒是找到了,很明顯,運氣很重要。
「輦尊走了,沒留人。」
「出口十分隱蔽。」
「另外,鴻僧前輩發現了白藤。」
白藤?
輦尊讓這廝活下來了。
楚天眉頭微微凝起,略有擔心,「這白藤,幾乎看出了我的身份。」
「不是幾乎。」就這時,白藤像泥巴一樣,沖土裡冒了出來。
土,白藤或許領悟到了極緻……他的身體竟能完全變化成泥巴,且不被人察覺。
白藤冒出來一刻,立馬擡手,「別瞪我。」
「我若是想出賣你,現在,不在你面前。」
楚天聞聲,收斂了殺氣。
他不信豺狼有好心,顰眉冷聲問道,「那你,想幹什麼?」
白藤哼笑。
他背手看天,目光複雜,「你是罪魁禍首,可你是外人……你坑我、殺我是天經地義。」
「我,不怪你。」
「我怪同族之人落井下石,為一個人族敗類殺我!」
「我怪輦尊有眼無珠,寧可信外人,也不信同血同源的我!」
「我白藤,窩囊!」
「我,要有朝一日,站在輦尊,站在閻荒族人面前說一句『其實,我才是對的』!」
偏執狂,莫過於此。
可楚天卻有一點喜歡白藤的偏執。
他笑問道,「你這是要背叛四眼聖族?跟我一起大江山?」
「做夢!」白藤脫口而出。
白藤不知道自己多愚蠢,陷入自己的道理之中,「我骨子裡的血,腦海中的意志都屬於聖族,隻是,我要告訴那些人,我才是對的。」
「懂嗎!」
隻針對輦尊,針對閻荒餘孽。
這倒是,沒什麼用。
楚天興緻闌珊,也不打算給白藤許多信任,敷衍道,「那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畢竟,沒有無緣無故的暴露。」
白藤哼笑道,「還算聰明……我要那個貔貅。」
「還要一場造化。」
「你,幫我封尊,我幫你殺了輦尊!」
好事,這絕對是好事。
但楚天沒答應,而是冷笑道,「有些事,擱在心裡想想就夠了。」
「我有事,你消失。」
誰知,白藤卻笑了出來。
他也不知道什麼心態,盯著楚天,一邊後退一邊說道,「我懂,我也不急,先走。」
「我就在這閻荒禁地,等你。」
蛇精病?
楚天心生狐疑,這白藤懂什麼了?
他生怕這廝藏進泥巴裡,催動神魂,警惕著周圍一切生命跡象,才跟上孫雲熙。
出口。
邁進去一瞬,就出現在隧道盡頭。
巡天老人正在喝酒……這可不是前一個巡天老人,是負責閻荒禁地的巡天。
巡天看到楚天,嚇的杯子落地……「你,你是誰?」
話出口一瞬,鋪天蓋地的恐怖壓力,直接籠罩了趙子川……巡天神色慌張,可說話是條理清晰,「是人族,可你的氣血強度,又超越了人族。」
「有點上古體修的味道。」
「你,是誰?」
楚天不敢放肆,拱手抱拳道,「我算是巡天選中的探險者?」
「那個,我是從穆托禁地,進了閻荒禁地,又從這裡出來的……在穆托禁地是初來乍到,忘了問巡天前輩出口的事。」
哈哈。
巡天笑了。
他聽了個梗概,就斷定了楚天的身份,「是你小子封印了穆托,殺了閻荒?」
「好小子!」
「來。」
「喝一口。」巡天舉了酒杯。
楚天實在是不勝酒力,擺手拒絕道,「長者賜不敢辭,可我這實在是喝多了。」
「輦尊的酒,有點後勁。」
巡天一聽這話,驚到不行,「乖乖,輦尊可是虛空木成精,那廝的酒,相當於人血,是虛空木精華啊。」
「你可賺大了。」
「唉。」
「你這實力,怎麼殺了閻荒?」
提及此事,楚天眉梢之間湧出一絲傷感,「不是我,是潛伏在四眼內部的人族高手。」
「他,大限將至,和閻荒同歸於盡。」
巡天聽到這話,眼神一暗,將杯中酒灑在了地上……當酒水灑在地上的一刻,愉快的氣氛一下就沒了。
巡天嘆聲道,「沒剩幾個了,我們這些老不死,還能撐多久呢。」
這是英雄遲暮的孤獨,是楚天所不理解的。
「對。」楚天想到『快了』那句話,目光都清澈三分。
他鄭重提醒道,「前輩可知,魔尊因為封印鬆動,而吸收了大量靈氣?」
「輦尊親口說的。」
一聽這話,巡天的臉色一下就驟變,「此話當真?」
「當真。」楚天不敢兒戲。
他一字不落的重複了輦尊的話,也說了自己的分析,「我聽那意思,可能是一二三年的感覺。」
「我知道了。」巡天眼神無比鄭重,也下了逐客令。
「什麼態度?」獨孤行立馬不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