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樓下,性情直爽的漢子,站起來就罵,「裝嗶也適可而止,怎麼還沒完沒了?」
「戰勝了張之洞,打贏了千山歸葬,我們承認你牛掰。」
「可你這心性,氣度,也註定是個走不遠的。」
「就是。」罵聲,引發了聲討。
更有無數的恥笑。
「贏了醒伐台,騙走了些血晶、靈石而已,至於這麼猖狂麼。」
「再說了,四海城除了名字之外,是一無所有,這是靠吹牛皮,喊口號就能改變的?」
「還今天建城,明天開拔!呸。」
巴彥康為什麼叫囂?
唯有裝嗶,讓樓下這些人不痛快了,才能造出最大的聲勢。
親眼目睹加上口口相傳,就是四海城『牛掰』廣告。
這小子,也不是擅自做主。
他善於察言觀色,一早就看出了楚天揚名的意圖。
這不。
剛出門,巴彥康就沖楚天笑,「爺,我還有點狗仗人勢的意思,能刺激了這群人吧?」
楚天歪頭瞥了眼身後,玩笑道,「論裝嗶,你還差點意思。」
「看天絞手的。」
天絞手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
他回頭,跳著嚷嚷,「你們這群草包,想看熱鬧也行,帶上點靈丹妙藥,別被我們偉大四海的恢宏,給嚇出個好歹。」
「唉,那幾個沒見過世面的。」
「咋一點沒動靜。」
「免費帶你們長見識,不得說聲謝謝?」
「真是鄉下人進城,沒半點子禮貌。」
吭哧,巴彥康相形見絀,也真承認了,「這工作,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幹好的,這才是叫囂。」
天絞手得意了,「最生氣,是什麼?」
「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
「你瞧他們氣的,嘴歪眼斜了都。」
倒真是。
個個都是參與淩天之戰的少年天驕,興許啊,一輩子都沒受過這麼大的氣。
罵,又失了風度。
打又打不過。
他們隻能咬著腮幫子,跟著楚天一行人,準備看笑話之後,狠狠的打臉楚天。
不過,這不是目的。
楚天心裡最在乎的,是流放之城黎民百姓的表現。
百姓,是四海城最缺的。
流放之城的居民。
他們吃了流水席,也知道醒伐台上的戰鬥。
再眼前,他們又聽見了四海居最熾烈的叫囂。
這種宣揚下,個個心裡都帶了好奇……這四海城這麼牛掰,會是什麼樣的,能不能混成原居民啊?
「嘿?你們說,楚天城主是認真的麼?」
「人家是什麼人物,一口吐沫一個釘,肯定是說準了。」
「我呀,最關心的是居住權。」
「四海城可是空殼子,已經招募了家族門閥做生意,肯定要招募打雜打下手,去花銷的,我一定想辦法混進去。」
「你有錢麼?」
「咋也有點。」
聽著各路的議論,楚天心情不錯。
到了魔獸森林,讓狐女裝樣子,回了一趟家。
實際上,天蛛女皇的神魂,已經和楚天這邊建立了溝通……天蛛女皇也是個奸商,開口頭一句,「魔獸森林,有什麼好處?」
「總不能讓你佔盡了便宜,我們出力出地,不討好吧。」
格局,楚天絕對是有的。
他鄭重道,「鴻僧前輩將設下陣法,覆蓋魔獸森林,此陣,將以真龍遺物做陣眼,重塑龍脈。」
「此外,我城將會掠奪天井。」
「或與流放之城相連,或用在魔獸森林附近。」
「城內,允許化形大妖居住,且與城中居民享有同樣的權利,也遵守同樣的律法約束。」
「再一點。」
「建立良性的魔獸與四眼,妖族與四眼的貿易往來,相互資源互補。」
天蛛女皇沉默了一些時間,開口提出了唯一的條件,「四眼世界,妖族分散,魔獸也是遍地開花。」
「我要求,魔獸森林成為首個魔獸之城。」
「四海城作為魔獸森林東關,務必承擔起八方妖族,魔獸溯源的職責……與之相應的,魔獸與妖族,會成為四海居的第一道防線。」
「好。」楚天答應的乾脆。
他知道,與魔獸為伍,會產生什麼樣的輿論,甚至遭到一些打壓和制裁。
可這,是楚天必須要面對的。
他要在這四眼世界,建立銅牆鐵壁,為人族開萬世之太平。
這條路,註定是八方來敵。
天蛛女皇也乾脆。
和楚天達成共識之後,立馬派出了魔獸大軍。
轟隆隆的。
無數大件魔獸走了出來。
嚯!
眾人驚駭不已,「這,這都是什麼?」
沒見過。
許多,四眼都沒見過的魔獸。
張之洞恢復了些,也在這時,展露了知識儲備,「魔獸森林之所以成為四眼禁地之一,就因為,沒人知道其中最恐怖是什麼。」
「帝君也不知道。」
「據說,當年遷徙時,妖帝端坐於黃台之上,俯瞰四眼帝君……那帝君開口閉口,都不敢少個您字,且自稱晚輩。」
「而淩天之戰的真相,不是削弱魔獸壯大,而是魔獸幼崽的優勝略汰。」
「至於,我們拿到的寶物……」
張之洞說著,忽然沉默了,也看向了楚天,「我們拿到的,可能是微不足道的東西。」
猜測越多,楚天的形象就越神秘。
揚名三部曲,也就愈精彩。
「快看!」實在太精彩了。
以至於,有些人都忘了自己,是來找麻煩的。
「天吶,這樣的建城,天下無雙!」
可不。
地龍,數千隻。
他們滲入地下,就像貪吃蛇一樣咔咔咔的,吃掉了泥土……眨眼時間,就看見無數十幾米深的溝渠,縱橫在魔獸森林前方的廣袤土地上。
不。
幾乎覆蓋了整個流放平原。
眾人回頭看……幾十上百人竟站在了縱橫交錯的溝渠中間。
「這,這是多大的城?」
就這時,更觸目驚心的事,發生了……無數飛鳥從森林中起飛,各銜著黃褐色的草木,覆蓋了流放平原。
張之洞開始迷糊,可看清了飛鳥口中之物,驚訝的,一個趔趄摔在地上,「是,是,是……」
「太殘暴了。」張之洞結巴了半天,吐出了最無力的感慨。
他盯著飛鳥,拽了身邊的人,「我是不是瞎了,這些飛鳥銜著的,是降龍木的枯枝,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