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楚天表示懷疑。
先讓楚天不要在乎歷史，又暗示楚天，對四眼寬厚。
老傢夥是不是故弄玄虛，要忽悠我？
他懷疑，也不想掩飾，直接了當道，「你這話，可是有點危言聳聽的意思，什麼死劫？」
「天降真魔，殺了我？」
「這可算不上死劫……既然魔族對人族狼子野心，我身為大夏楚天，就必然要正面這件事。」
根據當事人，當前經歷的事，去推論當事人未來將要面對的事，是算命之流，經常用的手段。
楚天言語不難看出來，他把秘境老人，當成了那樣的騙子。
不過，屬實是小人之心了。
秘境老人哈哈一笑，搖了搖頭，「你呀，警惕心還挺強。」
「也對。」
「我本也是四眼，一個魔族培育出來的傀儡高手，防著我……是應該的。」秘境老人話裡，透著無盡的悲涼。
和穆托一樣。
覺悟了真相的四眼，幾乎都有同一種掙紮。
他們，不是天生地養的靈性種族，而是被造出來的傀儡生命。
正所謂，生我者父母。
四眼，該不該反抗有『父母』性質的魔族，該不該和人族同流合污，就算和人族一起，推翻了魔族，那四眼又算什麼，該何去何從？
學大夏文化，為什麼？
四眼祖輩的覺悟者，試圖從絢爛的大夏文化中，找到種族信仰，找到四眼的出路。
可時間，太短了。
魔族，逼迫的也太狠了。
秘境老人那一代的覺悟者，隻能葬送四眼強者，去鑄造一線天，用內部空虛的方式止戈熄武。
清晰且嚴苛的等級劃分，看上去優中選優的傳統……可實際上，這種階級制度，引發了連綿不斷的反抗戰爭。
戰爭，是殘忍的。
可除了這樣的內耗之外，四眼覺悟者，還能做什麼？
選人族，被人族當槍、當炮灰怎麼辦。
選魔？
呵。
那註定是死路一條。
秘境老人心中的苦澀，還遠不止這些。
可他，把這些零碎藏在了心裡，隻是泛著淺笑，看向楚天，「我所說的死劫，是體修的劫。」
「什麼？」楚天眼神變了。
他有些內疚，自己竟懷疑這老人，卻也顧不上內疚，緊張問道，「體修有什麼劫。」
「也不是，所有體修的劫，是混沌體的劫。」秘境老人似乎什麼都知道，指了下楚天的腦海。
他鄭重道，「你識海中，那上古殘魂比我更了解體修。」
「可他，是上古時代的修士，根本不知道，這個時代殘缺了什麼。」
「而你的死劫，恰恰是因為這殘缺。」
「體修，要借天道悟己道……而今仙魔二界阻斷天道，你連道影都看不見，拿什麼去合道。」
「若不合道，如何促成混沌戰體。」
「若無混沌戰體，用什麼承載那日漸滂沱的混沌靈氣？」
「當然。」
「你可以拒絕五行歸一……可你拒絕了它，就註定一輩子，隻能在元嬰門檻上掙紮，終生是尊級之下第一人。」
這打擊，有點大了。
楚天不相信，當場反駁道，「聖嵐破開封印，就是因為對道有了新層次的理解，怎麼就看不見道影？」
秘境老人聲音拔高，頗有震懾心神之感，「她是靈修，借一絲天地道韻也能成就無上。」
「你是體修，憑體魄力量，便能力拔山兮！」
「你們，是一回事嗎？」
楚天無言以對。
之前，產生的強大蛻變，也索然無味了。
高興不起來。
楚天深吸一口氣，「按您說，這風雲決我修對了，也修錯了……我踏上了混沌戰體的路，卻沒有邁過混沌戰體的可能？」
「有……但很危險。」豈止是危險，秘境老人幾乎不想說。
可他，看了一眼楚天之後，遲疑道，「你要再融合五行第二之前，去一趟魔界，完成木系合道。」
「你該感受到了，木系靈氣正以瘋狂的速度，湧入你的丹海。」
「若不合道，你將漸漸駕馭不了自己的靈氣……有可能靈氣反噬，甚至有可能，變成一根木頭。」
楚天不願相信。
甚至，想要大罵這秘境老人。
可木系靈氣，的確瘋狂湧入體內……最讓楚天擔心的，識海養魂珠，正不斷釋放著神力，滋潤著楚天的神魂。
要知道，養魂珠很難操控。
它，隻有在楚天處於超負荷狀態下，才會自主運行。
這意味著，源源不斷的靈氣，正通過神秘的方式，成為自己的身體負荷。
現在，負荷還在可控範圍之內。
可以後呢？
楚天撓了撓頭，「那這閉關，毫無意義？」
「哈哈，當然不是……」秘境老人笑著，身體漸漸虛幻，一枚翠綠的寶石漂在了空中。
他這人影消失，聲音卻還在，「福禍相依……尊級之下無敵，絕不是說說而已。」
「去吧，下次再來。」
「前輩！」楚天心裡一咯噔，怎麼，這秘境老人是用自己的命，送了自己一場造化麼？
正當此刻，身後傳來一聲驚呼，「太棒了！」
和楚天，完全不同。
瀟公子起身，身上皮膚像雕像炸裂似的，寸寸脫落。
「楚兄，你看！」說話之間，瀟公子單拳緊握。
看他拳頭上，木系靈氣以複雜的軌跡，覆蓋他全身……憑楚天的眼力，甚至發現了木靈氣和瀟公子體魄的融合。
「無上尊級，竟成了！」瀟公子悟道了，一絲絲道韻就夠了。
他從木靈氣中，領悟了無上防禦……這鎧甲，便是瀟公子領悟的道法，且還不止如此。
瀟公子臉上笑容掩飾不住，肆意吹噓道，「剛才，我幾乎扛不住了，這裡澎湃的木系靈氣，就像暴風似的，摧殘著我的身體。」
「那種痛苦，直接作用在神魂之上，幾乎無法忍受。」
「就那千鈞一髮時，我領悟了木系的真諦！」
「木系靈力融入體魄之後……」
唉，楚天酸了。
他不想聽瀟公子吹噓，直接問道，「別說這些，實力……對，你也說了無上尊級，來，過兩招。」
瀟公子一聽話，露出了壞笑，「實力強弱，你都是大哥。」
「但這過手，我可不讓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