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胡來，嚇的楚天腳後跟都麻了，「別，正事。」
有事求著，楚天口氣也不好太絕情，隻是輕撥開聖嵐的手，「趁什麼時候，你溜出去，找找太阿軍據點。」
「走的位置，頂在你這，你應該能有機會。」
「嗯。」聖嵐臉上看不出情緒。
她隻是多看了一眼楚天，便款款走向了床，「眼下局面，禁地對人族的威脅，是越來越小了。」
「人族進來，隻要能煽動一小部分人……或者說，誘發一批人對和平產生嚮往，四眼、人族千古大計可成。」
「你，有什麼打算。」聖嵐心裡謀算的事，可和楚天不一樣。
道境的提升，讓她的思想境界拔高了一個層次……就像，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可她，也做不到絕對的心如止水，尤其在楚天身上。
楚天可不懂女人心思，順口說，「大夏，是一個包容性很強的民族，本也有萬族，多一個四眼族，不算什麼。」
「但，四眼和萬族還不一樣。」
「它自成體系，自有傳承……無論有沒有仇恨在裡面，它都不可能和大夏融合。」
「初期看，隻能是邦交。」
「至於後續的發展，就得看你、我，怎麼從中斡旋。」
「和親。」聖嵐一點不掩飾。
她活了無數歲月，又在道境上有所升華……這和親二字，可是沒有半分苟且，隻是單純的繁衍，交融。
「據我所知，大夏盛世時，曾有帝王三宮六院。」
楚天想要岔開話題……可他注意到聖嵐的眼神，也知道，今天是必須面對這個事了。
「不是幾宮幾院的事。」楚天也不綳著，走上前坐在床頭。
他盤膝而坐，一本正經道，「這個事，它不是衣服脫了，被子一蓋，爽完了就完了的事。」
「責任，你懂嗎？」
「就像太阿軍為四眼生存負責，你為人族、四眼數億生靈負責。」
「我……」
聖嵐素手擡起，指向了楚天，「你若要對髮妻負責，我也一定要對四眼負責。」
霧嘈。
在這等著楚天呢？
楚天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
可不。
聖嵐心境超脫不假，可她四眼尊者的身份沒有變……她摒棄了小我，企圖成就無上功績，說難聽了，就是背叛了四眼一族。
人家初一十五都做了……楚天還……
「你真難死了我。」楚天急的，是抓耳撓腮。
哪怕是在囹圄之中困頓，也沒如此掙紮過……自己，讓陸語彤受了多少委屈，讓陸語彤一個人默默承受了多少？
這是，債。
楚天實在是不能辜負。
可……人心，是肉做的。
楚天泛起了苦笑，甚至不敢正視聖嵐，「我呀，從一開始就不該有利用你的心。」
「真……」
「睡覺。」二字，有點破罐子破摔。
楚天撤了床頭被褥，一竄，躺在了床頭，還順勢把聖嵐拽進了被窩，「我楚天，號稱伏龍殿主，也不是個扛不起事的。」
「我裝傻充愣，也不是怕擔了責任。」
「萬一有朝一日，你我敵對於戰前……我拔刀時見你淚落兩行，也未必會收刀。」
聖嵐笑了，身子若無骨般滑入被窩裡，還往楚天懷裡湊了湊，「若真有那一日，我會先殺了你，省得你為難。」
「嗯。」楚天應了一聲。
空氣，似被這聲『嗯』抽空了，靜悄悄的。
這詭異的安靜，比什麼都尷尬，也比什麼都催人心性……良久，還是聖嵐問了一句，「就隻睡覺？」
楚天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脫口而出，「明天還上班，趕緊睡。」
咯咯。
聖嵐笑如銀鈴。
這夜，可比刀山火海還難熬。
楚天可沒覺得，自己能有海王那兩下子，白嫖一道行千年的聖嵐，還能讓聖嵐死心塌地。
他心裡明鏡……聖嵐，興許什麼都看懂了，看透了，就像小貓釣魚一樣，正一點一點的牽自己入套。
不合適。
可……楚天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想著，睡了。
清晨時，陽光斜斜的灑入屋內……楚天睜開眼，就看見一團湛藍冰霧堆疊在上空。
「醒了？」聖嵐，穿著單薄的輕紗，盤膝而坐。
她回眸時，眼中湛藍的色澤未褪，泛著冰霜的髮絲也飄舞於空。
這畫面，配上滿屋子霧氣繚繞，讓聖嵐本就出塵的仙氣，更多一分聖潔不凡。
早上。
楚天有些不受控的表現。
他比較尷尬，抓著被角小心坐直了，「那個，這麼努力嗎？」
其實，楚天想問的是，昨晚不是穿衣服睡的嗎？
聖嵐抿了下嘴，吐槽道，「我可不像你，連睡覺時，都在吸收天地靈氣……還有，你心臟位置有什麼不尋常？」
心竅？
楚天也是迷茫。
他有點求證的意思，問道，「在一線天處，我碰上了一個自稱聖侯的四眼。」
「他說，神魔一體之類的。」
「我恰好服用過龍血，還誤食過吞天聖骨……然後一線天魔種的古怪震動下，陷入天地道韻之中，開闢了心竅。」
「就在這。」楚天指了心口。
他想到了鴻僧前輩的話，狐疑問道，「一竅戰三皇，三竅戰八荒你聽過嗎？」
聖嵐，豁然開朗。
她沒解釋，而是諱莫如深道，「怪不得，你走上了那一條路。」
「去吧。」說著，聖嵐手一甩，將一套銀色鎧甲虛空抓在手中。
她簡單解釋道，「你這次去大夏，代表的是四眼的牌面……你越強，表現越出色，混入太阿軍的可能性越大。」
「我會尋找機會，偵查太阿軍位置。」
「咱們，分頭行動。」
這跟逐客令也沒什麼區別了。
楚天有些無語。
怎麼還賣關子。
他想問，可聖嵐已經拎起鎧甲，準備替楚天更衣……這沒辦法，楚天隻能咽下滿心疑惑，擡手阻攔道，「我自己來。」
人靠衣裳馬靠鞍。
楚天穿了紅色底襯，鏤空雕紋且鋥鋥亮的銀色鎧甲披身，看上去俊朗不凡。
「不錯啊。」
「萬古技藝，豈是浪得虛名。」聖嵐話音未落，彈指一團冰藍冷氣撲向楚天。
也在這須臾一瞬間，銀色鎧甲竟紅火似驕陽……楚天可是一絲絲靈氣，不曾釋放，見這神異變化，不由驚嘆一聲，「這忒麼神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