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問劉文财兩口子：“你們家的狗呢，我怎麼沒見到那條狗？往常我從你們家經過它都要汪汪叫幾聲。”

　　“狗？狗跑了，掙脫了繩子，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是嗎？”

　　秦如風直接去了裡屋，從裡面端出了一大盆狗肉。

　　大隊長問他們：“這是什麼肉？”

　　“這，這是。”老兩口說不出來，劉老漢一時慌張，直接否認：“這不是狗肉。”

　　“不是狗肉？”大隊長眼睛眯了眯：“我說這是狗肉了嗎？既然不是狗肉，那是你們從哪裡弄來的肉，總不能是你們從山上打的獵物煮的吧？”

　　根據規定，山上的動物屬于集體财産，小型動物村民可以自由捕殺，獵到後自己支配，但若是獵到了大型動物，就要上交集體，由集體給村民們均勻分配。

　　老夫妻兩個若說是從山上獵到的野物，他們弄回來獨自享用而不是充公，自然會受到懲罰。

　　況且，即便說了，以他們現在年邁的身體，大隊長能信嗎？就算說是自己撿的，沒交給大隊，同樣要受到懲罰。

　　可若說不是從山上打的獵物，那就必須承認這是他們那條狗的肉。

　　小女孩的家人已經找過來了，他們要承認嗎？

　　老頭兒想了想，說：“這，這些是狗肉，是我們在路邊撿了一條死狗做的，應該是野狗被打死了。”

　　“野狗？剛才不是還說不是狗肉嗎？滿嘴的謊言。我看那條死狗也不是野狗，就是你們家的狗吧。”大隊長說。

　　可惜陸承洲常年不在家，不認得劉文财家的狗，不然就能直接指認了。

　　現在狗被殺了，也無法辨認了。

　　“不是我們家的狗，就是我們撿的。”劉文财說，劉老太在旁邊點着頭附和：“對，對，就是我們撿的狗。”

　　“你們在哪裡撿的？”

　　劉文财：“在，在去西邊地裡的那條路上。”

　　“還挺巧的，今天秦同志的兩個外孫女就是在那條路上被狗咬了，你們恰好在那兒撿了死狗，而你們的狗又沒了。”

　　“那也不是我們家的狗咬的她們。”

　　“我沒說你家狗咬了人，你家狗不是跑了嗎？你老是說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話，就是在告訴我是你們家的狗咬的那兩個小女孩。”

　　“沒有，絕對不是我們家狗的。”

　　大隊長叫了秦如風：“咱們到外邊看看。”

　　“你們到外面幹啥？外面啥都沒有。”劉老漢趕緊阻止。

　　大隊長瞧他一眼：“去看看外面有沒有廁所？想撒泡尿不行嗎？”

　　他和秦如風去了院子裡，在外面瞧了一圈，終于在犄角旮旯裡找到了一張剛剛剝下來的狗皮，拿着進了屋，給劉文财老兩口看。

　　“劉叔，這是啥？這狗皮是剛剝下來的吧，黑色的，狗肚子上有塊白毛，就是你們家那條狗吧，看大小也差不多，你們要還說吃的不是你們家的狗。不如把你的鄰居或者這附近的街坊叫過來辨認一下。是不是你家的那條狗的皮。”

　　“沒，我們家狗真的沒咬人，它跑了，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劉老漢死鴨子嘴硬。

　　“好，我現在就去找你的鄰居和附近的街坊。”

　　“别，别去了。”劉文财知道事情瞞不住了，便說：“狗自己跑了咬了人，又不是我讓它咬的，狗都已經死了，還要怎麼樣？你們有事去找那條狗說。誰打死我的狗，我還要他賠呢。”

　　“那你怎麼不看好你家的狗，别讓它出去咬人，你怎麼當它主人的？

　　你們的狗咬了人家，不能就這樣算了啊，人家孩子受苦了，打疫苗還要花錢呢，這全是你們沒有看好自己的狗引起的，你們必須負責。”

　　“我都說了，那是狗咬的，你們找狗說去，我沒讓狗咬人。”劉文财頭上急出了汗。

　　真是的，他就是不管，想算賬找狗去算吧。

　　“可是你的狗在外面亂跑了，你沒管好狗，就是你的責任。”

　　“那兩個孩子不在外面亂跑，狗能咬到她們？”

　　“狗本來就有危險性，你既然養了，就應該看好。”秦如風氣憤的說。

　　劉文财卻白眼一翻，“它跑出去又不是我讓的，誰知道是不是那倆丫頭故意逗它了？”

　　“好，你們家狗咬人了，你們還有理了。”秦如風揮起拳頭想打劉文财，可到底忍住了，他把一盆子的狗肉摔在了地上：“吃，我讓你們吃，吃去吧，吃死你們，讓你們一個個都得狂犬病。”

　　又在那些肉上面重重踩了好幾腳。

　　“哎，你别烏鴉嘴。”

　　“我們才得不了病呢。”劉老太惡狠狠的說：“我們隻是吃了狗肉，又不是被狗咬了，我們就是活的好好的，就是不賠償你們，看你們能怎麼樣”

　　狗咬人這種事情沒有明确的法律規定該怎麼對狗主人進行賠償和處罰，隻能靠道德約束，一般講理的人為了面子和街坊關系會主動承擔醫藥費，并上門看望孩子，但對于劉老漢這種厚臉皮不講理的人，根本沒辦法把他們怎麼樣。

　　大隊長和秦父他們離開了劉家，劉老漢趕緊把地上的肉撿起來，洗了洗，明天和老婆子接着吃。

　　可他們根本沒撐到第二天吃剩下的狗肉，半夜裡就發起了高燒。全身抽搐，渾身難受不已，床都下不了了。

　　因為他們在殺狗的時候，劉文才不小心用刀割到了手指，而這隻狗是攜帶狂犬病毒的瘋狗，狂犬病毒通過傷口進入到他身體的血液循環。

　　而劉老太在旁邊幫忙，她口腔裡生了潰瘍，手拿完狗肉後，沒有清洗就去摳嘴裡的潰瘍，結果和劉老漢一起感染了狂犬病病毒。

　　狂犬病有一定的潛伏期，當時他們并沒有發現，到了晚上還樂滋滋的吃狗肉。

　　中午的時候，鄰居來到他們家門外，見他們家院子裡靜悄悄的，就去屋裡瞧了瞧，便看見兩人渾身抽搐的躺在床上，馬上去叫了鐘绾绾。

　　鐘绾绾聽來人說了那倆家夥的症狀，懷疑很可能是感染了狂犬病病毒，是醫不好的，既然已經發作打疫苗也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