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夫人又想到白天皇後說的那些話，皇後明明是極厭惡女兒，才會說出「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的話來。

　　難道真的是皇後娘娘殺了柔兒？即使不是她親自動手，都是她派的人，聽說皇後娘娘的勢力很大。

　　章三夫人捂住了嘴巴，如果真是皇後殺了柔兒，有皇上撐腰，她也報不了仇啊！

　　耳邊傳來王氏得意的笑聲，章三夫人突然站了起來想要朝衙門外面跑，衙役攔住她，冷聲道：「案子還沒有審結，夫人要去哪裡？」

　　章三夫人結結巴巴地道：「我……我要回家。」

　　她加大了力道推了衙役一把，「你們管我去哪裡，我又沒犯法。」

　　說完她就跑了，衙役想要去追，張安譽沉聲道：「回來，隨她去吧，四王妃被刺殺的事，從她嘴裡也問不出什麼來。」

　　「是。」衙役恭敬道。

　　這時，唐尚書突然開口了，「真是多事之秋啊，是不是老天爺沒聽到大家的祈願，又死人了，真是流年不利啊！」

　　他拍了拍有些褶皺的官袍淡淡道：「本官也先回去了，張大人把案子查清後報到刑部來吧！」

　　張安譽眉頭皺起，朝唐尚書拱了拱手，「尚書大人慢走。」

　　又沒有人請他來，京兆府衙門接到報案關唐尚書什麼事，他屁顛屁顛跑來看一眼就走了是什麼意思？

　　不過他消息倒是靈通，知道四王妃被刺殺了，脖子都被割斷了，屍體還躺在停屍房裡，該怎麼處理結案。

　　衙役馮生道：「現在沒有犯人要審問，咱們該怎麼辦？要繼續審問嗎？」

　　張安譽看了王氏一眼，王氏一直在四王府門口，她不可能殺人，現在審問她也審問不出什麼來，「讓她也走吧！」

　　四王府的管家做了詢問筆錄也放他回去了。

　　馮生又道：「兇手是什麼人一點線索都沒有，該怎麼和四王爺回話？」

　　張安譽也是頭痛：「慢慢查吧！」

　　馮生頓了頓，「屬下請仵作來驗屍？總要走個流程的。」

　　張安譽心煩意亂，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後獨自在衙門裡徘徊，他也拿不定主意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邊江鳳華見所有人都走了，她從暗處走出來，「我們去會一會張大人，這件案子他拿到手上應該十分燙手。」

　　衙役們見衙門門口突然冒出來三個女人，連忙湊上前來，「你們是什麼人？」

　　紅袖拿了令牌，「我家主子是來見你們張府尹的，請他出來吧！」

　　衙役不用看令牌，看眼前的幾張臉他就嚇得點頭哈腰連忙行禮，「參見皇……」

　　江鳳華出聲阻止，「不用多禮了，進去通報吧！」

　　他讓衙役們招待貴客，自己連忙往裡面跑了。

　　張安譽也在走廊上心煩，見他跑來，「慌慌張張做什麼？有鬼在追你啊！」

　　「大人，紅袖姑娘來了。」衙役以為皇後是微服私訪，不便明說，隻報了紅袖的名字。

　　張安譽聽見紅袖兩個字，也是驚喜得很，扶正了官帽疾步朝外面走了，他第一眼看見了紅袖，驚聲道：「紅袖姑娘，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紅袖微笑道：「我是陪娘娘來的。」

　　江鳳華穿了連帽披風，她揭開鬥篷露出全臉沉聲道：「張大人今日又在審案。」

　　張安譽連忙行禮，「下官參見皇後娘娘，娘娘怎麼來了。」

　　「進去說。」江鳳華知道張安譽是謝觴的人，她和他也有些交集不算陌生了。

　　到了大堂，張安譽把江鳳華迎到了主位上，「娘娘也是聽說了四王妃被刺殺的事？」

　　江鳳華道：「章雨柔被刺殺時，本宮就在她的面前。」

　　張安譽嚇了一跳，驚得張大了嘴巴，衝口而出，「皇後娘娘殺了四王妃？」

　　陸雪霏解釋道：「我也在當場，不是娘娘，刺客用一根細鋼絲殺了她，我們都沒看清刺客的臉，甚至連刺客的影子都沒瞧見，此事有蹊蹺，所以皇後娘娘才親自過來和張大人講清楚。」

　　張安譽尷尬地笑了笑，「下官也是開個玩笑。」

　　紅袖道：「這種玩笑張大人是不好開的。」

　　「紅袖姑娘教訓的是，下官記住了。」張安譽臉上的笑容不減，像是遇到了什麼大喜事一樣。

　　「張大人查出什麼沒有？」江鳳華沉聲問道。

　　張安譽搖頭，「下官現在其實也是無頭的蒼蠅摸不著頭腦，沒有打鬥痕迹，甚至四王府門外守著的官兵也沒有人看見進出，的確無從查起。」

　　「這些本宮都知道了。」江鳳華再一次道：「本宮當時就在現場。」

　　「刺客殺了四王妃，沒有傷害娘娘嗎？」張安譽疑惑。

　　江鳳華也很奇怪，「沒有，當時本宮和陸姑娘都在現場，兇手也沒有露面，對方幾乎是當著我們的面殺人，天底下有誰有這樣的本事殺人不留痕迹？」

　　真的有這樣的殺手那就太恐怖了，實際上這樣的人還真的有，不然她親自看見的是什麼。

　　恐怖的是她什麼都沒有看見，陸雪霏還以為是鬼殺了章雨柔。

　　如果查不到是什麼人，就隻能推到妖魔鬼怪的身上了。

　　她甚至懷疑是謝觴派人殺了章雨柔，所以她來找張安譽探探虛實，如果真的是謝觴，張安譽肯定會給章雨柔的死一個合理的解釋。

　　前提是謝觴身邊有這樣神出鬼沒的高手。

　　張安譽又問，「既然娘娘在現場，娘娘可不可以把當時的情況給下官仔細講一遍。」

　　江鳳華撿了緊要地說，比了一個距離，「當時我離四王妃這麼遠，窗戶和門都是開著的，從四王妃跪的角度鋼絲應該是從門框裡飛進來……」

　　她簡短地說完，張安譽是會摳字眼的，「四王妃跪在地上被飛進來的鋼絲割斷了脖子，四王妃離娘娘的距離還很近。」

　　四王妃向皇後娘娘下跪行禮也不奇怪，可是他怎麼都覺得奇怪，又道：「恕下官直言，如果娘娘沒有離開，管家當場抓獲的兇手可能就是皇後娘娘了，就算娘娘到大堂來為自己辯解，娘娘也不可能替自己洗刷冤屈。」

　　意思是說按照這個推斷皇後娘娘就是兇手。

　　「不是娘娘殺了四王妃。」陸雪霏急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