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戰沒有停留的回到虞念辦公室，步伐有些急切似乎被追了般。

　　蟑螂正在門口站著，見寒戰過來敬禮問好，寒戰面色如常的回禮。

　　直到進了辦公室，寒戰身上那股陰鬱之氣才不加遮掩的蔓延開來。

　　一直偽裝的表象卸下，他現在整個人都很不好。

　　說不受影響，怎麼可能呢。

　　「不順利？」

　　虞念正翹著腿坐在辦公桌前，看著寒戰那難看的臉色，以為寒老又推三阻四了。

　　「不是。」

　　寒戰呼出一口濁氣，把那份文件放在虞念桌子上。

　　有些壓抑的握了握拳頭，不待虞念再說話便走向休息區。

　　從桌子下面的抽屜裡摸出一盒煙跟打火機。

　　這是梁豈的，有次他過來的時候想抽煙，虞念讓寒戰搶過來收起來了，她可不想吸二手煙。

　　寒戰抽出一根煙咬在嘴裡，拿著打火機的手頓住，偏頭看向虞念那邊。

　　「可以嗎？」

　　他會抽煙，隻是沒有癮，平時除了有任務，基本是不會碰的。

　　他覺得煙酒這東西能腐蝕人的心性，但現在他真的很想來一根。

　　「隨便。」

　　虞念看的出來他狀態不太對，他家老頭又怎麼刺激他了。

　　寒戰把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往後倚靠在沙發上，眼睛望著天花闆吐出一口煙霧。

　　渾身散發著一種不好惹的氣息，他現在躁的慌，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在外面他尚且能控制的住，到了真正能讓他覺得放鬆的地方，那股勁兒就有點壓不下去了。

　　往常他有情緒的時候會去訓練場，或者找人對練來發洩。

　　但現在顯然沒有那個條件，隻能靠尼古丁來壓制這種躁動了。

　　門口的蟑螂往裡瞄了一眼，看著那個靠在沙發上抽煙的人。

　　煙霧繚繞中，襯得那個人的臉有些亦正亦邪，完全不同於平時正經冷肅的樣子。

　　他還是第一次見寒隊這樣，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他該不會被滅口吧。

　　趕緊移開視線，不敢再多看。

　　寒戰沉默的抽著煙，虞念也沒有打擾他，給他平復情緒的時間。

　　一根煙抽完，寒戰心情也平靜了許多。

　　起身去打開辦公室的通風系統散掉煙味。

　　「到底怎麼了？」

　　虞念這才開口詢問，往常見完寒老他也沒這麼大情緒啊。

　　肯定是寒老又提什麼非分要求了。

　　「我爺爺讓我帶寒錚玩呢。」

　　寒戰上前幾步，靠在虞念辦公桌前。

　　眼裡閃過諷刺之色，但語氣已然恢復平穩。

　　「呃......他老人家腦子抽了？」

　　虞念有些無語，寒老咋想的，他就不怕寒戰對寒錚做點什麼？

　　「把事情都推到寧蓉頭上，一句以前的事情翻篇了。

　　我就得繼續為寒家妥協自己，繼續給寒錚做跳闆，讓他踩著我出頭。」

　　寒戰冷笑了一聲，連大伯母都不叫了。

　　他爺爺能想出這麼個好主意，隻怕他那好大伯沒少出力。

　　他爺爺腦子沒抽也不傻，隻是還拿他當以前那個傻子呢。

　　「交換條件？」

　　虞念晃了晃手裡那張紙，她也注意到了上面的日期。

　　寒老捏在手裡這是等著寒戰上門求他？

　　「差不多吧。」

　　「那你爺爺還真是個好爺爺啊。」

　　虞念嘴角微動，隻不過，這好爺爺是寒錚限定的。

　　對於寒錚來說，這爺爺可太合格了。

　　為了孫子的前途，不擇手段。

　　哦，是不擇手段的壓榨另一個孫子。

　　「這文件兩天前就批下來了，我跟我爺爺提這事兒才過了幾天呢。」

　　寒戰自嘲的笑了笑，這意味著什麼。

　　這事兒對他爺爺來說，沒那麼難辦。

　　但當時他提這個要求的時候，他爺爺卻推三阻四的，不是這困難就是那困難。

　　直到確定了大小姐不會幫忙才勉強應下。

　　寒戰嘴角的弧度變得有些詭異，還真是讓人傷心呢。

　　為什麼他爺爺連騙他都不能上點心呢？

　　「寒戰，你現在可以不去理會他們。」

　　虞念眉頭微蹙，並不喜歡看到寒戰現在這種樣子。

　　寒戰不往軍區發展，現在完全可以不靠寒家。

　　有她在，他不會比任何人差什麼。

　　「我不甘心。」

　　寒戰雙手撐在辦公桌上看著虞念，眼裡情緒濃厚。

　　他們想拿他當墊腳石，踩著他探路過河，那就試試會不會淹死。

　　「他們不值得你浪費時間，寒老退下來後，寒勝支撐不起大局。

　　沒落是必然的。」

　　虞念是從理性方面分析，怎麼做最有利。

　　她不是當事人，沒法對寒戰感同身受。

　　「不會的，寒家怎麼能沒落呢。」

　　寒戰嘴角上揚，隻是那笑絲毫不達眼底。

　　「你想做什麼？」

　　「我也姓寒啊，如果寒錚徹底廢了，那老頭子還有別的選擇嗎？」

　　寒戰臉上的笑帶上了幾分殘忍的意味，以前他從來沒主動害過寒家任何一個人。

　　最多就是在他爺爺那兒不痛不癢的陰他們一下。

　　現在，他爺爺已經做不了他的主了。

　　他也不屑於再跟他們玩那種小兒科的告狀把戲了。

　　「你......你想做什麼，我幫你。」

　　虞念頓覺頭疼，這傢夥這是黑化了？

　　寒家其他人的死活她不管，問題是寒戰搞不好就會把自己玩進去。

　　他想做什麼，她可以幫他。

　　不管是讓寒錚頹廢還是殘廢，都可以。

　　「大小姐不用擔心，我不會衝動的。」

　　寒戰對大小姐露出一個很乖的笑，但眼裡的堅持卻是一點不少。

　　如他所言，他不甘心。

　　不親自動手，他心裡這口鬱氣難消。

　　他不會衝動，大伯位高權重，不是現在的他能撼動的。

　　那就拿堂兄練練手吧。

　　虞念看著寒戰臉上的笑，不著痕迹的往後靠了靠。

　　該說不說，黑化後的寒戰有點嚇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