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肥子出了祝卿歌的屋子後，她就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她回味著看到賈道德焦屍時的樣子，眼睛裡全是笑意。

　　賈道德，你終於死了，死在了我曾經死過的地方，死在了我曾經死過的大火裡。

　　真好！

　　她閉上眼睛，輕輕的嗅了一下，就聞到空氣裡還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焦糊的味道。

　　她覺得，此時此刻，牛棚裡的空氣都是甘甜的，叫她回味。

　　果然，仇人消亡的味道才是最好的精神撫慰劑，伴著它，自己睡覺都格外香甜。

　　祝卿歌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她是被一陣陣噼啪響的拍門聲驚醒的。

　　「祝卿歌，出來，接受調查。」

　　「祝卿歌，出來，接受調查。」

　　祝卿歌睜開眼睛，就聽到外面的叫喊聲。

　　她坐起來，把眼睛揉的紅紅的，才推開門，走出屋子，就看到兩個兇狠的男人站在門口。

　　其中一個男人眼神不善的看向祝卿歌，問：「你是祝卿歌？」

　　祝卿歌擡起眼皮，瞄了他一眼，斂聲回：「是。」

　　那個男人說：「跟我們走一趟，接受調查。」

　　「是。」

　　兩個人把她帶到了村大隊部的屋子裡，她站著，面前的兩個男人坐在桌子後面。

　　其中一個男人問話，一個男人記錄。

　　「祝卿歌，昨天晚上，牛棚著火時，你在哪裡？」

　　祝卿歌說：「我不知道。」

　　審訊的男人猛的站起身，大拍桌子，怒喝：「祝卿歌，放肆，這叫什麼回答？還你不知道。

　　難道是你放的火，心虛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當時我有可能是在屋子裡睡覺沒有察覺，也有可能當時我已經被綁走了，不在牛棚裡。」

　　男人聽了她的回答，重新坐下來，他看著祝卿歌，說：「說說，你被綁走的經過，尤其是細節。」

　　「昨天晚上，我在熟睡的時候，有人進到屋子裡，用手絹捂住我的嘴巴，然後我就暈過去了。

　　再次醒來，就是今天早上，山裡村的巡邏隊發現我被綁在樹林裡，然後他們把我救了回來。」

　　「你說，有人把你綁走的，你看到那個人的樣子了嗎？」

　　祝卿歌搖了搖頭，說：「沒有，不過，那個男人的眼神很可怕，狼一樣，中途我醒了幾秒，可是反抗動彈不得，又暈了過去。」

　　男人質疑的問：「你確定綁你的是個男人？」

　　祝卿歌肯定的說：「是的。」

　　「你在和山裡村幹部交代的時候，曾經說那個男人和賈道德的身高差不多，依據是什麼？

　　難道你懷疑綁你的是賈道德？」

　　「我之所以說那個男人的身高和賈道德很像，是基於我對賈道德外貌和身形的了解和熟悉。

　　但是，我絕對相信那個人不是賈道德。」

　　男人淡淡的問：「哦？原因呢？」

　　祝卿歌無比肯定的說：「原因就是賈道德都能放棄即將分配的副連身份，和我結婚，陪我來下放，還不夠嗎？」

　　男人問：「你說他曾經是軍人？」

　　「他曾經就讀於陸軍學院，成績優異，今年畢業。為了我，他放棄了進部隊的機會。」

　　「你說他為了你，放棄了部隊副連的職務，然後和你結婚了，那你們兩個人領結婚證了嗎？」

　　祝卿歌再次肯定的說：「是的，我們兩個領結婚證了，就在下放前，不然，他怎麼能和我一起下放的。

　　你們不信，可以去電海城街道辦事處，我們倆就是在那裡領的結婚證。」

　　「你們兩個既然是夫妻，為什麼不住在一起，而是分開住的？」

　　祝卿歌猶豫著說：「因為，我想先聯繫上家裡人，得到他們的祝福，我們兩個再住在一起，更名正言順的。」

　　男人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對於那具屍體，你認為是賈道德嗎？」

　　祝卿歌兩眼茫然，露出一絲絕望痛苦，說：「我不知道，不過從身高上看，很像。」

　　「賈道德有什麼恩怨或者是仇人嗎？」

　　祝卿歌搖頭，「我沒有聽說過，不知道。」

　　「那你認為，這場大火，和你們祝家有關係嗎？」

　　「我不知道，燒的是賈道德的房子，要是和我們祝家有關係，不是應該燒我的房子嗎？」

　　「關於這場大火，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祝卿歌閉上眼睛，滿臉痛苦，再睜開眼睛時，她說：「同志，你能告訴我，燒死的是賈道德嗎？要是他，我想把他先安葬了。」

　　「回去等消息吧，有結果，會通知你的。」

　　「好。」祝卿歌呆愣愣的像是一個木偶人一樣走出了村大隊部。

　　路上遇到調皮的小孩子拿東西丟她，她都無所覺喲樣，任由那些東西打在身上。

　　村民看到她這個樣子，指指點點。

　　「看，傻了一樣，我看死的多半是那個叫賈道德的。」

　　「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沒有了男人的庇護，早晚也是毀。」

　　一個女人滿眼惡意的看著她，說：「就是，搞不好，今天晚上就有那腿腳勤快的鰥夫二流子鑽進她屋子裡。」

　　「等著看好戲吧。」

　　公安局的人在村子裡調查了一遍，檢查了屍體和牛棚周圍，就走了。

　　第二天，他們兩個人又來了，他們再次提審祝卿歌。

　　「祝卿歌，你說，你和賈道德領了結婚證，事實是海城那邊壓根沒有你們倆的結婚登記記錄。

　　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祝卿歌滿臉不可置信，「怎麼可能？

　　我們倆結婚的手續都是賈道德親自準備的，也是他帶著我去海城街道辦事處領的結婚證。」

　　「那你有結婚證嗎？」

　　「結婚證領完，賈道德就以辦理他的下放緣由拿走了，之後就一直是他保管的。

　　二位同志，你們今天來，是能確定屍體的身份了嗎？」

　　「有消息了，會通知你的。」

　　那個審問的公安又問：「你確定賈道德已經脫離軍籍，和你下放的嗎？」

　　祝卿歌一臉天真的問：「他是這麼說的，難道不是嗎？」

　　兩個公安的同志對視一眼，那個審問的公安說：「好了，今天的問話就這些，你可以走了。」

　　祝卿歌出去後，那個記錄的公安吐槽：「這什麼傻白資本家大小姐？

　　被騙了一溜一溜的，還幫人家說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