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的喉結滾了滾，說不出話來。

　　蘇晴已經走到他面前，距離近得能看清她瞳孔裡自己慌亂的影子。

　　她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那雙鳳眼像含著一汪春水，漾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是挑逗？是認真？還是……真的有那麼一絲情意？

　　張成的心跳得更快了，身體裡的血液彷彿都在沸騰。

　　他能聞到她發間的香氣，能看到她唇上未褪盡的口紅，能感覺到她離自己隻有一拳的距離——隻要他稍微低頭，就能吻到她。

　　渴望像野草一樣瘋狂生長，幾乎要衝破理智的堤壩。

　　他甚至產生了一個瘋狂的念頭：就算被老闆打死，能再睡她一次，好像也值得。

　　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年邁的父母那悲痛的表情壓了下去。

　　「不行……不能……」他在心裡拚命默念，雙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用疼痛維持著最後一絲清醒。

　　蘇晴似乎看穿了他的掙紮，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她退開半步，指了指浴室門：「去洗澡吧，裡面有新毛巾。」

　　走進浴室，擰開熱水閥，嘩嘩的水流沖刷著雪白的瓷磚，也沖刷著他緊繃的神經。

　　洗去了滿身的疲憊和汗水。

　　瞬間就變得舒服了很多。

　　但腦子還是亂糟糟的。

　　他到現在也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今天發生的事兒。

　　還是懷疑自己在做夢。

　　所以用力地掐了自己的大腿好幾次，疼痛傳來，他才明白，自己沒做夢，真的和蘇晴發生了親密關係。

　　而且，今夜兩人要在房間中過夜！

　　「呼……」

　　張成關掉熱水，用冷水狠狠潑臉。

　　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也更加冷靜一些。

　　匆匆洗完澡，他裹著浴袍走出浴室，正撞見蘇晴拿著換洗衣物站在門口，還是那麼妖嬈美麗，散發出醉人的芳香。

　　「洗好了？」蘇晴的目光在他兇口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側身走進浴室，「那我去洗了。」

　　浴室門合上的瞬間，張成的心跳又亂了節拍。

　　他坐在床邊，聽著裡面傳來的水聲，每一聲都像敲在他心上。

　　那水聲時而急促，時而輕柔，他能想象水珠順著她光滑的脊背滑落，流過纖細的腰肢，漫過筆直的長腿……

　　「別想了！」他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痛讓他稍微清醒。

　　可那水聲像帶著魔力，鑽進耳朵，纏上神經，讓他渾身發熱。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門開了。

　　蘇晴穿著一件黑色絲質睡裙走出來，裙擺剛到大腿根，肩帶鬆鬆垮垮地掛在手臂上，烏黑的長發濕漉漉地披在身後，水珠順著發梢滴落，滑過雪白的脖頸，隱沒在睡裙領口。

　　「幫我吹下頭髮，好不好呀？」她走到梳妝台前拿起吹風機，聲音帶著剛沐浴後的慵懶，尾音微微上翹，似乎在撒嬌。

　　張成的心臟猛地一跳，幾乎是脫口而出：「不……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蘇晴轉過身，裙袂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膚，「我們現在是『情侶』啊，幫女朋友吹頭髮不是應該的嗎？」

　　她把吹風機塞到他手裡，自己則在凳子上坐下，背對著他，烏黑的長發像潑墨的瀑布，鋪散在睡裙上，發梢還帶著水汽，泛著瑩潤的光澤。

　　張成握著吹風機的手微微顫抖，指尖能感覺到塑料外殼傳來的涼意。

　　他站在她身後，距離近得能聞到她發間的清香，那是一種混合著沐浴露和她本身氣息的味道，清新又帶著緻命的誘惑。

　　他深吸一口氣，按下了開關。

　　左手撩起她的及腰長發，暖風呼嘯著吹散水汽。

　　也把他的心吹亂。

　　28歲的自己，從沒談過女朋友。

　　也沒想過結婚。

　　因為養活自己都難，就別禍害女人了。

　　也不想有下一代，如同自己這樣受苦，又何必呢？

　　但現在他突然發現，若是有個蘇晴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在一起生活，不生孩子，會很幸福。

　　然後就啞然失笑了。

　　想法很美好，但現實很殘酷。

　　自己就月薪六千，想要追到個蘇晴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比登天還難。幾乎是不可能的。

　　「再近一點呀，吹不到下面。」蘇晴的聲音帶著笑意，看著鏡子中的張成，這溫柔老實的樣子。

　　她也是心中略有甜蜜。

　　若是有個張成這樣的男朋友，也很不錯。

　　至少晚上會很快樂很幸福。

　　不過，他僅僅是個窮司機，給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缺陷太大。

　　「好的。」

　　張成輕聲答應，下意識地往前挪了半步。

　　繼續溫柔地吹著。

　　他看著鏡子裡的畫面——她微微仰頭，嘴角帶著淺笑，他站在她身後，左手撩起她濃密而黑的長發，右手舉著吹風機，臉上滿是溫柔，燈光在他們身上投下交疊的影子。

　　這一刻的畫面太過溫馨，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他們真的是一對情侶，在睡前做著最尋常的事。

　　「要是……要是蘇晴願意做我長期的女朋友就好了。」這個念頭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像一顆種子，瞬間在他心裡生根發芽。

　　他想象著每天早上醒來，能看到她睡眼惺忪的樣子；想象著下班回家，能為她吹一次頭髮；想象著牽著她的手走在街頭，不用偷偷摸摸，不用擔驚受怕……

　　這樣的幻想像罌粟，讓他短暫地沉溺其中，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周明遠的警告，甚至忘了他們之間隔著的天塹。

　　頭髮終於吹乾，彷彿綢緞一樣柔軟，烏雲一樣蓬鬆。

　　張成戀戀不捨地關了吹風機。

　　「謝謝。」

　　蘇晴轉過身，睡裙隨著動作輕晃，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膚，然後就慵懶地躺在床上，柔軟的床墊陷下一個弧度。

　　張成僵在原地，看著她仰卧的姿勢——長發鋪在枕頭上，睡裙往上縮了縮，露出一截光潔白皙的小腿，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散發出無窮的誘惑。

　　「過來睡覺吧，很晚了。」蘇晴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媚眼在燈光下泛著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