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警察緩緩前行,但朔銘腦子裡全是經曆過的那些片段。一切證據都指向一個可能,那就是墨鏡男的所謂老闆是個能量極大的人。
朔銘雖然經曆了很多事,甚至很多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但暴發戶的心态卻一直都在作祟,仿佛把很多人踩在腳下,曾經與自己平起平坐甚至需要巴結的人都變得渺小,朔銘也有些居高臨下的感覺。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很好,朔銘不由自主的就會迷醉其中。
甩甩頭,朔銘分析着這個老闆。墨鏡男幾個人應該就是保镖,且不說身份地位如何,能帶上幾個保镖那絕壁是有錢人啊,從朔銘認識的這些人裡篩選,他們大多不需要帶保镖,和諧社會嘛,除非感覺自己會有什麼危險,再就是身份特殊。朔銘覺得頭有點大,咽了口唾沫嘴裡也發幹。再從處理問題的角度出發,對方似乎并沒當朔銘是回事,一切都按照正常程序在走。朔銘疑惑,這會是一個什麼人呢?
讓人欣喜的是警察帶自己出來并不是繼續審問,而是見一個人,郝笑。
這讓朔銘太意外了,怎麼也沒想到第一個見到的會是郝笑。
坐下之後,郝笑一臉嚴肅,朔銘就是朔銘,身旁的朋友沒幾個好東西,就連朔銘本身也一直是那個不安分的人。
朔銘瞧了眼一旁的警察,沒睡醒的樣子,就是審問自己的那個年輕警察。朔銘報以感激的笑容,知道肯定是這個人通知了郝笑,至于他是怎麼知道朔銘與郝笑有關系就不得而知了,這個節骨眼上也不方便問。
郝笑冷笑,語氣中充滿了無奈與鄙夷:“你可真能耐。”
朔銘挺尴尬,也不知警察說沒說事情經過,為了一個陪酒女争風吃醋,這次可真是把人丢到姥姥家了。
朔銘想了想,惹到的是一個自己并不熟悉的大人物。這件事找郝笑已經不管用了,那誰又能幫到自己呢?朔銘第一個想到的是邢璇,念頭一閃而過随即放棄。讓邢璇知道自己外出找女人,就算邢璇再大度也不成啊。其次便是紫萱,可紫萱遠在國外,鞭長莫及,而且朔銘從本心來說并不遠與紫萱有更多的交集。兩人的感情夾雜了太多利益成分,讓朔銘很糾結。
一時無話,朔銘皺着眉頭。郝笑忍不住了,用關節敲敲桌子就像審問犯人一樣的口吻:“你難道不想說點什麼?”
朔銘咽了口唾沫,轉頭對警察說:“我能先喝杯水嗎?”
“你可真淡定。”郝笑非常無語,接着說:“根據我的經驗,你可以在裡面領一套免費的衣服,還可以住上免費的旅館至少一年半。”
就像被宣判,朔銘的額頭都要見汗了。郝笑是在告訴朔銘,一旦處理不好真以尋釁滋事公訴,朔銘的牢獄之災似乎免不了。
朔銘想起了很多人,但最終卻選定一個絕對能幫到自己的人,餘修文。
朔銘擡起頭,堅定的看着郝笑:“你幫我個忙,讓尚佳軒聯系餘修武。他知道怎麼聯系,餘修文也一定能幫到我。”
“餘修武?”郝笑表情複雜,皺着眉頭想了想:“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能不熟嗎?當時朔銘可是見證了餘修文的死,郝笑還經手那件案子,當時要不是一個短信提醒朔銘現在估計墳頭長草了。
朔銘也沒時間解釋,也解釋不明白:“你就這麼說就行了,能不能成看天意,不行再找其他辦法。”
郝笑點點頭,看着眼前略有些頹廢的朔銘,歎了口氣:“你就不能安分點?”
“我怎麼不安分了?”朔銘犟嘴,其實心裡知道這次又是自己瞎浪,而且還浪到不該惹的人身上。郝笑說的也沒錯,她能來見自己已經夠情意了。
郝笑一瞪眼,覺得朔銘除了有錢之外沒一點好處了,拉爛泥扶不上牆。一句話都不想多說,起身就走。
朔銘擡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不好意思啊,麻煩你了。”
郝笑哼了一聲,摔門而去。
朔銘回到之前的小房間,唉聲歎氣的躺下。
沒多久,朔銘再次被提審,當然,朔銘肯定什麼也不所,拒不配合。
兩天後,大門再次打開,就在朔銘差不多放棄或者忍不住要求紫萱的時候卻意外的被放了出來。一起出來的還有劉偉與範宇華。
門外停了一輛車,是範宇光。見了朔銘咧嘴一笑,似乎這根本不是事,但朔銘知道,這件事還沒完呢。餘修武幫了忙,還能悄悄的當什麼沒發生?
朔銘第一時間給餘修文去了電話,面含微笑說這感謝的話。
餘修文說:“是朔總運氣好,那人是我一個朋友,和解就沒事了。”
人家幫了忙,自己不提怎麼感謝朔銘也得懂事才行。笑着問:“不知餘先生有沒有時間,我請餘先生吃個飯。”
“吃飯就不用了,我倒想跟朔總喝兩杯。”餘修武沒客氣,答應朔銘見面的要求。
兩人約定好時間地點,朔銘陷入沉思,轉頭看了眼劉偉,又看了眼範宇光兄弟,想了很久這才說:“晚上劉偉跟我去,我們仨差點完蛋,怎麼也要感謝一下。”
朔銘不想去,叫上一個人也好有個照應。範宇光沒參與這件事,範宇華脾氣比較急。所以朔銘就選擇了比較圓滑的劉偉。
讓朔銘有點心悸的是這次與餘修武見面還是在上次那個私人會所裡。停好車,朔銘沒急着下車,有點打退堂鼓。
劉偉倒是大大咧咧,嬉笑說:“一看這會所就挺好,你在這有相好的?”
朔銘一臉無奈:“進去後管好自己的嘴管好自己的手。”
“這裡很貴麼?”劉偉沒明白什麼意思。
朔銘也不說話,開門下車徑直進去。劉偉跟在後面,一番盤問搜身之後劉偉的表情也有些難看了,小聲對朔銘說:“這他麼的到底什麼地方,我怎麼覺得有點心慌?”
不心慌才怪,進什麼會所也沒聽過要搜身的。朔銘鐵青着臉,不說話悶頭往裡走。在兩個旗袍女人的帶領下進了一個大包房。
原以為隻有餘修武一個人的,最多這個公子哥左擁右抱有幾個女人,沒想到一進門卻是一屋子男人,更讓朔銘心顫的是整整齊齊的站了幾個墨鏡男。
這幾個貨真是太裝了,不管什麼時候都帶着墨鏡,覺得自己是從黑客帝國裡走出來的?
松軟的真皮沙發上,餘修武翹着腿一臉玩味的看着朔銘。而在餘修武的對面,一個大胖子仰坐着。這個人實在太胖了,絕對有三四百斤,坐在那就像一攤爛肉,圓圓的腦袋上也戴着一副墨鏡。
看來這個人就是墨鏡男的老闆了,朔銘真是想笑,原來下面的保镖戴墨鏡是有傳統的,統一着裝統一配飾,走在街上絕對是一道風景。
朔銘勉強一笑,看向餘修武:“餘先生,你好……”
朔銘站在原地,等着餘修武介紹。但這個大少爺卻始終瞧着大胖子,氣氛很壓抑,朔銘感覺自己渾身都緊繃起來。
“小武,介紹一下吧。”大胖子終于說話了,因為對方帶着墨鏡看不到眼神,所以朔銘并不确定這個胖家夥到底在盯着什麼。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因為大胖子的話還算是充滿了善意。
餘修武笑了笑,先指着朔銘說:“這就是之前我說過的朔總,你們有點誤會,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就當鬧着玩了。”說完朔銘,餘修武看了眼朔銘身後的壯漢劉偉,眨眨眼不認識。
劉偉的體型已經夠肥大了,但在大胖子面前就像個小弟,算是瘦的。朔銘趕緊介紹了一下劉偉,然後沖大胖子微笑緻意。
餘修武說:“這個就是唐少爺,你可以叫他棒棒糖。”
朔銘趕緊陪着笑叫一聲唐少爺。笑話,棒棒糖一聽就是綽号,是朔銘能叫的,如果連這點規矩都不懂會死的很難看。不過對棒棒糖這個稱呼朔銘覺得很貼切,就這體型,不是棒棒糖是什麼,唯獨少了一根棒棒。這是一個非常大号的圓球。
唐少爺沒理會朔銘,轉頭面相劉偉,招招手示意劉偉坐到自己身旁去。
朔銘好不尴尬,這是被動的喧賓奪主。也隻能在餘修武的見一下坐到兩人中間。
朔銘坐下,想要說兩句活躍氣氛的話,可餘修武不說話也就沒有接茬的機會。
餘修武拿起酒杯與朔銘碰了一下,朔銘緊随其後趕緊随着喝了。餘修武說:“在裡面沒受苦吧?”
朔銘趕緊搖頭,能出來就不錯了,幸好餘修武幫忙活動,唐少爺大度不跟朔銘一般計較。
轉頭看向唐少爺,朔銘就等着對方主動說話,隻要不是侮辱自己的話朔銘都有信心把話茬接過來順便拍幾下馬屁。但唐少爺第一句話讓誰也想不到,大人戲弄小孩一樣拍了拍劉偉的肩膀問出一個讓人啼笑皆非的問題:“多少斤?”
劉偉也愣了,第一句話問這個的還沒聽說過。也沒猶豫,說了自己的大緻體重。
餘修武插嘴說:“棒棒糖,跟朔總喝一個呗。”
餘修武的建議,雖然還要聽唐少爺的意見,但朔銘第一時間就端起杯子,現在就是一杯尿也得欣然喝下還要表現的欣喜若狂的樣子。
一杯酒喝完,朔銘想說兩句好聽的恭維話:“唐少爺……”
唐少爺一擡手打斷,對一個墨鏡男說:“把人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