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和離前夜,她重生回了出嫁前

第4章 登門謝

  

  往後幾日,寧芙依舊鮮少外出,大多時候都在書房補落下的課業。

  直到回學堂的前幾日,她才跟著寧夫人,去沁園給老太太請安。

  沁園是寧老夫人的寢居,兩旁種著桂花樹,桂花雖已凋敝,卻依然散發著縷縷清香,沁人心脾,不負沁園之美名。

  「祖母。」寧芙人還未進去,倒先是喊上了。

  「心肝,快來祖母身邊坐。」寧老太太道。

  寧芙一坐過去,老太太身邊伺候的丫鬟便遞了隻暖手爐給她。

  老太太打量了她幾眼,道:「今日瞧著臉色倒算得上紅潤。」

  寧夫人在一旁笑道:「過幾日就該回學堂了,今日帶她特地來與老祖宗說一聲。」

  寧老太太皺起眉,心疼不已:「阿芙這身子才剛好些,何必這樣急?」

  寧夫人笑意不改,道:「老祖宗,還有三月便是六藝考核,阿芙射藝還未通過,不緊迫些如何使得?斷不能丟了國公府的臉面。」

  大燕普通女子雖盛行無才便是德,可京城貴女學業繁重,得通過禮、樂、射、禦、書、數這六藝考核,如若哪家姑娘六藝極差,那是令家族蒙羞之事,而六藝極佳的,能被評為女才子,光耀門楣。

  寧芙上一輩子的這會兒,身子羸弱,被射藝跟禦藝拖了後腿,才失去了評選「女才子」的資格。

  直到成婚後的前幾個月,跟著宗肆學會了騎馬射箭,且水平不差,這輩子倒是能爭取爭取。

  寧老太太最在意的,就屬這國公府的榮耀,貴胄子弟也絕不會娶一位六藝都未通過的女君,遂不再阻攔,可心中的不舍半分沒消減。

  「祖母,我已經無礙了,您不用擔心我。」寧芙拉著她的手寬慰她道。

  寧老太太點點她的額頭,責怪道:「既然無礙了,前幾日倒不見你來我這請安。」

  雖然是責怪話語,但語氣卻是寵溺。

  寧芙道:「我一直惦記祖母呢,隻是欠下的課業太多,不得不待在書房補功課。」

  老太太耳提面命道:「這回可得把射藝通過了,別教我出門作客都擡不起頭。」

  寧芙最是清楚老太太有多在意國公府,認真保證道:「祖母,我定拿個好成績回來。」

  老太太滿意地點點頭,讓如意帶著她到偏房吃點心。

  隨後才看向寧夫人:「聽說你明日去宣王府拜訪,我也準備了謝禮。」

  「辛苦老祖宗了。」寧夫人道。

  寧老太太道:「你夫君未繼承國公府爵位,想要前程隻能靠走仕途,宣王正得聖恩,真遠與老三想要一帆風順,就繞不開宣王,如何能怠慢宣王府?我親自準備才顯誠意。」

  老太太口中的老三,便是寧夫人的兒子、寧芙的兄長寧諍。

  「老夫人費心了。」寧夫人卻清楚,老太太不單是為二房打算,恐怕大房也想攀上宣王。

  寧國公府走下坡路,是不爭的事實。

  大房當初是想把寧苒嫁進宣王府的,前後費了不少心思,不過被眼高於天的宣王妃回絕了,世子的態度,自然也是沒瞧上阿苒。

  寧苒是寧國公寧真修的嫡女,貌美又不失才華,本來是心高氣傲之人,卻卑微寫信求著宗肆見一面,對方卻連回信的心思都欠奉。

  寧苒因此黯然神傷許久,後嫁去了衛家。

  大房為了寧苒的臉面,這事雖然做得不漏口風,但寧夫人還是聽到了些風聲。

  「阿芙明年就及笄了,婚事你可有想法?」老太太又忽然問她。

  寧夫人搪塞道:「老祖宗,阿芙這學業眼下就夠我煩的了,哪有心思想其他的?過了及笄再來考慮也不遲。」

  寧老太太意味深長道,「阿芙的親事,對整個國公府都極為重要,你是該好好考慮。」

  寧夫人含笑應著,隻是她斷然不會讓阿芙,成為國公府的墊腳石。

  晨間寒氣逼人,寧芙上了馬車,才感受到了幾分暖意。

  陸夫人省親去了,是以今日隻需去宣王府拜訪。

  「今日穿得倒是素凈。」寧夫人很滿意。

  「我年紀還小,撐不起珠寶的艷麗,阿母戴著才好看,阿母日後多戴戴,父親也是喜歡看的。」寧芙盼著阿母與父親的感情能更好,才能不被人鑽空子。

  寧夫人冷哼了聲:「你父親心思哪在我身上。」

  寧芙道:「阿母,父親倜儻英俊,若是喜歡於氏,那於氏怎麼可能有情郎?父親當初納於氏也是被逼祖母逼的。你與父親關係若是不好,日後祖母肯定還會再逼父親納側室的。」

  父親是愛阿母的,可也受不了一直受冷臉。

  她倒是知道父親沒進過於氏寢居,但要說這個,就得嚇壞她阿母了。

  寧芙:「阿母,你要肯給父親一個眼神,他肯定高興。」

  「以後不許想這些有的沒的。」寧夫人聽進去了,不說別的,丈夫隻有站在自己這邊,她才更好為子女的前程做打算。

  半個時辰後,馬車在王府前停下。

  宣王府是聖上親賜府邸,坐落在京城最繁華地段,長安街的盡頭,檐口雕刻紛繁複雜,雕樑畫棟,牆體通紅,琉璃瓦片在日光下熠熠閃光,既莊嚴氣派又不失典雅。

  僕從迎著寧夫人與寧芙進了宣王府,又穿過小花園,兩側花團錦簇,清新的花香撲鼻,叫人心曠神怡。

  再往裡走,到了漪瀾亭,寧芙便看見了宣王妃,她身旁的婦人,則是宣王胞弟的夫人,二公子宗鐸的母親,宗二夫人。

  宣王妃此時四十年紀,打扮得極其素凈,五官卻極其艷麗,宗肆正是遺傳了她的美貌。

  宣王妃也打量著寧芙,半年時間未見,原來稚嫩的小姑娘,如同晨間芍藥驟然綻放,秀麗姿態已經隱約可見,那身段,也已透出幾分細柳扶風之感來,再過兩年,不知該是何等絕色。

  隻是女子太過惹眼,並非什麼好事。男子貪色,宣王妃是過來人,宣王因她誤了多少事她再清楚不過,於她而言是甜蜜,卻不希望自家兒子也陷入這般境地裡。

  「如今阿芙出落得越發標緻了。」宣王妃笑道。

  「女子貌美又如何,還是才學重要。」寧夫人話是這麼說,心裡卻得得不行。

  上一世,寧芙的這位婆母,或許是因為宗肆的冷落而彌補她,但總歸對她還算不錯,因此寧芙對她也真心,關切道:「聽說王妃不久前長了疹子,可有恢復?」

  宣王妃並不招架寧芙的熱情,在她看來,這不過是有所圖謀的討好,不動聲色道:「好得差不多了,阿芙是怎麼知道我長疹子的?」

  寧芙已經想好了怎麼應對,道:「先前王禦醫替我診脈,無意間提起是從王府趕過來的,我便問了問,這才知道這事的。」

  宣王妃不再過問,與寧夫人嘮起家常。

  宗二夫人和善笑道:「四姑娘要是無聊,可以跟著府上丫鬟轉轉。」

  「春迎,你領四姑娘去吧。」宣王妃吩咐道。

  寧芙道了謝,跟著春迎去了後院。

  宣王尤愛王府裡花草樹木品種繁複,便是宮中也比不上王府,哪怕已到秋季,府內依舊是生機勃勃,隻不過她在王府生活過三年,是以並未覺得新鮮。

  寧芙隻在路過自己上一輩子的別苑景華居時,多看了兩眼,一時思緒萬千。

  「那是世子寢居。」春迎笑道,「世子倒也算不上喜靜,卻親自挑了這個清凈的院子,惹得王妃常打趣他,說這是為日後的世子妃挑的。」

  寧芙並不喜歡景華居,會喜歡這個院落風格的,倒有可能是那謝家姑娘。顯然王妃和宗肆都未料到,最後進王府的人,會不是那位。

  「寧四姑娘,要不要上假山看看?」

  寧芙愣了愣,擡眼看著面前熟悉的假山,沒想到都走這來了。

  自己就是在這出事的,她難免生出傷感來。

  「寧四姑娘?」春迎見她走神,關切喊道。

  「我就不上去了。」寧芙收起悲傷,和氣地彎起眉眼,「從高處摔下來過,我有陰影。」

  不是誰都有重活一次的機會,她得惜命。

  ……

  假山上,宗肆、宗鐸兄弟二人對弈。

  石桌的位置,正好能看見寧四姑娘離去的背影。

  「寧四姑娘方才是在傷感?」宗鐸疑惑道。

  宗肆執一白子落下,才緩緩道:「我倒是好奇,她對王府路徑為何如此熟悉。」

  宗鐸也想起寧四姑娘進園子時,走在了引路丫鬟的前頭,也並未走錯路,不禁皺起眉。

  宗肆未弱冠時,便有女子收買下人,得到王府院落分布圖冊,趁著王府舉辦宴會,去了宗肆寢居,妄想給他扣上一頂「非禮」的帽子,而不得不負責,幸而發現的早,才未構成禍患。

  「寧國公府看來鐵了心要把姑娘往你身邊送,一個寧二姑娘還不夠,眼下又來個寧四姑娘。」宗鐸道。

  宗肆看了看他,道:「王府並非隻有我一位公子。」

  宗鐸瞭然,道:「我自會小心,你也警惕些,別著了她的道。」寧真遠為聖上所不喜,又是四皇子幕僚,處置他隻等一個時機,王府無論如何也不能同他牽扯上關係。

  「不過,寧國公府怎麼想的?寧二姑娘好歹是寧國公嫡女,寧四不過二房所出,才學又不如寧二,你連寧二都不同意,又怎可能同意寧四?」宗鐸又道。

  宗肆想起那本放浪形骸的畫冊來,這寧四在馭男之術上,恐怕有幾分本事,然則這卻不是什麼正經女子該有的本事。

  宗鐸斟酌片刻,提議道:「我看你與謝二姑娘的親事,不如先定下來,以免夜長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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