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哥哥出院
今晚註定各房都睡不安寧。
大房裡,等到兩孩子睡著,郭金鳳對何南說:「你說今晚你爹說要分家是真的嗎?」
何南平躺著,一隻胳膊枕在腦後,嘆氣:「估計是真的,爹從來不說假話。」
郭金鳳眼珠微動,轉身面向何南,「要是咱們真的分家,那我們這房能分到多少錢?」
何南撇了一眼郭金鳳,「老二買工作花了200塊,三弟這又500塊,還有咱家子晴上學也沒少花錢,家裡估計沒有多少錢了。」
郭金鳳坐了起來,「可是二房三房都花了這麼多錢,子晴上學才用了多少,要是分家我們分不到,這也太不公平了。」
何南皺了皺眉,「飯桌上娘都說了,老二買工作是花錢了,但他這兩年交工三百多,老三就更不用說了,他是個有能耐的,隻有我在家,本來我們這房就賺的少,分的少也是應該的。」
郭金鳳斥責道:「憑什麼?當初給老二買工作的時候,爹就說了,雖然你們分工不同,但都是一樣的,咱們雖然不是工人,但家裡地裡的活也沒少幹啊,老三媳婦不說彩禮,來了家裡有幾天了,除了晚飯後洗洗碗,什麼也不幹,還不都是我和你在幹。」
「好了,我就是說說,你的辛苦爹娘都知道。」何南拍了拍郭金鳳的腿。
「今晚老三說讓爹娘跟著三房,你為什麼不同意?老三媳婦還沒孩子,爹娘要是跟著他們也能幫忙不是?」郭金鳳低聲道。
何南一雙眼直直的看著郭金鳳,輕聲問道:「你不想爹娘跟著我們?我是家裡的老大,爹娘跟著我是應該的。」
郭金鳳沒注意到何南的神色,隻是低聲說:「家裡一直是娘當家,我想分家以後,咱們這個小家能自己做主,而且村裡老人跟著小兒子過的多的是。」
「你想清楚了?爹娘現在才五十齣頭,地裡家裡還不少幹,跟著咱們也是咱們賺了便宜。」
郭金鳳想了想,覺得何南說的也對,可是要是跟著他們,她做什麼都不自在,想要回娘家帶點東西都要偷偷摸摸的。
何南翻了個身,背朝著她,低聲道:「睡吧,還沒分呢,想了也沒用。」
而二房,這會兒也是聊得熱火朝天。
夫妻兩都在討論何母今天說老三賺錢的事。
「當家的,你說娘的話是真的嗎?」
何澤撇撇嘴,「反正我不信,他能有我這個工人賺的多?雖然我這也是臨時工,但比起農村人也不少賺了,要是以後轉了正,每個月差不多30塊呢,我可不信老三能有這能耐,估計娘是怕我們有意見,才這麼說的。」
高翠雲點頭,「我也覺得是,娘就是偏心。」
隨後看了一眼睡著的兩個孩子,有些羞澀的朝何澤輕聲道:「孩兒他爹,孩子們都睡了。」
何澤轉頭看了一眼孩子們,嬉笑一聲,就把高翠雲拉進了自己被子裡。
夫妻兩就開始了沒羞沒臊的夜生活。
過了兩天,在醫生再次檢查過後,哥哥終於可以出院回家養著了。
上午,何朗雇了牛車特意在醫院門口接。
連薛悅都感嘆何朗的細心。
牛車到了薛家門口的時候,就看見薛家大門緊鎖。
薛悅瞬間黑了臉,她爹昨天就知道她哥今天出院,這會兒薛家門緊鎖,人不知去了哪裡。
薛悅準備去踹門。
薛行舟拉住了她,「別衝動,去叫大隊長。」
沒一會兒,大隊長就來了,還有一些來看熱鬧的人。
大隊長關心了幾句薛行舟的傷勢,看著鎖著的大門,也是沉下了臉。
「悅丫頭,你確定你爹知道你們今天回來?」
薛悅點頭,「昨天跟他說了。」
大隊長轉頭問村裡人,「你們有誰見薛家人去哪裡了?」
劉老婆子說:「我今天一大早就見劉紅杏和薛長林帶著她兒子走了,看樣子應該是去劉家溝了。」
劉家溝是劉紅杏娘家村。
大隊長冷哼一聲,「這對夫妻,簡直是不做人啊。」
「就是,這後娘就是惡毒,知道薛小子出院還回娘家,簡直不幹人事。」
「那薛長林也是個拎不清的。」
「哎呀,薛家一直就是劉紅杏當家,那薛長林也做不了主。」
「窩囊廢······」
身邊不少人開始議論劉紅杏和薛長林兩口子。
「悅丫頭,要不你們先去我家吧,你爹他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大隊長語重心長的說道。
薛悅搖了搖頭,「不用了,大隊長。」
「何朗,踹門。」一旁的的薛行舟朝何朗側了一下頭。
薛行舟讓薛悅叫來大隊長,隻是想著有個見證,他們是事出有因。
何朗扯了下嘴角,上去,就一腳,薛家大門就應聲倒地。
人們都看向何朗,聽名字也猜到了,這應該就是薛悅嫁的那個人。
大隊長皺了下眉,但也沒責怪。
薛悅三人進了薛家,裡面的門倒是沒鎖,不過,鎖了也不要緊,一斧頭的事。
何朗第一次來薛家,隻是四處看了下,問薛悅有什麼是他可以做的。
「你就在家跟哥哥說會兒話,我去村裡買隻雞,一會兒燉點雞湯。」
「我去吧,你去燒點水。」
何朗說著就往門口走。
薛悅也沒拒絕,進了廚房開始燒水。
沒一會兒,何朗就拎著一隻公雞,還有一些雞蛋,一把韭菜回來了。
「怎麼還有雞蛋和韭菜?」
薛悅走進瞧了瞧問道。
何朗笑著說:「公雞和雞蛋是買的,韭菜是送的,聽說我是你男人,二話不說就給了,還少要了三分錢。」
薛悅:······這人臉皮有點厚。
何朗幫著處理雞,薛悅做飯。
雞一半燉湯,一半和土豆紅燒,鍋裡貼了玉米餅,又炒了個韭菜炒雞蛋。
三個人把這些都消滅了。
薛行舟摸了摸肚子,這應該是他來了這些天吃的最好最飽的一頓了。
何朗卻是驚訝薛悅的手藝,比國營飯店也不差。
「你這手藝跟誰學的?」何朗問薛悅。
薛悅笑了笑,「自己琢磨的,之前我和大哥老吃不飽,有時候也會上山撿點野菜,蘑菇之類的回來填肚子,運氣好的時候還會遇上野雞野兔,就自己瞎琢磨的。」
薛悅在家也做飯,但劉紅杏會監督她,怕她偷吃,也不讓她多放油和調料。
「不錯,這手藝比我娘強!」何朗這會兒是毫不猶豫的出賣了他娘。
薛悅:······這話她可不敢說,她在何家這幾天也沒做過飯,大都是吃完飯洗碗,做飯的事由大嫂和何母在做,何二嫂負責雞和豬的吃食。
薛悅不放心她哥,準備在薛家住倆天。
「大哥說要兩家人見一下,定下具體哪天辦事,你回去跟爹娘說一下。」
何朗點頭,「明天吧,明天我來接你們,回家吃午飯,順便討論。」
何家人也是一直等著薛行舟出院。
「好。」
何朗看著薛悅,小姑娘小臉紅紅的,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看著他,讓何朗有種想要揉她腦袋的衝動,他手指微搓,好在忍住了沒上手。
何朗走後,薛悅跟她哥說了一聲,就去了大隊長家。
手裡還拎著一包點心,這是之前何朗買的。
「悅兒,你來就來,帶什麼東西,等會兒帶回去。」大隊長的老婆張翠花熱情的拉著薛悅的手,讓她進門。
「嬸兒,這是何朗買的,就是我丈夫,家裡還有呢。」
薛悅以前沒少受大隊長家照顧,對張翠花倒也親切。
「你這丫頭,就是主意大,前些天小霞她爹回來跟我說了你的事,可把我嚇個半死,要不是後來打聽了一下,說何家人品不錯,我才放下心來,前兩天,學校放假,小霞回來還念叨你呢。」
「嬸兒,我也有一段時間沒見小霞了。」
大隊長家的楊小霞跟薛悅一起長大,兩人同歲,楊小霞在鎮上讀高中,而薛悅初中都沒畢業,讀了一年初中,就被劉紅杏說家裡沒錢,女孩子讀書沒用,不讓她讀了。
「悅丫頭來了,正好籤字,把那20塊錢領走。」大隊長坐在炕邊抽著水煙。
「嗯,我就是為這事來的。」
「今天那個後生就是你男人吧?看著也不像說的那麼無用。」大隊長說道。
薛悅:···「傳言不可信,他還是···不錯的。」
薛悅跟何朗相處了幾天,覺得何朗人還可以,至於會不會還有自己不了解的,那得相處之後才知道。
「嗯,那就好,好好過日子吧!」
從大隊長家出來,還沒到家門口,就聽見了薛家門口的哭鬧聲。
不是劉紅杏是誰。
「哪個挨千刀的把我家的門給卸了。」
「別鬧了,進屋再說。」薛長林在一邊勸道。
劉紅杏拍著大腿,「沒天理了,是哪個不長眼的乾的?啊?」
這時,劉紅杏看見了門口的薛悅,扯著嗓子指著薛悅罵道:「是不是又是你這個賤人乾的?啊,你怎麼就見不得我們好呢,老天不開眼啊,它怎麼不收了你們呢,這日子沒法活了!」
薛悅冷笑一聲,「老天是不長眼,都沒收了你這個惡毒的後娘,怎麼會收我們。」
劉紅杏見薛悅走過來,罵了一聲「賤人」就朝薛悅撲了上去。
薛悅雖然年輕,但她個子高,常年幹活,手上的力氣也不小。
兩個女人瞬間打到了一起。
嚇得旁邊的薛行軍哇哇大哭。
「都住手。」一道嚴厲的男聲響起,是薛行舟從屋裡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