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錄音
這小丫頭什麼意思。
收了她的自傳,做了她的卷子,進了她的團。
天時地利人和。
居然隻口不提拜師。
季陶君本來也想端著,但生怕端著端著徒弟跑了,於是重重咳嗽兩聲。
「時同志,有沒有想過,拜一位老師。」
……
時櫻半天沒回過神,震驚道:
「您的意思是,願意收我做徒弟嗎?」
季陶君點了點頭,對嘛,這才是該有的表現。
時櫻激動的在心裡打了一套組合拳。
所以,蘇明儒成她師兄了?
何曉白要叫她師叔了?
季陶君用鋼筆敲了敲她的額頭:「願不願意,先等你做三套卷子再說。」
時櫻捂著腦門,嘿嘿傻笑。
接下來,培訓的三天時間,時櫻白天向團隊裡的人講項目,晚上摸黑溜進季陶君的宿舍開小竈。
雙重意義上的開小竈,天知道,季陶君那裡怎麼會有那麼多零食?
她實在吃的肚子撐,作為回報,時櫻把趙蘭花做的肉醬送給季陶君。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轉眼間就到了外國代表團來訪時間。
頭一天早上,由醫藥技術團打頭陣。
談判交流在密閉的會議室進行。
秉持著以誠相待的態度,雙方默認使用錄音裝置,以確保會議復盤。
時櫻手裡分到的是一套Stasi微型錄音機,這款錄音機偽裝成鋼筆,外接電池後,使用不超4毫米的超窄磁帶,可以錄音二十分鐘。
這樣的錄音筆,她隻分到三根,必須確保精簡錄製,直抓重點。
漢斯貓的代表團團長是一位身材壯碩的大鬍子。
見到時櫻的第一眼,他誇張的「哇」了一聲。
時櫻唇角的笑意霎時沒了。
大鬍子解釋:「我們那邊,很少遇到這樣的情況,你看起來很年輕。」
時櫻用英語問了他一句:「那正說明我很有實力。」
大鬍子拍了拍她的肩:「女士的話總是對的,我從未懷疑過你的實力。」
時櫻蹙著眉頭沒有說話。
無論是行為還是語言上,她都感受到了輕視。
雙方相互介紹入座後。
大鬍子團長讓翻譯代為轉達:
「我們願意用放射免疫測定技術來換換你們的瘟青一號毒株庫以及技術。」
漢斯貓的放射免疫測定技術可精準檢測肝炎、早孕診斷,靈敏度比華國現在通用的生化法高一千倍。
而相應的,僅京市協和醫院有一台進口RIA儀,全國超過百分之九十醫院依賴免疫擴散法,而此法的誤差率足足超過了百分之二十。
而另一邊,瑞國的代表團也開出條件:「青黴素深層發酵工藝,我們願意用自動化控制發酵平台換取。」
兩國像是商量好的,分別提出了交換條件。
交換條件早就有由國家層面商定。
時櫻作為團長並無決策權,這次主要是走個形式,而她的任務,就是負責向兩國代表團講解青黴素和瘟青1號的原理與技術資料。
在雙方交換資料時,時櫻留了個心眼。
她前世看過的案例,曾有代表團故意藏起核心資料,最終導緻拿到的資料就是一份廢紙。
事實證明,她這個心眼還是留對了。
漢斯貓代表團不老實,他們隱匿處方中的關鍵試劑「碘-125標記抗體」的製備工藝。
而華國,並不懂這項技術。
時櫻拿著裝有資料的文件袋,問:「這就已經是所有的資料了嗎?」
大鬍子有些詫異她居然發現了,乾脆大大方方的承認:
「是的,你可能已經注意到了問題。」
「關鍵試劑可由我方長期供應,但我們判定這兩項技術應屬獨立範疇。」
這無疑是臨場變卦!
時櫻嚴重懷疑,那大鬍子是看她年紀輕,想要故意拿捏她。
兩國建交已久,她要有過激的行為,或者是以同樣的手段報復回去,那就正中大鬍子下懷。
到時,她們不但得賠禮道歉,甚至可能割出利益來賠償。
時櫻思緒紛飛間,臉上適當的展現出與年齡相仿的為難。
大鬍子眼睛一亮,心想這位女團長還是太稚嫩:
「時團長,並不是沒有商量的空間,隻是貴國給的誠意,我們覺得還不夠。」
時櫻一副鬆了口氣的表情:「條件我們可以談。」
認真地聊了一會,大鬍子獅子大開口。
就連旁邊瑞國代表團的團長也頻頻看向大鬍子。
時櫻起身,拍了拍孫亞男的肩,壓低聲音:
「安撫好專家,我出去一趟。」
孫亞男表情變得慌張:「團長。
時櫻:「我很快回來。」
因為交換條件已經由國家定好了。
所以,今天七點之前,雙方要雙方交換核心資料,在主席台簽字,完成儀式。
時間緊,不能拖。
她紮破指尖,在褲子上隨便摸了兩下,然後對著兩國代表團抱歉的說:
「十分抱歉,我有些個人衛生的事需要處理。」
大鬍子看到她褲子上的血,眼中頓時明了。
時櫻從會議室出來後,直奔大會堂。
國外專家代表團都正在大會堂聯誼,作為東道主,國內的領導也在大會堂陪同。
遠處,何曉白看到時櫻的背影,眼眸眯了眯。
時櫻怎麼會在這兒?
這裡是外賓聯誼的場所,交流團的團員在合作項目完成前,是不允許參加聯誼,私下會見外賓。
現在跑出來?
看來是遇到事兒了。
時櫻拉住一個工作人員,表明身份,讓他幫忙叫外交部副部長出來。
工作人員嚇了一跳,又看了看四周,指著旁邊的休息室,壓低的聲音:
「時團長,外賓都在聯誼,短時間不會回來,你先去裡面躲一下,讓人看見了影響不好。」
時櫻點了點頭:「多謝,麻煩你快一些。」
剛走進房間,門口傳來輕輕的腳步,時櫻心中一喜,還以為工作人員回來了。
沒想到,屋外的人猛的把門拉上。
時櫻伸手去拉門,結果隻打開了縫隙。
插栓處掛了一把銅鎖,銅鎖鎖扣沒有扣上。
「門外是誰,麻煩開一下門。」
無人回應。
時櫻找了根棍子,開始艱難的挑著鎖,不遠處清晰的漢斯語傳來:
「季陶君居然還活著,這次機械交流團又是她掌舵。」
時櫻頓了頓,指尖劃過錄音鍵。
「……想從她指縫裡摳點好處,那可比登天還難。」
「太可惜啊——這樣精明的頭腦,偏生鑲在一張東亞面孔上。若她是漢斯國人,她的雕像早該立滿柏林了!」
其中一人洋洋得意:
「季陶君再厲害,不也養出個爬床的徒弟?二十多年前在滬市,我說能給她漢斯國籍,她就像發情的母貓般纏上來。」
時櫻心臟猛地一沉。
二十年前?
那人的聲音還在繼續:
「說實話我挺中意那姑娘,可後來她懷了孕,就不太好玩了。」
「日耳曼血統不容玷污,我裝作不認識她,她也拿我沒辦法。」
有同伴追問:
「還是你厲害,季陶君總共就兩個女徒弟,你睡的是哪個?」
「自然是小的那個,當時住在他師兄家,還半夜摸進我房間,饑渴的像沙漠裡的駱駝。」
門外爆發出一陣下流的轟笑。
就在這時,門鎖被人挪開。
時櫻的視線在辦公室內找了一圈,除了那張桌子,沒有能躲藏的地方。
在門被打開的剎那。
時櫻迅速將錄音筆踢到沙發底下,躲進空間。
而這時,工作人員帶著副部長匆匆折返,剛到休息室門口,就聽見了屋裡外賓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