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晨猛的捏碎桌上的筆架，「自己蠢笨如豬，卻怪別人聰慧有本事？」

　　倒沒想到程家是開青樓的，難怪什麼混話都敢說。

　　小雷和小雨在分家那天的爭執中，恐怕已經對青樓兩個字有所了解了。

　　不然，小雷也不會上手揍程思遠。

　　對唐清晨的話，落回一臉贊同，「程思遠自己笨，進書院兩年了還在丁班。」

　　「小公子去年進入書院後，從丁班一路升到了乙班，他便心生嫉妒，總給小公子使絆子。」

　　「程家是富商，程思遠平時對同窗大方，很多小孩子都聽他的話，他便鼓動那幫人不跟小公子一起玩。」

　　當然，小公子並不在意。

　　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能不玩盡量不玩。

　　唐清晨神情冷了冷，小小年紀就搞孤立那一套。

　　「這些事情，你怎麼從來都沒提過？」

　　落回神情頓了頓，「大小姐，小公子不讓我跟您說。」

　　「他說，您已經很忙很辛苦了，書院裡的事他自己可以解決。」

　　「況且，小公子平日裡根本不搭理他們，一心讀書習武，那些人次次都是鎩羽而歸。」

　　這次若不是陸夫子遣人請大小姐，估計小公子也會悶著不吭聲。

　　唐清晨聞言，眼中有了一絲笑意和欣慰。

　　「小雷那些關係好的同窗呢？」

　　落回笑起來，「好著呢！」

　　「就是....」

　　他的聲音頓住，對上唐清晨的視線。

　　唐清晨擰了擰眉，「就是什麼？」

　　落回撓了撓頭，「就是那些人每次請小公子旬休時去家裡玩，小公子都不去。」

　　他覺得小公子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或許，這也是小公子這麼快升到乙班的原因。

　　唐清晨怔了下，沉默片刻點點頭，「我知道了。」

　　「程思遠怎麼說我爹娘的？」

　　落回神情一頓，氣憤地咬牙，「說老爺和夫人，活該死得那麼早。」

　　小公子三天兩頭就會念叨老爺和夫人，他知道，小公子很愛他們，也很想他們。

　　小小年紀就沒了爹娘，他聽著都心疼。

　　「轟！」

　　唐清晨手底下的桌子瞬間碎裂。

　　她面若寒霜，冰冷的雙眸中滿是殺意。

　　半晌後，緩緩站起身，面無表情道：「落回，告訴你娘，把筆架和桌子置辦回來。」

　　落回已收拾好情緒，他點點頭道：「是，大小姐。」

　　落回離開，唐清晨深吸一口氣，走到院子裡。

　　小雷跟著小雨在書房蹭雲夫子的課，她就不去打擾了。

　　接著練拳吧。

　　心中有怒，唐清晨的拳，打得更兇狠淩厲。

　　一截一截的木頭在她手裡跟豆腐似的，輕輕鬆鬆連皮帶骨的碎裂開。

　　楊安和周林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周林緊緊拽住楊安的衣袖，看著唐清晨的動作，眼中透著害怕。

　　他咽了咽口水，緩慢地說：「小楊，你說，大小姐的拳頭若是打在人身上。」

　　「被打的人，會不會也像那些木頭一樣，碎成幾塊？」

　　楊安聽了他的話，牙齒直打顫。

　　「不，不知，不知道。」

　　「應該，應該不會，吧？」

　　他很不確定。

　　唐清晨聽見了他們的話，但沒管。

　　直到兩小隻的聲音在內院響起，她才停住手。

　　「楊叔，周叔，把木塊收拾乾淨。」

　　楊安和周林連連點頭，「欸，好，大小姐。」

　　唐清晨嗯了一聲，轉身朝內院走。

　　走到垂花門時，臉上已經掛起笑容。

　　被她揍過的程海陽，如今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離開陸景文的文墨齋，他便去找了山長。

　　山長一副笑眯眯的模樣，說起話來卻跟刀子似的。

　　程海陽咬著牙辦了兒子的退學後，怒氣沖沖的離開。

　　立即去了濟仁堂治傷，找兒子。

　　治好傷又頂著一臉豬頭樣去找了範成志。

　　隻是，他的嘴越來越痛，已經說不出來話，隻能靠寫。

　　範成志看了程海陽寫的字，見他要收拾唐清晨，一腳踹過去。

　　「程海陽，離那丫頭遠點，千萬別去招惹她，也別想著報仇雪恨的事。」

　　「嘶！」

　　程海陽本就精神不濟，就算範成志的力道不大，他還是被踹倒在地。

　　他滿臉茫然與不解，以手撐地緩緩爬起來又開始寫，「範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範成志現在想起來，還是滿肚子的火，「老子的兒子被唐清晨傷得那麼重都隻能憋著，你還想報仇雪恨，滾！」

　　程海陽一驚，又寫，「範大人，您的意思是，您都不敢動那丫頭？」

　　那他今天這頓打，就白挨了？

　　範成志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了壓心中的怒火，「知府大人都對她以禮相禮，更遑論是我。」

　　程海陽倒吸一口冷氣，繼續寫，「範大人，那丫頭什麼來歷？」

　　「不知道。」範成志滿心怒氣地說了一句。

　　「總之，你別想著動她，搞不好就會沒命。」

　　程海陽臉色白了白。

　　範成志看見他那張面目全非的臉，心情更不好了。

　　「趕緊滾！」

　　「回去把上個月該給的銀子拿來，多加一成。」

　　為了快點給兒子治好傷，他不得已讓夫人找唐清晨拿葯。

　　貴死了！

　　程海陽神色一僵，心裡把範成志罵成狗，面上點頭哈腰，又寫道：「是是是，我回去後立即讓人給您送來。」

　　這一趟，他不僅沒有如願讓範成志替他出氣，反而被踹，被罵，還要多出銀子。

　　這一切，剛送走雲香薇的唐清晨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也隻會拍手叫好。

　　「姐姐，哥哥已經跟我說了，以後若是遇到那個程思遠，我也要揍他一頓。」

　　唐清晨送完雲香薇回到內院，唐清雨就滿臉怒氣地揮拳頭。

　　又氣鼓鼓地捶桌子，「那個叫程思遠的，既然在書院整天罵哥哥，欺負哥哥，我遇上他肯定要替哥哥出氣。」

　　唐清晨偏頭看向唐清雷，看來他沒說實話，但又提醒了小雨，挺好的。

　　唐清雷嘿嘿一笑，「小雨以後若是真遇上程思遠，也好有個防備。」

　　唐清晨點點頭，「嗯。」

　　唐清雨小跑兩步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問道：「姐姐，謝大哥什麼時候回來啊？」

　　「如果謝大哥在書院，一定會讓欺負哥哥的人好看的。」

　　唐清晨摸了摸她的腦袋，「姐姐也不知道。」

　　「謝大哥不是安慶府的人，他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