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渦眼？」

　　「那是什麼地方？」

　　葉晨欣扶住阿普，好奇問道。

　　「是怒江最深的地方，水流打著轉，像個無底洞！」

　　村長阿公的眼神裡滿是恐懼：「老輩人說，那是怒江煞的嘴巴，進去的東西，從來沒出來過。」

　　「那蚩尤骨……」

　　趙琰突然反應過來，瞪大雙眸：「難道在漩渦眼裡？」

　　村長阿公點了點頭：「前幾年有個穿灰袍的人來打聽，說蚩尤骨就藏在漩渦眼的溶洞裡，還說要用水煞的怨氣淬鍊骨頭……」

　　「他成功了嗎？」

　　蘇海燕追問，手裡的峨眉刺不自覺地繃緊。

　　「不知道！」

　　村長阿公搖頭：「他雇了艘衝鋒舟進去，三天後隻有船漂了回來，人沒了蹤影。」

　　「你們要是去找，千萬別靠近漩渦眼的中心，那地方的水流能把鋼鐵撕碎。」

　　趙琰握緊神釘，骨刀的震動越來越頻繁。

　　看來……這第三塊蚩尤骨，確實和怒江煞脫不了幹係。

　　「謝謝你，阿公！」

　　他將神釘遞給阿普：「這東西還是你拿著，畢竟是為了救你阿媽。」

　　阿普接過神釘，手指都在發抖：「我……我真的能行嗎？」

　　「有我們在，別擔心！」

　　軒轅坤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阿普的二叔就開著艘鐵皮船在江邊等著。

　　船身銹跡斑斑，馬達發出「突突」的怪響，像隨時會散架。

　　「這船……能行嗎？」

　　火女看著船底的裂縫，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放心，我二叔是怒江最厲害的船老大！」

　　阿普安慰道，扶著母親上了船。

　　老人躺在船艙的鋪位上，臉色慘白，呼吸微弱，嘴唇上還沾著血絲。

　　趙琰最後一個上船，剛站穩，船就猛地一晃，馬達嘶吼著沖向江心。

　　怒江的水比瀾滄江洶湧百倍，墨綠色的浪頭拍打著船舷，濺起的水花帶著股鐵鏽般的腥氣。

　　「抓緊了！」

　　「前面是鬼見愁險灘，掉下去可沒人撈得著！」

　　阿普的二叔是個絡腮鬍大漢，嗓門比馬達還響。

　　船像片葉子在浪裡翻滾，趙琰他們死死抓住船舷，骨頭都快被震散了。

　　蘇海燕卻異常興奮，迎著風大喊：「這才叫刺激，比坐過山車帶勁！」

　　「你小聲點！」

　　「別把水煞招來了！」

　　葉晨欣被浪花打了滿臉。

　　話音剛落，船底突然傳來「咚」的一聲巨響，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阿普的二叔臉色驟變，猛地打方向盤：「是江豬，被水煞引來了！」

　　眾人低頭看去，隻見船尾跟著十幾頭半米長的江豬，皮膚黝黑，獠牙外露，正用腦袋瘋狂撞擊船底，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這些畜生平時怕人，今天怎麼敢主動攻擊？」阿

　　普急得滿頭大汗，緊緊抱著母親的鋪位。

　　「是水煞在指揮它們！」

　　「它知道我們要去漩渦眼，估計是來阻攔我們的！」

　　趙琰的骨刀出鞘，銀紋在浪裡亮起。

　　火女的青銅令牌立刻放出金焰，射向船尾的江豬。

　　金焰落在水面上，瞬間燃起一片火牆，江豬們慘叫著沉入水底，卻很快又從另一側冒出來，繼續撞擊船身。

　　「這樣不是辦法！」

　　「再繼續下去，船要被撞漏了！」

　　張雪的人王之劍劈開迎面撲來的浪頭。

　　阿普突然想起什麼，掏出神釘往船舷上一插。

　　鎮魂釘剛接觸到江水，就發出一道淡金色的光，江豬們像是被燙到一樣，紛紛潛入深水，再也不敢靠近。

　　「管用了！」

　　阿普驚喜地吶喊起來。

　　「隻是暫時的！」

　　「這釘子的力量有限，到了漩渦眼，才是真正的麻煩。」

　　趙琰拔出神釘，光韻迅速褪去。

　　船駛過鬼見愁險灘，水流稍緩，遠處的江面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像塊深藍色的翡翠被鑽了個洞，旋轉的水流發出沉悶的轟鳴，幾裡外都能聽見。

　　「那就是漩渦眼！」

　　阿普的二叔指著漩渦中心：「溶洞就在漩渦下面，得等退潮時才能進去，但今天是漲潮，進去就是死。」

　　「可我阿媽……」

　　阿普看著母親越來越微弱的呼吸，眼圈紅了。

　　趙琰探了探老人的脈搏，臉色凝重：「她的魂快被完全吸走了，必須在午時之前進入溶洞，否則就回天乏術。」

　　「午時是潮水最猛的時候！」

　　阿普的二叔急了：「別說進溶洞，靠近漩渦三米就得被卷進去！」

　　「我們有辦法！」

　　「你的劍能頂住水流嗎？」

　　趙琰看向張雪。

　　張雪點頭：「能撐一刻鐘，但必須有人配合我。」

　　「我來！」

　　蘇海燕的峨眉刺纏上手腕：「正好試試這怒江的水夠不夠勁！」

　　「我也來幫忙！」

　　火女舉起青銅令牌：「我的火能燒開它！」

　　軒轅坤扶著葉晨欣：「我們護著阿普和他阿媽，你們小心。」

　　計劃一定，船開始緩緩靠近漩渦。

　　越往前，水流越急，船身被扯得劇烈搖晃，像是要被撕碎。

　　離漩渦還有十米時，張雪的人王之劍突然出鞘，金光在船前凝成一道屏障，硬生生擋住了旋轉的水流。

　　「就是現在！」

　　趙琰大喊，骨刀插入船底，銀紋蔓延開來，將船身暫時固定在水面上。

　　蘇海燕縱身躍出船外，峨眉刺在水中劃出兩道銀線，竟硬生生在漩渦邊緣劈開一道縫隙。

　　火女緊隨其後，金焰在縫隙中燃起，形成一條臨時的通道。

　　「快！」

　　阿普抱起母親，在軒轅坤的掩護下衝進縫隙。

　　葉晨欣拿著神釘，緊隨其後。

　　趙琰最後一個進入，剛穿過火牆，身後的金光屏障就「咔嚓」一聲碎裂，洶湧的水流瞬間填滿了縫隙。

　　溶洞裡漆黑一片，隻有火女的青銅令牌散發著微光。

　　洞壁上布滿了濕漉漉的苔蘚，腳下的碎石時不時滾進深處，發出空洞的迴響。

　　「阿媽！」

　　阿普突然驚呼，他母親的身體正在變得透明，像要融入洞壁的陰影裡。

　　趙琰立刻上前，指尖點在老人眉心：「還能救！」

　　「她的魂被吸到溶洞深處了，我們得快點找到魂源！」

　　「魂源？」

　　眾人不解。

　　「就是怒江煞吸魂的地方！」

　　趙琰的骨刀指向溶洞深處：「應該和蚩尤骨在一起。」

　　往裡走了約莫百米，前方出現一片開闊的水潭，潭中央的石台上，果然放著一個青銅匣子，和前兩個一模一樣。

　　而石台下的水裡，漂浮著無數半透明的人影，個個面目模糊，卻都朝著石台伸出手，像是在乞求什麼。

　　「這些是……」葉晨欣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被吸走的魂！」

　　趙琰沉聲道：「阿普阿媽的魂，應該也在裡面。」

　　石台上的青銅匣子突然打開，第三塊蚩尤骨懸浮在空中，黑色的怨氣從骨頭上冒出，融入水潭，那些人影立刻痛苦地扭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