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用蚩尤骨養魂！」

　　裴秀恍然大悟，激動道：「灰袍人沒來錯，這骨頭確實能吸收怨氣！」

　　就在這時，水潭突然沸騰起來，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潭底升起。

　　九頭蛇身，正是沉龍壇見過的九頭水煞，隻是體型比之前大了十倍，每個蛇頭上都長著人類的眼睛，死死盯著眾人。

　　「怒江煞！」

　　阿普的聲音發顫，下意識地舉起神釘。

　　怒江煞的九個腦袋同時噴出黑霧，那些漂浮的人影瞬間變得猙獰，朝著眾人撲來。

　　張雪的人王之劍金光暴漲，將人影擋在外面：「阿普，用釘子釘它的眉心！」

　　阿普咬咬牙，抱著母親沖向石台。

　　怒江煞的一條蛇尾橫掃過來，軒轅坤舉劍擋住，卻被震得後退三步，嘴角溢出鮮血。

　　「小葉子，快幫他！」

　　軒轅坤武者兇口，露出緊張之色。

　　葉晨欣立刻上前，短刀劃出銀弧，逼退纏上來的人影。

　　阿普趁機跳上石台，將神釘狠狠刺入怒江煞最中間的蛇頭眉心。

　　「嗷——」

　　怒江煞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九個腦袋同時炸開，黑色的怨氣四處瀰漫。

　　水潭裡的人影漸漸變得清晰，紛紛朝著阿普鞠躬，然後化作光點消散。

　　阿普的母親突然咳嗽起來，吐出一口黑血，緩緩睜開眼睛：「阿普……」

　　「阿媽！」

　　阿普喜極而泣，緊緊抱住母親。

　　青銅匣子裡的蚩尤骨失去了怨氣滋養，落在石台上，上面的古歌講述著蚩尤封印怒江煞的故事。

　　原來所謂的副將，是蚩尤親手封印的水煞，這第三塊骨頭，本就是鎮煞的法器。

　　「灰袍人想用水煞的怨氣淬鍊它，簡直是瘋了！」

　　「這樣隻會讓水煞徹底失控。」

　　趙琰撿起蚩尤骨，小心翼翼地放進木盒。

　　溶洞突然劇烈震動，頭頂的石塊紛紛墜落。

　　「潮水要漫進來了！」

　　「快走！」

　　蘇海燕指著入口處，渾濁的江水已經開始倒灌。

　　眾人攙扶著阿普的母親，順著原路返回。

　　剛衝出溶洞，身後就傳來轟然巨響，整個溶洞被江水徹底淹沒，漩渦眼的水流變得更加洶湧，像是在為怒江煞的消散哀嚎。

　　阿普的二叔早已把船停在不遠處，看到他們出來，激動得大喊：「可算出來了！我還以為你們……」

　　「別說晦氣話！」

　　阿普扶著母親上船，臉上是劫後餘生的笑容。

　　船駛離漩渦眼，怒江的水流似乎溫柔了些，陽光透過雲層灑在江面上，泛著粼粼波光。

　　阿普的母親靠在兒子懷裡，雖然虛弱，卻能清晰地說話了：「阿普，謝謝這些好心人……」

　　「該謝謝你們自己！」

　　「是你的善良，讓阿普有勇氣對抗水煞。」

　　趙琰看著木盒裡的蚩尤骨。

　　蘇海燕突然指著岸邊，那裡站著個穿灰袍的人影，正冷冷地盯著他們，手裡拿著個黑色的罈子。

　　那應該就是村長阿公說的鎮魂器！

　　「灰袍人！」

　　「他果然沒死！」

　　火女的青銅令牌立刻亮起。

　　灰袍人看到他們手裡的木盒，突然發出一陣狂笑，轉身鑽進了岸邊的密林：「趙琰，別得意！」

　　「最後四塊蚩尤骨，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追嗎？」

　　軒轅坤握緊雙刃劍。

　　趙琰搖搖頭：「不用。他拿到的鎮魂器是空的，翻不了天。」

　　他看向怒江的方向，江水在陽光下緩緩流淌，像是終於恢復了平靜。

　　「我們先送阿普阿媽回去，然後……去尋找第四塊骨頭。」

　　船朝著岸邊駛去，馬達的「突突」聲混著江水的流淌，像首劫後餘生的歌謠。

　　半個小時後，當船靠岸，村口早已圍滿了人。

　　孩子們舉著野花，老人捧著米酒，看到阿普扶著母親走下來，人群裡爆發出熱烈的歡呼。

　　阿普的母親雖然還虛弱，卻能笑著朝大家揮手，眼角的皺紋裡淌下喜悅的淚。

　　「我說什麼來著，好人有好報！」

　　「快，把烤好的乳豬端上來，給貴客接風！」

　　村長阿公拄著拐杖，笑得合不攏嘴。

　　篝火很快燃起，乳豬在火上滋滋冒油，香氣飄出半裡地。

　　傈僳族的姑娘們跳起了刮克舞，小夥子們吹著葫蘆笙，節奏明快得像怒江的流水。

　　火女看得手癢，拉著葉晨欣也加入進去，雖然動作笨拙，卻引得大家陣陣喝彩。

　　「你說這灰袍人，會不會真去找剩下的蚩尤骨？」

　　蘇海燕啃著烤乳豬，油汁滴在衣襟上也不在意。

　　趙琰望著跳動的火苗，骨刀在掌心輕輕摩挲：「肯定會！」

　　「他拿到的鎮魂器是空的，但他肯定知道第四塊骨頭在哪。」

　　「在哪？」

　　軒轅坤湊過來，嘴裡還塞著肉。

　　「按照村長的描述，我猜測很可能在大小涼山的交界處！」

　　趙琰拿出地圖，指尖點在一個標記著火焰圖標的位置：「那裡有個火把洞，是彜族的聖地，傳說藏著蚩尤的焚心杖！」

　　「焚心杖？」

　　裴秀挑眉：「和焚心草有關？」

　　「很有可能！」

　　趙琰認真道：「灰袍人一直想融合焚心草的力量，要是讓他找到焚心杖，後果不堪設想。」

　　正說著，阿普捧著個竹籃走過來。

　　這竹籃裡面裝著十幾個紅果，像小燈籠似的：「這是救心果，我阿媽說吃了能安神，你們帶上路上吃。」

　　「謝謝你，阿普。」

　　「我去……這滋味……不得了啊，真好吃啊！」

　　葉晨欣拿起一個，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液在舌尖炸開。

　　「讓我來，讓我來試試！」

　　火女激動裡，飛撲上前，用搶的方式奪走一個。

　　在這兩人的搶奪下，幾人似乎都好奇起來。

　　很快現場就變得混亂不已。

　　第二天一早，他們告別了熱情的村民。

　　阿普和母親站在村口，一直揮手到看不見為止。

　　火女趴在車窗上，嘴裡還叼著救心果：「傈僳族的人真好，比那灰袍人強多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

　　葉晨欣看著窗外掠過的山林：「灰袍人被混沌之力迷了心竅，才會變得那麼狠毒。」

　　「等找齊七塊蚩尤骨，或許能找到凈化混沌之力的辦法！」

　　趙琰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堅定：「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

　　「我們……也就能解決其他的麻煩，找到蘇媚，解決她身上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