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生物通體覆蓋著雪白的毛髮，毛髮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銀光，四肢修長卻依舊保留著猿猴的形態，手指尖銳如爪，卻能像人一樣直立站立。
最讓人驚訝的是，它們的眼睛泛著淡藍色的光，正死死盯著度假村中央的主樓，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嘶吼，像是在壓抑著極大的憤怒。
「是山靈？」
軒轅坤低聲道。
他之前有聽說過，有些山中的靈物吸收日月精華後，能化為人形，通人性，卻極少幹涉人類的生活。
「看形態，像是靈猴所化，怎麼會聚集在這裡？」
趙琰沒有說話，目光落在空地上的一堆東西上。
那是幾塊血淋淋的白色皮毛，皮毛上還沾著未乾的血跡，旁邊散落著幾根細小的骨頭，看尺寸像是幼崽的遺骸。
一股血腥味混著草木香，在空氣中瀰漫開來，讓人心頭髮緊。
就在這時，一道體型稍大的白色身影突然開口。
他聲音沙啞卻清晰，帶著人類的語調：「那黑心老闆，偷了我們的孩子，還殺了它們，扒了它們的皮，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
「大家都加把勁，我們要讓這裡所有人類，都為我們的孩子償命！」
它的話一落，其他白色身影紛紛附和，嘶吼聲越來越大，淡藍色的眼睛裡滿是猩紅的殺意。
趙琰和軒轅坤對視一眼，終於明白這些山靈為何會聚集在這裡。
想必是度假村的老闆傷害了它們的幼崽，才引來這場復仇！
「等等！」
趙琰突然站起身，朝著山靈們走去：「你們這樣報仇，隻會傷及無辜，那些來度假的遊客，根本不知道你們的遭遇，為什麼要讓他們陪葬？」
山靈們沒想到會突然出現人類，紛紛轉過身，淡藍色的眼睛警惕地盯著趙琰，尖銳的爪子在月光下泛著寒光。
剛才說話的那道身影往前邁了一步，嘶吼道：「人類都一樣！」
「那老闆是人類，你們也是人類！」
「你們隻會為自己的同類辯解，根本不會在乎我們的孩子有多痛苦！」
「我沒有辯解！」
趙琰停下腳步，語氣平靜卻堅定：「傷害你們孩子的是度假村老闆，不是其他人！」
「你們殺了無辜的人，不僅報不了仇，還會引來更強大的力量鎮壓你們。」
「人類中有專門處理靈物異動的機構，一旦他們來了，你們整個族群都可能遭殃！」
「你……難道怕不該好好考慮一下嗎？」
他的話讓山靈們的動作頓了頓，顯然是在權衡利弊。
體型稍大的山靈眼神閃爍：「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我們的孩子不能白死！」
「我可以把老闆抓出來！」
趙琰認真道：「他傷害了你們的孩子，就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如果你們僅僅是針對他，要殺要剮，都由你們處置，但不要傷害其他人！」
「這樣既報了仇，也不會給你們族群帶來麻煩，不是更好嗎？」
山靈們沉默了，相互之間用低鳴交流著。
過了片刻，體型稍大的山靈再次開口，語氣依舊帶著憤怒，卻多了幾分猶豫：「我們憑什麼信你？萬一你幫著那老闆騙我們怎麼辦？」
「我沒有理由騙你們！」
趙琰攤開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我和我的同伴也是來度假的，跟那老闆沒有任何關係。」
「你們要是不信，可以跟我們一起去找他，親眼看著我們把他帶出來！」
軒轅坤也跟著站起身，附和道：「我們說話算話，隻要你們不傷害無辜，我們就幫你們把老闆帶出來，讓他為自己的惡行付出代價！」
山靈們又交流了一會兒，最終，體型稍大的山靈點了點頭：「好！我們信你一次！」
「但要是你們敢騙我們，我們就算拼了整個族群，也要讓這裡的人類陪葬！」
趙琰鬆了口氣，轉身對軒轅坤道：「小坤子，你在這裡盯著，別讓它們衝動，我去主樓找那老闆。」
「小心點！」
軒轅坤點頭，目光依舊警惕地盯著山靈們，手裡的登山杖握得更緊了。
這些山靈雖然暫時被說服，但眼裡的殺意還沒散去，一旦有變故，隨時可能動手。
趙琰朝著度假村主樓走去，主樓裡還有零星的燈光，應該是工作人員的休息室。
他走到前台，敲了敲櫃檯，一個睡眼惺忪的服務員揉著眼睛走出來：「先生，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我找你們老闆有急事！」
趙琰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他在哪間房？」
服務員愣了愣，顯然沒想到有人會這麼晚找老闆，臉上露出猶豫的表情：「老闆……老闆已經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現在就要找他！」
趙琰的眼神冷了下來：「告訴他，要是不想死，就自己出來！」
「要是不出來，我就把他藏起來的那些東西，都扔到後山去。」
服務員臉色瞬間變了，他顯然知道老闆藏了什麼。
當即，他也不敢再猶豫，連忙說：「我、我去叫老闆，您稍等！」
沒過多久，一個穿著絲綢睡衣的中年男人跟著服務員走出來，臉上帶著不耐煩和警惕：「你是誰？找我有事？」
他正是度假村的老闆，姓李，平時仗著自己在山裡有點勢力，對遊客和員工都格外苛刻！
「來吧，跟我走一趟！」
「你的『麻煩』找上門了，要是想活命，就別耍花樣！」
趙琰沒有廢話，轉身朝著後山的方向走。
李老闆心裡咯噔一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當然知道「麻煩」是什麼，三天前他聽人說靈猴的皮毛能賣高價，就偷偷派人去後山偷了幾隻幼猴，殺了扒皮，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竟然被找上門了。
「我，我不去！」
李老闆後退一步，想要逃跑，卻被趙琰一把抓住手腕。
趙琰的力道極大，捏得他手腕生疼，根本動彈不得！
「由不得你！」
趙琰拖著李老闆，朝著後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