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利用神形幻水,將自己的容貌和修為,重新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一個英俊的銅丹境一重修者。
他剛剛穿過長廊,回到紫星宮大殿,玄墨副宮主就三步並作兩步迎了過來。
他那雙鷹隼般的眼睛,上下打量著陸雲,滿臉都是驚訝。彷彿要透過這副年輕的皮囊看穿什麼。
但陸雲確確實實是銅丹境一重修為,這讓他十分不解。
但再想到在賭鬥場上,在擂台上,這小子帶來的詭異,他反而覺得有些理所當然了,這小子身上身上肯定有秘密。
「小子,你真把那老東西殺了?」玄墨的聲音壓得很低,卻掩不住內心的震顫。
陸雲嘴角微揚,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沒有直接回答,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玄墨周圍還跟著幾個屬下,顯然都是他的嫡系。
但這些人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上除了震驚沒有別的表情。
現場死一般的寂靜,全都沉寂在驚訝和不解中,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前輩,您見到我朋友了嗎?」陸雲突然開口,聲音清朗,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玄墨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幾分自嘲,「別,你是我前輩。」
他擺擺手,從懷中取出一塊通體紫黑的令牌,雙手遞給陸雲:
「陸雲,你客觀上也算幫了我一個忙。日後有需要我的地方,可以持此令牌,換個身份,隨時來紫星宮找我。」
令牌入手冰涼,表面刻著繁複的星紋,在陽光下泛著奇異的光澤。
陸雲指尖輕輕摩挲著令牌邊緣,感受著裡面強大的力量,這是紫星宮最高級別信物的特徵。
「多謝。」陸雲簡短地道謝,將令牌收入懷中。
他明白玄墨話中的深意,"換個身份"四個字已經說明了一切。
紫星宮明面上不會承認今日之事與他有關,但暗地裡的大門永遠為他敞開。
玄墨見陸雲領會了自己的意思,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他擡頭看了眼殿外,陽光已經接近正午。
「今天是馬城主的靈草拍賣會,這都快午時了,他們都早就離開了。」
陸雲瞳孔猛地收縮,右手不自覺地拍向自己的額頭。
"哎呀,這一戰……耽誤大事了。"他話音未落,人已經如一陣風沖向殿外,黑色衣袍在身後獵獵作響。
直到陸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大殿門口,殿內凝固的氣氛才驟然鬆動。幾名弟子長舒一口氣,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這一戰?誰知道他們經歷「多少戰了」……哈哈哈哈……"
一個瘦高個子的屬下,笑得前仰後合。聲音卻刻意壓得很低,彷彿怕被什麼人聽見。
他身旁的圓臉胖子掩嘴輕笑,露出一臉的壞笑:
「那女子出來時,說是因為睡著了,所以才出來的這麼晚,原來是有人陪著她睡的啊……」
她故意把「睡」字咬得極重,引得周圍幾人發出曖昧的笑聲。
「咱們也不知道是怎麼睡的,反正你看那姑娘,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一個滿臉麻子的屬下插嘴道,眼中閃爍著猥瑣的光芒。
玄墨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笑聲立刻戛然而止。
「管好自己的舌頭」,他沉聲道,「除非你們也想'睡'個長覺。」
屬下們噤若寒蟬,低著頭迅速散開。
玄墨獨自站在大殿中央,望著陸雲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
陸雲趕到城主府時,拍賣會已經接近尾聲。
他悄無聲息地閃入最後一排的陰影處,目光迅速掃過全場。
大廳中央的拍賣台上,一位身著錦袍的老者,正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通體漆黑的玉盒。
盒蓋微啟,透出一縷詭異的幽綠色光芒。
「現在要拍賣的,是最後一件珍品。」老者的聲音清晰地傳遍全場,原本嘈雜的大廳頓時安靜下來。
陸雲身旁兩個散修模樣的男子,立刻交頭接耳:「這就是聖女點名要的那件東西了吧?」
「沒錯,是邪魔還魂草,」另一人壓低聲音回答,「這東西雖然隻是五階上品,但生長極慢,五百年才能生長出一株。」
前排一個年輕修士轉過頭來,滿臉疑惑:
「這東西聞所未聞,所有的丹藥都用不上啊,聖女要這東西幹嘛?」
「無知。」右側一位身著丹師袍的中年女子不耐煩地打斷:
「這雖然隻是五階靈草,但卻是煉製雙魂鑒別丹的主要原料。」
這句話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千層浪。周圍人群頓時騷動起來:
「什麼,雙魂鑒別丹?那可是傳說中的六階丹藥?」
「據說能鑒別奪舍者!」
「難怪聖女如此重視……」
議論聲此起彼伏,陸雲的瞳孔微微收縮,雙魂鑒別丹他並不陌生。
在黑暗使者的《魔族藥典》上就有記載,這是一種專門鑒別人是否被奪舍的特殊丹藥。
一旦被奪舍的人服下,軀體原主神魂的記憶就會被喚醒一部分,而且會反噬現在的靈魂。
雖然不可能再反奪舍,但奪舍者神魂受到影響,也會發出痛苦的表情。
如果沒有被奪舍,則不會有這種怪異的現象。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貴賓區,那裡坐著的身影,個個氣息深沉,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一個個早已等著奪取這株特殊的靈草。
貴賓席上,除了被陸雲殺死的魔草山莊少莊主林皓,其他的人都在。
提前逃走的藥王谷公子李炳、魔葯閣姜時,連魔器山莊的周坤都再次出現了。
就連在紫星宮出現過的銅丹境三重強者雷嶽,也就坐在貴賓區,昨天的城主晚宴他並未出現,現在反而來了。
因為他的修為,陸雲在紫星宮時特意多看了一眼。
甚至還有晚宴,和陸雲同一桌就坐的那名女子。那名女子昨晚很低調,幾乎一言未發,隻是看著他們。
她此刻戴著銀色面紗,正襟危坐。
雪白的長袍袖口,綉著細密的金線符文,雖然年紀不大,但給人一種雍容華貴的感覺。
她身側站著兩名侍女,手中各捧著一個精緻的玉匣,顯然準備充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