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江聖主面露絕望,他感到自己彷彿面對的不是一道劍光,而是整條亘古冰河的憤怒。
他拼盡最後靈力,在身前布下九重水幕,卻見那冰河虛影勢如破竹,連破八重!
最後一重水幕前,冰河虛影終於顯出頹勢。
天江聖主剛松半口氣,卻見陸雲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白玉劍不知何時已回到主人手中。
"結束了。"
簡單的三個字,伴隨著一道樸實無華的直刺。劍尖穿透第九重水幕,刺入天江聖主心口。
沒有華麗的劍光,沒有驚人的聲勢,隻有劍刃入肉的輕微"噗嗤"聲。
一下……兩下……
天江聖主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身上越來越多的傷口,猶如被剔骨一般。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隻湧出一口夾雜著冰渣的鮮血。
"你...沒有...丹田..."這是他這次遊戲說的最後一句話。
陸雲緩緩收劍,看著這位險些將他置於死地的上界強者,終於長舒一口氣,輕聲道:"修真之路,本就不該墨守成規。"
陸雲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連續施展三式絕學,幾乎耗盡了他本就沒補充多少的靈力。
白姝看著天江聖主明明還站著,陸雲卻先倒下了。她以為陸雲又被擊敗了。
"公子!"
遠處傳來擔憂的呼喊,白姝正瘋狂趕來。天江聖主,或者說白姝師弟的身體,頓時碎成了無數塊,倒在了地上。
陸雲露出一絲得意的笑,看著重新失去肉體的天江聖主,又變成了一個透明的亡魂,還在朝他齜牙咧嘴。
白姝撲過來,徑直撲入了她的懷中,使勁的拍打著陸雲的兇膛,「你嚇死我了,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
後面的話沒說出來,她將唇狠狠的貼了上去,代表了一切。
這個吻帶著血腥味和鹹澀的淚水,毫無溫柔可言,更像是一種絕望後的發洩。
陸雲下意識推拒,但白姝的指甲已經深深陷入他的手臂。
他嘆了口氣,終於放棄了抵抗,輕輕回抱住她顫抖的身體。他能感覺到她的靈力在體內亂竄,這是情緒極度失控的表現。
"好了……乖……沒事……"
片刻後,陸雲按住白姝的肩膀將她推開,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冷靜,"我們還有事要做。"
白姝茫然地看著他,眼中淚光閃爍:"什麼事……"
陸雲什麼都沒說,她好像無師自通的撕扯起剛剛才穿好的衣服。因為緊張,動作十分的笨拙。
陸雲連忙按住她的手,「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緩緩起身,指尖突然凝聚出一道鋒利的靈力刃,毫不猶豫地劃開了其師弟腹部的丹田位置。
白姝發出一聲尖叫,撲上來想要阻止,"公子!你瘋了嗎,他都成碎片了,你還不放過他?"
白姝好像情緒失控了,大聲的嘶吼著。
陸雲沒有解釋。她眼睜睜看著陸雲,從師弟丹田中取出一顆泛著淡藍色光芒的內丹,和一團天藍色的液體——玄陰重水。
但是他把儲物袋扔給了白姝,這是他的遺物,就讓她帶回去給他的家人吧。
白姝顫抖著接過儲物袋,將它緊緊貼在兇口,彷彿那是師弟最後的溫度。
她看著陸雲轉身走向那些魔軍的屍體,開始熟練地搜刮戰利品。
陸雲搜尋的很認真,不光拿了他們的儲物戒指,還挨個的劃開了丹田,好像在尋找什麼。
這些血煞魔軍身上定然帶著天材地寶,對修鍊大有裨益,他可不會錯過。
而且他的手指在一具魔將屍體上停頓,從鎧甲夾層中取出一塊泛著詭異綠光的材料,這是煉製防禦法器的絕佳材料。
直到他找到那枚土屬性的異土,才拉著白姝向外走去。
「犇犇,為什麼我能隨意進出困魂陣?」
陸雲還是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犇犇也沒想到,在機緣巧合之下,陸雲居然打破常規,同時可以煉化水火兩種異五行。
它此時比陸雲還興奮,也就說出了這個秘密,「陸雲,你挨個看看你的儲物戒指,看看有什麼變化?」
陸雲直到打開最後一個儲物戒指,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是那枚讓他早已遺忘的彼岸花玉佩,正在閃爍著紅色的光芒。
「這是怎麼回事?」陸雲拿出玉佩,一遍打量著,一邊問道。
「陸雲,有些東西,本虎現在也沒辦法給你解釋,因為這涉及到天地法則,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陸雲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後才問道:「犇犇,你的意思,是因為我的這枚玉佩,所以我才不受這個結界控制?」
犇犇點點頭,模稜兩可的回道:「你也可以這樣理解。」
陸雲感覺還是有些糊塗,「犇犇,你的意思,隻要是拿著這枚玉佩,就可以不受困魂陣的規則限制,就可以離開?」
他在一直想著怎麼幫白姝一起離開。將她一人獨自丟在這裡,自己這一切就都白做了。
這次犇犇直接搖了搖頭,「彼岸花玉佩是因為被你血祭過,所以才會保佑你,給她也沒用。」
「除了被彼岸花能量庇護,這裡所有帶著生命和智慧的東西,都無法離開。不僅包括亡魂,甚至連器靈都不行。」
「嗯?」這讓陸雲很驚訝,「你不是器靈嗎,你怎麼離開的?」
陸雲得到彼岸花玉佩的時候,還沒有合歡鼎,犇犇不應該被彼岸花玉佩庇護。
「陸雲,你還記得內丹合併之前,火屬性內丹裡面的寶物是什麼嗎?」
陸雲猛然想起了在天罡宗,天罡鼎秘境內,火屬性內丹吞噬的寶物正是一朵彼岸花。
這倒真是巧了,原來是內丹裡的彼岸花能量保佑了犇犇。差點自己連合歡鼎都得丟在這。
陸雲想想都後怕,「那……這……」
他失望的一屁股坐在一塊結界旁的碎石上,陷入了沉默,那些亡魂更是躲到遠遠的,哪敢靠近半步。
「這什麼這……你可別看著本虎,本虎也沒辦法!」
說完之後,犇犇徑直消失在腦海裡。
結界裡的世界,根本沒有黑夜與白天之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姝看著有些失落的陸雲,也有些無奈,安慰道:
「公子,這都是命,要不你先走吧,以後找到機會了,再來救奴家出去。」
陸雲可沒有這種獨自離開的習慣,雖然她不是自己的女人,但剛才好歹也是並肩作戰過,而且她是白媚的妹妹。
他死死的打量著手中的彼岸花玉佩,嘴裡念叨著,「庇佑……庇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