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翼眼中寒光一閃,鬍鬚因憤怒而抖動:
"拓跋石,你仗著拓跋家族掌控血煞魔軍,就敢不把陛下放在眼裡?你是要造反嗎?!"
"別忘了,你的血煞魔軍早已所剩無幾,如今還敢在此大放厥詞?!"
這一句話,直接戳中了拓跋石最痛的傷疤!
血煞魔軍,曾是魔族最精銳的軍團之一,實力僅次於魔皇的禁衛軍。
可惜在和修羅人的大戰中,本就傷亡慘重。卻在魔丹宗和龍族人的一役中,幾乎全軍覆沒。
而這一切,正是拜陸雲所賜,連自己都險些死在他手裡!
拓跋石回來了,整個拓跋家族的地位一落千丈,他沒少被哥哥拓跋玉責備,焉能咽下這口氣?
"千翼——!!"
拓跋石怒髮衝冠,渾身魔氣瘋狂翻湧,幾乎要失控,"你找死!!"
千翼絲毫不懼,反而上前一步,冷笑道:"怎麼?被我說中痛處,惱羞成怒了?要殺人滅口了?"
兩人針鋒相對,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四周的魔皇禁衛軍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邊是魔皇近臣千翼,另一邊是血煞魔軍統帥拓跋石,雙方皆是權勢滔天之人,他們根本不敢插手。
而陸雲,則站在一旁,冷眼旁觀這場鬧劇,心中大喜。
"看來,這'鄭親王'的身份,比想象的還要好用……"
現場陷入了一種互不相讓的僵持。
千翼擡頭望了望天色,見時辰已近黃昏,不敢再耽擱下去。
他轉身看向一旁負責統領魔皇禁衛軍的隊長,語氣微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陛下的晚宴即將開始,你難道也要跟著某些人胡鬧,耽誤王爺入宮?"
那隊長對兩位朝中重臣爭執,原本隻是冷眼旁觀。
此刻見事態升級,已經涉及到皇命,又涉及一位身份特殊的"王爺",自然不敢怠慢。
他略一沉吟,拱手道:"既然此事一時難以決斷,不如請三位大人一同入宮,由陛下聖裁。"
陸雲聞言,心中苦笑。
他沒想到,自己與魔皇的第一次見面,竟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展開的。
不過眼下局勢已容不得他拒絕,便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千翼和拓跋石雖仍互相敵視,但也知道,此事已非他們能私下解決的。
隻得相互冷哼一聲,各自收斂氣息,跟隨禁衛軍隊長朝皇宮深處走去。
寒冰公主和剛剛救出來的寒松,則由千翼派人護送回了千翼的府上。
對陸雲而言,那裡現在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
……
邪靈王朝的皇宮恢弘壯闊,黑曜石鋪就的甬道兩側,矗立著無數栩栩如生的魔神雕像。
每一尊都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穿過重重宮門,眾人終於來到了魔皇所在的"神魔殿"。
殿門緩緩開啟,一股浩瀚如淵的氣息迎面撲來,陸雲心頭微震,擡眼望去。
魔皇端坐在王座之上,還是鄭親王記憶中的樣子。
一張年輕的臉,看起來像是隻有十幾歲,然而那雙深邃如星空的眼睛,卻透著歷經滄桑的沉穩與睿智。
釋放出的氣度和處事的謀略,也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像是活了幾百歲一樣。
而且他的修為也是不可想象的鉛丹境一重。
僅僅是坐在那裡,便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彷彿整座大殿都在他的意志下臣服。
這樣的年齡能達到這樣的修為,莫說是下界沒有,即使在上界也算鳳毛麟角。
「這就是那個對暮雪念念不忘的君王?這就是要搶自己最心愛女子的那個邪靈王朝皇帝?」
雖然根據鄭親王的記憶,陸雲早已知道了這些,但是見到真人,還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這怎麼可能?」對所有人一直習以為常的事,突然引起了陸雲的警覺,總感覺哪裡不對。
他的修為和年齡差,完全顛覆了陸雲對修鍊的認知。
即使從生下來就開始修鍊,而且把所有的天材地寶和武功秘籍,全部疊加滿,也不可能出現這樣的逆天修為。
因為下界的靈氣過於單薄,根本不足以支撐鉛丹境的內丹凝聚出現。
到銅丹境五六重也就算是逆天了。
繼續再往上修鍊到銅丹境七八重,那最少得閉關到兩百歲,幾百年也就出一個。
沒見到魔皇之前,隻是憑藉著別人記憶中的一點印象,陸雲還沒往這方面想,現在突然引起了他的警覺。
殿內的嚴肅氣氛,隨著魔皇的笑聲驟然一松。
見到陸雲走進來,他表現的十分熱情,大步走了下來:
「皇叔,你可真是讓朕想念啊,還魂都一年了,怎麼才回來?」
魔皇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前,竟帶著幾分少年人特有的雀躍。
"你遊歷天下不要緊,可連隻字片語都不曾捎回,這就不對了。"
他看似在責備,但語氣裡滿滿的都是親昵。
陸雲正要按準備好的說辭應答,身後突然炸開一聲暴喝:"陛下明鑒!此人絕非鄭親王!"
拓跋石竟不顧君臣禮儀,一個箭步搶到禦前,甚至比陸雲還靠前半個身位。
他鐵甲未卸,渾身還帶著街巷對峙時的血腥氣,在熏香繚繞的殿中,顯得格外突兀。
幾名禁衛立即橫刀上前,寒光閃爍的刀尖幾乎抵住他的咽喉。
"拓跋卿,"魔皇擡手制止侍衛,聲音裡帶著冰碴般的冷意。
"朕記得教過你,覲見時要解劍卸甲。"
"臣萬死!"拓跋石單膝砸地,卻仍梗著脖子喊道:"但此人確是龍族細作!在魔丹宗時……"
「嗯?」魔皇原本滿是笑意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冷哼一聲,打斷了他未說完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