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吃火鍋
別人一個軍頭都放下身段跟她道歉了,她難不成還得寸進尺的揪著這事兒不放?
何春花笑著搖搖頭,「是我們給你添麻煩了。」
說完,拱手行了一禮,又繼續說道,
「隻要陳軍頭記得我那秘方的功勞就好。」
「那是自然,我已經給新來的縣令修書了,咱們就且等著吧。」
說起這個事兒,陳軍頭比她還著急,怎會不盡心。
見他並沒有推脫之意,何春花心也落回了肚子裡,與他道了別,便和李滿倉往醫棚那處去。
這一次,她找謝醫官換的是硝石。
看過穿越小說的朋友都知道,很多女主會用硝石來製冰。
但其實它還是火藥的重要來源之一。
一硝,二碳,三硫磺。
不僅如此,它還是一味藥材,具有清熱解毒、消腫止痛之效。
所以,謝醫官那裡必然有。
正因為硝石用途太廣泛,所以並不容易買到,謝醫官也皺著眉頭摳摳搜搜的隻給她兩斤。
能有兩斤,何春花也滿足了。
因為她要用硝石來鞣製兔皮,這可比腦揉法省時省力許多。
然後又用幾隻風乾兔肉與孫大廚那裡換了一點點菜籽油。
她們這些日子消耗的兔子著實不少,所以拿不出來許多。
不過孫大廚依然笑呵呵的接下,讓她以後多拿東西來換。
其他人他不知道,可是作為孫大廚自己,他是真心感謝她。
自從知道了能用橡子份做餅,那真是大大緩解了他的壓力。
外邊喊餓的聲音小了,他也不用像個過街老鼠一樣,被那些傷兵追著罵了。
何春花今兒又特意教他如何用澄凈的草木灰水做橡子豆腐。
等豆腐一做好,就立刻拌了一碗給陳軍頭嘗,得了好一番誇獎。
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陳軍頭今兒也沒為難她們,何春花心情大好,一路哼著歌回了家。
家裡幾人都因著羅軍爺說的話而坐立不安,生怕李滿倉兩人出了什麼事,見著他們毫髮無損的回來,這才鬆了口氣。
何春花沒告訴他們陳軍頭髮了脾氣,免得他們惶恐不安,隻說正常問話。
早上幾個軍爺押著錢老三他們從山上下來,許多流民都看見了。
又加上家屬大清早鬧了那麼一出,這事兒就被他們猜了個七七八八。
估摸著這幾人是眼熱山上住著的春花娘子家裡的好東西,起了壞心思。
沒成想偷雞不成蝕把米了,被人打成這般模樣。
所以那些有同樣想法但還沒付出行動的人,看到幾人下場這樣慘,從此也就歇了心思。
這事兒一解決,山上的日子重歸平靜。
男人們以及大郎多寶多金三個半大的男孩子,已經在開始起房子。
這一次他們需要加兩間,一間給戴秀才,一間給霍知雨母女以及戴夢茹三人住。
何春花幾個婦人依舊在織布做冬天穿的衣裳鞋襪。
也不拘什麼料子,麻布棉布都用上,隻要能保暖就行。
二娘幾個女孩子負責喂家裡的兔和鴨。
以前何春花要殺兔子,她還要偷偷哭上一陣子,隨著次數多了,她也就麻木了。
而且自從知道能拿兔子換她們需要的生活物資,找起兔子草來更加賣力,每天早上一吃完飯,就和小蝶挎著籃子出門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在山上落下第一場雪的前一天,他們的房子也完工了。
霍知雨幾人都搬回了自己的屋子。
最開心的是李滿倉,他終於又能和自己妻子同床共枕了。
連著好幾天,躺在何春花身邊都睜著眼睛看著她笑。
把她看的身上發毛,直到砸了個枕頭到李滿倉臉上,這人才消停。
霍知雨這些日子一天兩次的藥膏塗著,她背後的傷也好的差不多,隻是之前留下的傷痕還帶著淺淺的灰色,何春花有些憂心,在祛疤痕這方面她實在沒什麼研究。
霍知雨卻不在意,
「我也看不到,又不給別人看,有疤就有疤唄!」
一段時間的相處,何春花、趙氏都是個愛說笑的性子,連帶著她也性格開朗了許多。
甚至還開始帶起了徒弟。
她的徒弟就是戴夢茹,之前看著她瘦瘦小小,隻以為她跟大郎差不多的年紀,十歲左右。
直到前些日子,來了初潮。
何春花幾人才後知後覺,細細問了才知道,原來她已經十三歲了。
小姑娘當時還鬧了個笑話,以為自己得了絕症要死了,哭哭噠噠去找何春花,問自己還有沒有得救。
把何春花幾人嚇的夠嗆,最後發現居然是這事兒,紛紛忍不住笑出聲。
戴夢茹一下子臊紅了臉,何春花幾人連連道歉這才把人哄好。
戴秀才雖然還是頭髮花白,身形瘦削。
可是臉上有了油光,又加上霍知雨手巧,給他做了一件嶄新的深藍色長袍,配上咖色兔皮做的圍脖,頗有幾分老學究的模樣。
有了戴秀才這位正兒八經的教書先生,大郎也漸漸不再藏拙,偶爾跟戴秀才你來我往探討幾句,把戴秀才驚的直誇何春花生了個神童。
所有人都有了過冬的衣裳穿,連帶著山下的柳大夫也給他新做了一件。
雖然沒有足夠的布再做過年的新衣裳了,但是霍知雨、趙氏依然在想著法子的,用碎布頭子、兔皮子做些帽子鞋襪之類的小玩意兒。
看著外邊紛紛揚揚的大雪,何春花覺得是個喝酒的好日子。
到了下午,就把她今年新釀的山楂酒抱了出來。
然後拿臘排骨和辣子醬炒了個鍋底,下入土豆片、蘿蔔片、幹筍、木耳、新鮮的鴨肉、一群人圍著火堆吃上了簡易版的火鍋。
熱氣騰騰的鍋子,再配上冷冽酸甜的山楂酒,看著外邊白茫茫一片雪,別有一番風味。
山裡蟲鳥聲俱絕,隻有雪花簌簌落下的聲音,他們嘻嘻哈哈的歡笑聲在山谷回蕩。
起初戴秀才是不想喝酒的,可是耐不住李老頭勸他,
"這個酒沒度數,一點都不上頭!」
戴秀才來山上住了半個月,日子著實舒心,跟李老頭最為熟稔,所以也不再矜持。
三碗酒下肚,就站在山洞外邊迎著漫天風雪開始吟詩作賦起來,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其他人坐在洞口,聽著他的激情歌頌,端著酒跟著搖頭晃腦。
突然,戴秀才的聲音戛然而止,指著遠處,回過頭看著他們,
「有螞蟻,好多的螞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