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瞬間被打懵了,她萬萬沒有料到,眼前這個小媳婦,竟然還有幫手,心中不禁懊悔不疊。
早知如此,她絕不會去招惹對方,以往眾人皆因自己年紀大,對她敬而遠之,根本無人敢對她動手,這也使得婆子的膽子愈發大了起來,今日之事,著實超出了她的預料。
「我家老爺平日裡對夫人呵護備至,連句重話都捨不得說,你這膽大包天的婆子,竟然還妄圖動手打她,看來你是不想再過這舒坦日子了,莫不是想去那暗無天日的牢房裡,與那同貓一般大的老鼠作伴?」花嬸怒目圓睜,惡狠狠地說道。
心中暗自慶幸,虧得自己來得及時,否則,以夫人那弱不禁風的身子骨,定然會吃大虧。
「花嬸,您怎麼來了?」
小溪對這突如其來的花嬸,感到頗為詫異,主要是她平時極少外出,這還是頭一回來鋪子,心中暗自揣測,想必是有事。
「夫人,是您祖父祖母,還有大伯及堂姐來家探望老太爺了,盧大娘讓老奴過來給您送個信。」
花嬸瞪了那婆子一眼,轉身如實稟報。
「祖父祖母來了?他們怎會知曉父親受傷了?這消息倒是靈通得很啊!」
小溪稍作思考,便猜到了其中關鍵所在,想必是她那好弟弟昨日回村時透露的吧!不然大家絕不可能知曉。
「陳夫人,您要的東西,都在這裡了。」
趙掌櫃在擁擠的人群中艱難地穿行,好不容易來到了隊伍最後面,高高舉起手中的油紙包。
小溪嫣然一笑,「多謝趙掌櫃了,這是銀錢,您再清點一下。看看數目是否正確。」言罷,便將事先準備好的銅闆,放到了趙掌櫃的手中。
「不必了,陳夫人的人品,我自然是信得過的。那我就先回鋪子招呼客人了,夫人若有想吃的,隨時過來便是。」
趙掌櫃連連擺手,轉身匆匆返回了鋪子。
後廚有個幫工今日有事回家了,人手短缺,忙得不可開交,他得趕緊過去幫幫忙。
別看趙掌櫃是這間鋪子的東家,他簡直就是一塊萬能磚,哪裡需要就往哪裡搬。
前面小二不在,他便忙著幫忙端茶倒水;後廚人手不夠,他就幫忙生火做飯,忙得不可開交。
不像其他掌櫃那般,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模樣,趙掌櫃親民得很,或許是因為白手起家的緣故吧!
在他眼中,無論是自己,還是幫工和小二,皆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畢竟大家都有著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將鋪子開起來,永遠紅紅火火,如此一來,大家都得利。
這也是他家鋪子生意比別家好的一個主要原因。
試問,誰不喜歡去那種待人真誠熱情,且經濟實惠的鋪子吃飯呢?
就連小溪自己也是如此,如果發現誰家鋪子掌櫃,狗眼看人低,那她絕不會再登門。
「哎呦,我頭疼得厲害,你們不能就這麼走了。」
主僕二人正準備轉身離去之時,那婆子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起了無賴,活脫脫像個碰瓷的。
小溪將剛邁出的腳步收了回來,似笑非笑地看了那婆子一眼,「你究竟想怎樣?」
婆子的想法簡單得很,既然已經得罪了,那就不能白白挨打,必須得訛詐一些錢財。
「今日你們必須賠錢,否則休想離開這裡半步。」
婆子倒是直言不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莫不是瘋了吧!若不是你先動手,我怎會打你?真是豈有此理,竟然還敢倒打一耙,想要訛詐!」
花嬸頓時氣得七竅生煙,試圖上前與對方理論一番。
「別的不說,是不是你們先動的手,在場的眾人皆可為我作證。所以,你們必須賠錢,我也不多要,二十兩即可。」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見過不知羞恥的,卻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若不是她出言不遜,譏諷那小婦人,人家又怎會回嘴,說不過便要動手,結果打不過人家,反倒倒打一耙,索要賠償。
這不是明擺著想要訛詐錢財嗎?想到此處,眾人不禁默默地與那婆子拉開一段距離,生怕她自己一個不小心摔倒,被訛詐。
「你怎麼不去搶?那豈不是來錢更快。」
花嬸氣得七竅生煙,心中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她就不動手了,將夫人拉開便是,可如今後悔也無濟於事了。
「夫人,老奴給您添麻煩了……」
小溪輕拍花嬸的手背,柔聲寬慰道:「您不必自責,這種人就是個無賴,無論您今日是否動手,她都會訛詐。」
她雖是個財迷,但嬸子也是為了幫自己出氣,又怎會怪罪。
婆子見主僕二人,視她如無物,又一次扯開嗓子叫嚷道:「你們有完沒完?趕緊賠錢,否則,休想離開。」
小溪給了花嬸一個安心的眼神,而後看向那三角眼的婆子,不緊不慢地問:「你確定要二十兩銀子?」
「那是自然,我頭疼欲裂,看病抓藥,哪一樣不需要銀子,這些恐怕都不夠呢!若是換作別人,少說也得五十兩,不然這事絕對沒完。啥也別啰嗦了,快把銀子交出來吧!」
婆子自以為小溪這是服軟了,擺出一副我大人有大量,不與你計較的姿態。
「打一巴掌,就要二十兩,這價格豈不是比那金子還貴!我可以賠償,但是……」
小溪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看了婆子一眼,那眼神彷彿在看一個小醜,「嬸子,隻打了一巴掌就要賠二十兩,她莫非當我是那冤大頭?這樣吧!我瞧她這兩邊的臉頰,好似有些不對稱,看著十分彆扭,你想法子讓它變得順眼些。」
花嬸隻當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若是她沒有理解錯,夫人這是讓自己狠狠地抽打對方的耳光啊!
她難以置信地又看了小溪一眼,見她頷首示意,那顆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地。
半點猶豫沒有,擼起袖子,就氣勢洶洶地來到婆子面前。
「你……你要幹什麼!我警告你,我們家在縣衙可是有親戚的,你若是再敢動我一根汗毛,必定讓你將牢底坐穿。」
婆子見花嬸朝自己走來,不禁嚇得渾身發抖,剛剛那一巴掌,此刻還隱隱作痛,若是再挨上幾下,這張臉怕是就要腫成豬頭了,她緊張得舌頭都打了結,說話也變得磕磕巴巴。
「啊呸。」花嬸朝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那模樣彷彿要將對方生吞活剝了一般。
「少在這裡狐假虎威,難不成就你家縣衙有親戚?也不看看我家老爺是什麼人,那可是得過當今聖上褒獎和賞賜的,禦筆親書的牌匾,如今就懸挂於門上,我還怕了你不成。」
話還沒落,花嬸便接連扇了對方兩個耳光,直打得那婆子鬼哭狼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