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得知眼前這個美貌婦人,其相公竟然還得過當今聖上的褒獎,不禁驚嘆連連。
心中暗自揣測,想必是她男人為朝廷做過事,不然怎會獲此殊榮。
還好,他們未曾得罪小婦人,連皇上都要另眼相待的人,即便鬧到衙門去,恐怕縣太爺也不會偏袒那婆子。
眾人心中暗自慶幸,這次婆子怕是踢到了鐵闆,不禁為她默哀。
有夫人為自己撐腰,花嬸瞬間像打了雞血一般,對著婆子那張臉就是一頓猛扇,須臾之間,對方雙頰便腫得像饅頭。
若不是手打麻了,非得再多扇她幾個耳光不可,好讓她長長記性,不是所有人都懼怕她,比如自家夫人。
「手打疼了吧!辛苦嬸子了。」
小溪瞧了眼花嬸微微泛紅的手掌,不禁有些心疼,若是自己力氣足夠大,又怎會讓她人代勞。
打人特別爽,她還是蠻喜歡的。
「老奴不疼,隻是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此刻靜下心來,花嬸不禁有些憂心忡忡。
小溪卻雲淡風輕地說:「涼拌,她不是想訛錢嗎?剛剛我數了一下,您一共也就扇了她六個耳光,一兩銀子足夠她的醫藥費了。」
言罷,在眾人瞠目結舌的目光中,從小溪的荷包裡取出一兩銀子,丟到了婆子面前,「我這人向來不惹事,但也絕不是怕事之人,將歪主意打到我身上來,是你今日最大的錯誤,這一兩銀子是給你的補償,除去葯錢,還能略有結餘,這筆買賣你可賺大了。若是不服,大可去衙門告我。」
那婆子做夢也想不到,今日竟然碰上了一個如此強硬的主兒,白白挨了六個耳光,也僅僅隻得到了一兩銀子的賠償,頓時氣得七竅生煙。
一邊哎呦哎呦地叫著,一邊破口大罵,彷彿要將小溪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個遍,說小溪欺負人,不分青紅皂白,打她這個老太婆。
至於之前說的,有親戚在衙門當差,那確實不假,但卻是拐了七八道彎,仔細一算,根本算不上親戚,同八竿子打不著幾乎沒啥區別。
而且還隻是三班衙役中的皂班,主要負責升堂站班、行刑護儀,幾乎沒什麼話語權,哪怕求到頭上也未必會幫忙。
之所以那麼說,也不過是為了嚇唬對方,誰知對方來頭竟然如此大。
「我們夫人已經賠了你一兩銀子,你還想咋地?不要得寸進尺。」
花嬸見對方一副不依不饒,罵罵咧咧的樣子,頓時氣得不行,就要再次動手,但想到剛賠的一兩銀子,隻好生生將這口氣咽了下去。
「老太婆,我若是你,就立馬拿著這一兩銀子,滾蛋,否則,給我惹急了,可就不單單是臉受傷這點事了,隻怕到時,你後悔都來不及。」
小溪雖面無表情,但那看人的眼神卻陰森得可怕,就連那「身經百戰」的婆子看了,都不禁心生恐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脊背發涼。
俗話說得好,好漢不吃眼前虧,她自知不是主僕二人的對手,還是見好就收為上策,免得偷雞不成蝕把米。
還有兒子兒媳他們,本就覺得自己四處訛錢,丟人現眼,幾次三番警告她不要再做此事,以免將來影響幾個孩子的親事。
若是被他們知曉自己再次「重操舊業,」後果怕是會很嚴重。
所以,權衡再三,她隻好忍著臉頰上的疼痛,從地上站了起來,罵罵咧咧地離開了包子鋪。彷彿唯有這般,心中才會痛快些。
「夫人,您瞧這婆子,莫不是腦子壞掉了?天底下哪有自己討打的人。」
花嬸望著婆子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小溪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聲說道:「或許吧!不必理會她,咱們走,回鋪子去。」
話一說完,主僕二人便提著吃食,緩緩地朝著自家鋪子走去。
然而,她們尚未走遠,身後就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真是沒看出來,那看似柔柔弱弱的小媳婦,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打人的時候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著實讓人感到意外。」
「這能怪誰呢?還不是那老婆子自作自受,誰叫她平白無故地污衊人家不守婦道,挨打也是咎由自取。」
「這位兄台所言極是,你可不知道那婆子都做過些什麼缺德事。我們家附近有個小姑娘,眼看著就要到出閣的年紀了,就因為在路上不小心撞了她一下,便被她惡意造謠,說那小姑娘是個不安分的主兒,還沒及笄就和走街串巷賣豆腐的小夥子勾勾搭搭,眉來眼去。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沒過多久,整個鎮上都傳遍了小姑娘不檢點,與人暗通款曲的謠言。
本來家中父母已經為她物色了一個不錯的小夥子,兩家大人也都頗為滿意,隻等小姑娘及笄之後便上門提親。
可結果呢,就因為這婆子的信口胡謅,導緻兩家鬧得不歡而散。小姑娘一氣之下投了井,好在發現及時,才撿回了一條小命。
但自那以後,小姑娘就變得沉默寡言,極少出門,總覺得有人在背後對她指指點點。
由於名聲受損,到了適婚的年紀,小姑娘就被爹娘嫁到了外祖家的村子。男方足足比她大了八歲,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對方是個憨厚老實的漢子,對媳婦呵護備至,總覺得能娶到她,是自己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啊!竟有此事,那婆子著實可惡,毀人清白,其心當誅,若是換作我,定要將其五花大綁,痛揍一頓,方能消解心頭之恨。」
……
幾人的談話聲,盡數傳入小溪耳中。
「夫人,未曾想那婆子竟是如此可惡之人,好好一個姑娘,就這樣被她給毀了。」花嬸慨嘆道。
「早知她如此惡毒,剛才就該多扇她幾個耳光。」
小溪此生最恨那些毀人清白之人,女子的清譽何其重要,她萬沒料到,僅僅是因為不小心撞了一下,那婆子竟如此狠心地報復於人。
兩人邊走邊聊,沒多久,便到了鋪子。
「夫人,您回來了?奴婢剛剛又賣出去五個青團呢!隻可惜溝裡的艾草所剩無幾,最多也就能再割兩回了。」
夏竹滿臉興奮地說道,提及艾草,情緒卻又不禁有些低落。
「是嗎?看來我們的青團深受大家喜愛啊!估摸最多三五日,黑娃就能回來了,到時,便無需再為艾草而憂心了。」
聽聞自己離開這一會兒,又賣出幾個青團,小溪亦是滿心歡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