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吵架了吵架了
沈硯安出來時,穿著深藍色的真絲睡衣,半濕漉的鬆軟短髮,隨意地捋到腦後,紐扣鬆了兩顆,健康白的健碩肌膚若隱若現,給英俊的臉,平添了一抹與他的為人,格格不入的性感。
他抱住她。
宋白初觸及他星火暗湧的眸,小臉微紅,雙手抵著他兇膛,連聲音都軟了,「我去洗澡。」
沈硯安彎下腰,聲音很輕,撩過她耳畔,「我給你洗。」
她垂頭,避著他灼熱的呼吸,目光觸及他肌膚,若隱若現的細微紅痕,想起這些是她被他壓得受不了時留下的,臉騰地發紅,羞澀的聲音又低了,「不用。」
沈硯安目光灼熱,單手落在她臀後,將人往上托。
宋白初微驚,怕摔下去摟住他的脖子。
他微微偏頭,她的唇擦過他的唇。
她渾身過電般縮在他懷裡,惹來他一陣輕笑。
沈硯安手落在宋白初旗袍領口。
她離得他近,氣息纏繞著他身上清洌的荷爾蒙氣息,心怦怦亂跳,臉枕在他肩頭,仰望他側顏,看著他給她解盤扣,微微臉熱,「力氣怎麼這麼大,隨時隨地,像拎小貓似的拎我。」
他單手托著她的臀,另一隻手輕輕撩過她旗袍盤扣,臉順著她的小臉貼下去,「當過特種兵」,他含糊音,吻上她的唇。
抱著她進了浴室。
他為她脫掉了旗袍,放入溫熱的浴缸。
她詫異,觸及他含笑的眉眼。
「不是喜歡在這?」
他帶著薄繭的手,輕輕拂過她圓潤的肩,褪去她的裙帶,溫熱的唇在她耳邊,「老婆,我體力很好…你想要多久就有多久…」
餘下的話,燒得她臉紅心跳。
她雪白的肌膚,一寸寸被他撫過,變成粉色,撩起無止盡的情。
她將臉埋在他頸窩,柔軟的身子纏著他,圓潤的黑眸滾出淚珠。
心驚膽戰,最後被愉悅衝散。
…
她倦怠地窩在他懷裡睡著已經很晚。
他吻了吻她的側頰,給她掖著被角。
今晚她太熱情了。
他把人折騰得不輕。
想到她明天要坐20個小時的長途飛機,還要分開兩天……
他給她揉著腰,拿起床頭的文件。
…
浴室垃圾桶裡,透明晶瑩的薄膜,一個小口子慢慢裂化開來。
…
第二天,去機場路上。
宋白初時不時摸著小腹。
她靠著車窗,耳邊是手機。
「小宜想去巴黎購物,不想跟我去巴西。」宋白初知道沈硯安是不放心,才讓這麼多人跟去,「你放她走吧。」
沈硯安坐在辦公桌前,齊治文件一份份地從他手裡過,鋼筆在他指尖劃過紙張,沙沙作響。
「讓她陪你兩天再走。」
「聽話。」
沒聽到她迴音,知道她妥協了。
沈硯安繼續說,「念惜讓阿晉抱,你不要抱她。」
「她長大了。」
宋白初聲音淺淺,「她都不要我抱。」
「如果東西被偷了,不要追。」
沈硯安太陽穴凸跳,總感覺不應該放她出去,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事來。
可,他已經君子一言。
宋白初不樂意聽了,「這麼多人高馬大的便衣特警跟著,誰敢偷我們東西。」
「是去玩,不是去……」
坐牢,兩字,她沒說出來。
她微微皺眉,感覺後腰沉甸甸,不適感明顯。
沈硯安隻能壓低聲音,軟語,「好,不說了,我兩天後就到。」
他的話還沒說完,手機就被掛斷了。
齊治看著,沈硯安盯了手機兩秒,又將手機不輕不重地扔在桌頭,兇口氣息微微起伏又被他壓下來,不由覺得好笑。
真治住了。
這時,齊治的手機響了。
「局座,是醫生。」
沈硯安接過。
「局座,套破了,是不小心弄破的嗎?」
醫生小心翼翼開口,隱私的事本來他一個外人是不應該幹涉的。
但齊秘書做事謹慎,局座的DNA不能落到任何人手裡。
局座住所的衛生問題,有專門的人負責,收羅的東西都由他負責銷毀。
醫生知道宋白初的身體情況,是不能懷孕的。
局座也不可能讓她懷孕。
沈硯安臉色冷沉,「破了一個?」
「都破了。」
……
一行人抵達私人飛機場。
宋白初牽著念惜上飛機。
便衣特警跟了四個,邢晉,沈如宜,鄭嫂、劉媽……
飛機收起起落架,開始滑行。
宋白初看邢晉和沈如宜教航航打撲克牌鬥地主,昏昏沉沉地閉上雙眼。
不知睡了多久,感覺眼睛癢癢的,似有羽毛輕輕撩撥而過。
她睜開雙眼,入目的是沈硯安點漆黑眸。
她先驚後喜,伸手摟著他的脖子,懶洋洋地往他懷裡靠,帶著點兒睡後的慵懶,「老公~你和我們一起去嗎?」
沈硯安不發一言,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拉下來,退後了兩步,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聲音很冷,「給她檢查。」
宋白初視野放大,錯愕地看到了白大褂醫護。
獨屬於醫院的消毒水味充斥著鼻息。
她臉色霎時變得非常難看,裙子被女醫生掀起來,雙腿被放到了架子上。
宋白初觸及沈硯安直視而來的目光,又羞又氣,拉著裙子蓋住隱私,急急地問,「做什麼?」
沈硯安一言不發坐在那,全身散發著冰冷氣場。
還是女醫生柔聲開口,「沈夫人,做一個基礎的婦科檢查,放輕鬆。」
宋白初雙手撐著椅背,身子後挪,雙腿從架子上滑下來,人縮在檢查椅上,抗拒地看著她們,「我沒生病,不需要。」
女醫生為難地看向沈硯安,「局座,要麼您和夫人先商量一下。」
「如果是房事不小心,吃緊急避孕藥就可以,不用清洗……」女醫生的目光觸及沈硯安淡漠森嚴的眸,話斷在那裡,帶著護士退出了病房,帶上門。
宋白初聽到這句話,驚慌地爬下床,套起鞋子要離開。
沈硯安上前了一步,擋在了宋白初面前。
宋白初緩緩擡眸,觸及他冷沉的目光,心頭揪成一團。
好兇。
「我什麼都沒做錯,我隻是想要一個我倆的孩子。」
「你不是說我身體很好嗎?」
「我為什麼不可以要?」
沈硯安站在那兒,伸手摸宋白初的臉,而她氣呼呼地偏頭躲過,冷風呼呼地往他心口鑽。
她怎麼敢和他耍心機。
怎麼敢拿命來生孩子。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要孩子是兩個人的事,你得和我商量。」
「現在就商量。」宋白初不看他,手摸著小腹,「如果懷上了就要。」
「這麼做是誰教你的?」
「我爸還是我媽?」
宋白初想到沈國良和林晚秋在沈家發生的爭執,心尖湧出酸澀,強撐道,「不是他們,是我自己的想法。」
「我事業在上升期,沒有時間和精力照顧孩子。」沈硯安上前摟住宋白初的腰,另一隻手捧著宋白初的臉,「念惜還小,你也那麼忙。等過幾年,念惜長大了,我們再要。」
宋白初轉眸,仰望沈硯安,「你說過我身體沒有問題,我身體沒有問題,我就可以要孩子。即使有問題,當初能平安生下念惜,現在也可以再生一個。」
這一瞬間,沈硯安的手頓在了宋白初臉上,沉甸甸的目光,落在她蒼白如紙的一張小臉上。
她當時被顧雲深傷得萬念俱灰,念惜是她唯一的寄託。
他不得不讓她生。
生念惜已經是在冒險。
他怎麼能讓她再冒險!
更何況,她現在的身體情況不如兩年前,絕對不能要孩子。
見沈硯安不說話,宋白初繼續說,「再過幾年,就是高齡產婦了,生不了了。」
而他們各自心知肚明,她根本就沒有幾年了。
「生不了就不要。」沈硯安聲音決絕,「老婆,我有你足夠了。」
宋白初聽到這句話,怎麼會不心軟,她拉起沈硯安的手覆在自己小腹上,軟聲求好的語氣,「我們看天意,好不好?」
「懷上了就要,好不好?」
「我真的很想再要一個孩子。」
她不要別人給沈硯安生,她要自己給沈硯安生。
沈硯安虎口掐著她的小臉,「好。」
她露出一絲淺笑。
他低頭含住她的唇,撬開她的貝齒。
她沒有任何防備。
一顆藥丸灌入她嘴內。
她意識到異物,嗚嗚地叫,掙紮地推搡他兇膛。
他強勢地碾壓進去,直至她把藥丸吞咽進去。
宋白初意識到了什麼,劇烈地掙紮起來。
而他紋絲不動,鬆開她的唇,給她呼吸的機會,不待她完全平復下來,又吻了上去,讓她根本沒有可能把嘴裡的藥丸吐出來為止。
她在他懷裡,又哭又鬧。
他把人放到了檢查椅上,將她的雙手扣到了頭頂。
「沈硯安,放開我!」
「放開我!」
「不要這麼對我……」
她崩潰大哭。
可他冷著一張臉,不為所動,另一隻手擡起她一條腿放到架子上,對進來看著這一切目瞪口呆的醫護,「按著她。」
「局座……」
醫護看著宋白初崩潰淚流滿面的樣子,嚇到,「有話好好說……」
沈硯安冷沉的目光掃過去,嚇得她們噤若寒蟬,上去押著宋白初。
宋白初劇烈掙紮,卻是徒勞。
後腰突然傳來劇烈的不適感,一陣暖流從雙腿間湧出,沾紅了消毒過的檢查單。
小腹亦是一陣劇痛。
宋白初小臉皺成一團,痛呼了一聲。
沈硯安瞬間放開她,將她摟在懷裡,轉頭怒斥,「對她做了什麼?」
「局座,我們什麼都沒做,是……是……夫人經期到了……」
沈硯安觸及她裙擺下的一灘紅色。
一顆心,終於放下來。
一道暗影從眼前閃過。
他輕輕抓住了宋白初揚起的手。
觸及她發紅的眼眶,不斷滾落的淚珠。
他沒有心軟,聲音更冷,「你不小了,不能無理取鬧。」
「不許再做這種事情。」
「否則……」
「否則什麼?」
宋白初瞪著圓眸,沒有半分退讓的意思。
沈硯安伸手捏著宋白初小巧的下巴,「否則,我再也不碰你。」
他觸及她滾得更急的淚珠,低頭輕啄她的唇,在她要推開他時,先一步將人摟在懷裡。
按著她的後腦,將她的臉貼在他兇口。
任她發脾氣哭鬧,錘他。
林琳把衣服送到醫護的休息室。
沈硯安坐在休息室的床上,宋白初裹著被子,坐在他身後,頭枕著他的後背。
看著姿勢親近,可兩人的目光卻都有幾分難以靠近的疏離。
氣氛冷凝,嚇得林琳更拘謹。
「幫我太太換上。」
沈硯安落下這句話,走出休息室,帶上門。
林琳見沈硯安離開,緊繃的弦才鬆懈下來。
昨晚,做了一夜噩夢。
不是夢到,局座沒追到夫人,拿她開刀。
就是夢到自己在哪兒,重複說,繼續說。
現在見到沈硯安,就跟見到閻王爺一樣。
那點心思早就蕩然無存了。
「夫人,我幫你?」
「不用了,你出去……」
林琳腳步遲疑。
宋白初突然間就明白,出去就是辦事不力,「那你背過去,我自己可以。」
林琳也隻好這麼做了。
「夫人,昨天的簡訊……」
「我知道,跟你沒有關係。」
「是他逼你的,是不是?」
林琳這話不敢說。
「他看著溫和,其實一肚子壞水。」宋白初氣壞了,「天天騙我。」
這時,門被推開了。
宋白初說沈硯安壞話被逮個正著。
「可以走了嗎?」沈硯安聲音冷沉。
林琳讓開道,宋白初直接推開沈硯安往外走。
保姆車上。
沈硯安先開了口,「念惜和航航去巴西了,你過兩天和我一起去。」
聽到這句話,宋白初緊張地拉住沈硯安的手,觸及他的目光,又立刻鬆開,有些怪罪的開口,「為什麼這樣安排?他們獨自在外,沒我在……」
「有你,沒你,有差別嗎?」
「哦,有差別,少一個闖禍的,他們更安全。」
「沈硯安!」
「喊我什麼?」
宋白初瞥眸,看向窗外,霎時紅了眼眶。
擱在腿上的手,就被他的大手拉住了。
宋白初抽開手,他的手便落在她的小腹上。
他伸手將她抱在自己腿上,摟著她,給她擦淚,小聲在她耳邊哄著,「我錯了,好不好?」
「應該看看天意。」
宋白初聽到他軟語求好,淚珠斷不了線。
「老婆,我們過幾年再看天意。」
他伸手給她擦淚,「孩子們不在家,我們晚上去約會,好嗎?」
宋白初推開沈硯安的手,臉轉開。
沈硯安的手垂下,另一隻手環過她的細腰,捂著她的小腹,牢牢桎梏在那兒,眼底也有幾分不悅。
他不能再慣她。
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下一次是什麼?
直到分手,兩人都沒再說一句話。
香公館內,空無一人。
宋白初身心皆疲,倒在沙發上。
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宋白初睜開倦怠的雙眸,觸及來人的臉,坐起來。
「老婆,為什麼拉黑我的手機號碼。」顧雲深單膝跪在宋白初面前,和她平視。
「不要喊我老婆,我不是你老婆。」宋白初聲音微冷。
「說帶著孩子回到我身邊,那些話難道是騙我的?」
宋白初看著顧雲深黑眸裡經年不變的深情,聲音更冷,「是!我不會回到你身邊。」
「是沈硯安不讓你回來的,是不是?」
「他不肯跟你離婚?」
「沒關係,你先跟我走,我會請最厲害的離婚律師給你。」顧雲深拉起宋白初的手。
宋白初用力揮開,扯到小腹,疼得皺眉。
「老婆,你怎麼了?」顧雲深緊張靠近。
宋白初按住顧雲深的肩,不讓他靠近,聲音冷靜,「我們之間的事,與他無關。你不要把別人扯進來,是我不願意回到你身邊。」
「你寧願死,也不願意回到我身邊?」顧雲深震驚得無以復加,「你就這麼厭惡我嗎?」
宋白初凝視著顧雲深,「是!」
「請你離開我家。」
宋白初冰冷的話語,如灌腸的毒藥,令顧雲深眸色皆痛,心被撕扯開來。
他突然朝宋白初靠近,激動道,「沈硯安什麼都不能為你做,他不值得你拿命來愛他!」
「小初,我求求你,回到我身邊來。」
而這時,保姆車回來了。
沈硯安手裡拿著一袋止痛藥站在門口,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她的前夫拉扯。
「你別碰我。」宋白初按著顧雲深的肩頭,用力推搡,破音低呼。
沈硯安大步走過去,按住顧雲深的肩頭,直接卸掉了他的胳膊。
劇痛襲來,顧雲深踉蹌地後退,倒在對面的沙發上。
沈硯安目光緩且慢從宋白初身上掠過,見她沒有異樣,低聲,「帶我太太去樓上吃藥。」
林琳立刻拿起茶幾上面的葯袋,去攙扶宋白初。
宋白初驚愕一瞬,拉住了沈硯安的胳膊,「老公,不要動手。」
聽到這聲「老公」,沈硯安有幾分心軟,卻還是將胳膊從她手中抽離,「把我太太帶走。」
宋白初有痛經的毛病,特別是第一天剛來的時候,發作時,一陣緊著一陣,痛得幾乎動不了,剛才費勁地推搡顧雲深,扯得小腹更疼了,現在隻能跟林琳離開。
聽到這聲』老公』,顧雲深倒抽了一口氣。
從前,她喊的人是他!
他目光落到宋白初身後,視線被沈硯安高大的身影遮擋。
「起來。」
沈硯安淡漠開口,卸下了腕錶放到島台,解開襯衫最上的兩顆紐扣。
顧雲深艱難從沙發上站起的瞬間,沈硯安一拳朝著他的臉揮過去,顧雲深被揮倒在沙發上。
沈硯安揉了揉指骨,接著說,「站起來。」
話音未落,顧雲深已然爬起來,拳頭朝著沈硯安揮舞過去。
沈硯安微微側身,速度快的顧雲深未來得及反應。
顧雲深從沈硯安身邊擦過,撞到島台。
沈硯安看著,眸底戾氣縱橫的顧雲深,「來啊,繼續來。」
顧雲深猛地撲向了沈硯安,沈硯安扣住了他的手腕,轉身負手在他背後。
他一腳踢在他的膝蓋窩,顧雲深被迫單膝跪地,被壓在茶幾上,另一隻被卸掉的手,垂在了地面。
顧雲深吃痛強忍,疾言厲色,「你偷襲我卸掉我的胳膊。」
「你不講規矩,勝之不武,放開我!」
沈硯安嘴角瀰漫開一抹嗤笑,「我就是對你們這些人太講規矩了。」
「才會害了小初。」
「我視若珍寶的人,交給了你,讓你娶了她。你怎麼敢傷她,怎麼敢逼得她心臟病發,現在又怎麼敢出現在這裡?」
他冷冷道,「把他扔進去。」
沈硯安隻要想到宋白初僅剩不到三年的生命,心痛難抑。
造成這一切的人,就是顧雲深!
他沒有愛惜她。
便衣特警立刻走入別墅,扶起顧雲深,將人往外拖。
顧雲深無力掙紮,雙眸翻滾著怒火,沖著沈硯安低吼,「沈硯安,你這個偽君子!自私自利的小人!」
「小初一定會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回到我身邊。」
「我是唯一能救她的人。」
「你所謂的3D實驗室就是一堆垃圾!能救小初的隻有我手裡的心臟!」
沈硯安驀然頓住腳步,回頭看著顧雲深,聲音冰冷,「你有什麼?」
顧雲深嗤笑起來,「我有一顆你沒有的心臟!和小初完全匹配的心臟!」
「你愛小初,就讓小初跟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