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甜直接就氣炸了，騰的站起來，目光凜冽，「因為她之前直播唱歌，我很喜歡，就和她聯繫起來了，後來她突然停播了，我問她，她告訴我在為一個很重要的人錄東西，那時候她聲音都啞了。」

　　「我就想問問到底是誰那麼重要，值得她把自己的嗓子折騰成那樣，那時候她壓力大，便對我說了你的存在，她說她不能讓自己喜歡的人就這麼消沉下去，她必須要幫你。」

　　「那些經文都是她虔誠的從寺裡跪著求來的，她說你肯定不會看，所以乾脆一個字一個字的念給你聽。」

　　許甜握緊了自己的手機，「周霖，這些事你查一查就會知道，我沒必要騙你，你要是還有點良心，要麼好好的珍惜她，要麼放她自由。」

　　她頓了頓，才啞聲道：「那些晦澀的經文，她得念多少遍，才能做取錄音裡那樣柔順。」

　　章秘書把許甜送走了。

　　周霖一個人在沙發上坐了很久，手機放著一段錄音，那是當年他媽給他的那些經文，這些年的磨鍊早就讓他將那段心理陰影祛除了，但是他的手機裡依舊還留著那些錄音。

　　這些年他沒有再聽過，可不知道為何，也一直沒刪。

　　一段經文念完，周霖拿起手機，撥通了林玉的電話。

　　林玉最近不怎麼接他的電話。

　　因此這個電話他打了三遍，那邊大概覺得他打了三遍，肯定有事，因此最後才接了，語氣不怎麼好，「有事？」

　　周霖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開口，「媽，當初我出事，你給我手機裡發的那些經文的錄音，是哪裡來的？」

　　當年的事，這些年不曾再被提起。

　　但誰也不曾忘記。

　　林玉的冷哼聲裡，有幾分咬牙切齒，還有幾分克制的得意，「怎麼，終於發現那是知微的聲音了？」

　　果然是程知微。

　　念經文的聲音雖然是女聲，但是極為低沉和緩，莊嚴肅穆，周霖從未往程知微身上想過。

　　林玉恨鐵不成鋼的罵道：「眼瞎又耳聾。」

　　然後直接掛了電話。

　　……

　　程知微到家後不久就接到了許甜的電話，暢快的笑意從手機裡傾瀉出來，「月月，我真是太爽了，你是沒看到周霖的臉色，真是刺激。」

　　程知微聽了半晌，才明白是她當初為周霖做的事，許甜把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她平靜的聽著，情緒沒有絲毫起伏。

　　許甜沒聽到她回話，笑聲漸漸小了下去，「對不起啊，月，我沒經過你的允許，就都說了，我就是太生氣了。」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程知微道，「就是覺得沒什麼意思，就算是他知道了又如何，他喜歡的是徐珍珍。」

　　所以那些事，勾不起她情緒的變化，

　　不過有些意外的是，他居然沒有聽出她的聲音來。

　　不過這也不重要了。

　　電話掛了。

　　王梅端了宵夜出來，「少夫人，餛飩好了，您嘗嘗。」

　　她總覺得程知微太瘦了，需要多補補。

　　程知微笑著吃了幾個，王梅的手藝很不錯，總能讓人食慾大開。

　　吃到一半，周霖回來了。

　　他目光往程知微在的方向微微看了一眼，腳步頓住。

　　王梅看到了，走過去低聲問他要不要吃宵夜。

　　周霖從不吃宵夜，但是這次他隻思考了三秒就點頭道：「好。」

　　隨後走了過來，在程知微面前坐下。

　　程知微小口小口的喝著湯，瓷白的湯勺偶爾碰到碗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周霖看著她的黑髮滑下來，耷拉在肩膀上，沒來得及繼續往下落，就被她纖細的手腕托住，又別在了耳後。

　　回家半個小時的路程，他要調查的事情都調查的差不多了。

　　畢竟如許甜所說，這件事不是什麼秘密，稍微查一查就知道真假。

　　一碗餛飩，程知微吃的鼻尖冒出了細密的汗珠，臉色帶了些許紅潤。

　　周霖看著，忽然覺得有些可愛，他下意識的問：「好吃嗎？」

　　程知微放下湯勺，抽紙擦了手，起身就走。

　　周霖跟著站起來，「程知微。」

　　「如果你是因為甜甜說的那些話而心生愧疚的話，那我希望你能痛痛快快的離婚。」程知微不緊不慢的回頭看他，沒有大鬧，也沒有真相被他知道後的興奮激動。

　　那樣的平和，好似，那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周霖呼吸略緩，想說什麼，程知微已經上樓去了。

　　她也不在乎他知道後有什麼樣的反應，因為他這個人，她都不在乎了。

　　王梅把煮好的餛飩端上來，周霖幾口吃完就想上樓去。

　　王梅在後面道：「少爺，少夫人真的沒什麼壞心思。」

　　周霖頓了頓，點頭，「知道了。」

　　程知微表現得再平靜，獨處的時候還是會因為那些事而失眠。

　　周霖不太好的那兩年，程知微經常去看他，隻是他情緒不穩定，程知微不敢貿然接近他，怕刺激他，因此都是遠遠的看著，後來發現自己的那些經文有用，整個人都驚喜的哭了。

　　她想，她終於幫到他了。

　　她喜歡的那個人一定會重新站起來，燦若星辰。

　　程知微一夜沒睡，起來的時候還有兩個大大的眼袋，洗漱完，她便披了一件外套，素麵朝天的下樓了。

　　不管周霖在不在家，她一向如此。

　　隻是今日的周霖態度卻極好，看到她的眼袋，眉頭微微一皺，有幾分關心在裡頭，「沒睡好？」

　　程知微失眠是常事，昨天晚上沒吃藥，自然是睡不著。

　　她低著頭，對周霖的關心不可置否。

　　吃了早餐，程知微上樓換衣服，再下來，周霖還在，穿戴整齊的站在大門邊，聲音溫朗，「我送你去張遠恆那裡，給你開點葯。」

　　程知微換了鞋，才終於看了周霖第一眼，說話穩定平靜，「周霖，我們之間不用這般虛情假意。」

　　他們之間的關係，從來都是恨得直白。

　　周霖目光暗了暗，低頭看進她清冷的目光裡，「你一直睡眠不好，張遠恆上次說了，讓你找時間去找他，他給你開藥調理調理，一直吃安眠藥，對身體不好。」

　　「我有事，下次吧。」程知微往外走，她要去也是自己去，才不要和周霖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