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周煬把你當替身,他有白月光的(2)
「替身?」
有什麼東西快得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江菱原本是不想搭理馬燕的,但現在她果斷停住腳步,肉眼可見的驚訝:「真的?!」
「……」
馬燕覺得江菱是在強顏歡笑,原本有點嫉妒她嫁給周煬的,現在看來,說不清是誰更可憐,嘆了口氣道:
「當然是真的,周煬有寫日記的習慣,我去周家時曾不小心看見過,三年前,他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守著一顆捂不熱的心,有意思嗎?江菱同志,人人都說高翠蘭對你好,你難道不想想,她為何對你好……」
江菱抿了抿唇角,笑容乖巧:「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的。」
如果周煬真的有所謂的白月光,
那江菱完全就能理解上輩子對方的所作所為。
說實在話,江菱對婚姻早就沒有了期待,再加上周煬在那方面的需求太過旺盛,她招架不住,照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如果周煬遲遲不提離婚的事,她都擔心自己被折騰得短壽。
江菱有去街道辦偷偷問過,軍婚確實很難離,沒有周煬的同意,她寸步難行,關鍵是,或許是因為這輩子高翠蘭對她的態度問題,周煬暫時沒提過半句關於離婚的事。
這天大的把柄送到自己手中,
江菱甚至覺得,她都不用等周煬寄來離婚報告了……
……
檢驗科大部分都是書面工作,因江菱初來乍到,再加上那一手的好字,大部分的檢驗報告是她親自謄寫的。
一天的時間過得飛快。
和她在同一個辦公室的賀敏原本約好和江菱下班一起走的,可剛走出廠房,就瞧見了等候在外面的周煬。
家屬院到鋼鐵廠僅兩條街的距離,周煬這次沒有騎車,他拿著瓶洋汽水等候在槐樹下,瞧見江菱時條件反射的快步走了過來。
江菱一臉歉意的沖賀敏解釋:「那是我丈夫,周煬。」
賀敏縮了縮脖子,秒懂:「那明早見,不打擾你們了。」
和江菱賢惠溫柔的表相不同,每一個見到周煬的人,都不會覺得他是個好相處的,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把汽水遞來,江菱的視線卻落在他被太陽曬得微微發紅的麥色皮膚上。
看得出來,周煬等了她很久。
果然,男人都是會演戲的動物,哪怕心有所屬,都不耽誤他對著江菱大獻殷勤,一向善於維持體面的江菱表情冷了些,委婉拒絕:
「我身子不方便,你喝吧。」
每次親密後,周煬都喜歡抱著江菱睡,所以,今早的血跡弄髒他褲子時,男人肉眼可見的慌了一秒,江菱尷尬的去換了月事帶。
等她從公廁回來時,被弄髒的床單還有她脫下來的睡衣,全都被周煬搓洗得乾乾淨淨,半點冷水都沒讓江菱碰,那一刻,她承認自己有丁點心動。
但所有旖旎都被馬燕一瓢冷水澆得透心涼。
她不著痕迹的拉開兩人距離。
聽趙紅英說這種時候,女孩子就喜歡喝點甜的,周煬特意去供銷社買的洋汽水,橘子口味的。
「我真不喝。」江菱有些不開心的推開他的手:「自己買的自己喝完。」
周煬嗯了聲,很輕鬆的擰開瓶蓋後,仰頭,喉結滾動幾下,一口氣就喝光了整瓶。
知道特殊時期的女孩脾氣古怪,但順著她總是沒錯的,周煬不動聲色的收腹,有點撐。
……
趙紅英一反常態的殷勤,家裡家外的活計,竈房一攤子的事,她全都料理得乾淨利落。
正在煮雞蛋的高翠蘭敷衍的誇:「不錯,有點當人媳婦的模樣了。」
趙紅英背著孩子,一邊掃地一邊戰戰兢兢的問:「媽,我是說如果,如果在這個家裡,有人犯了錯,你……」
「當然是選擇原諒她。」
「真的?」趙紅英剋制不住的想要坦白,但婆婆的下一句話直接震得她沒了任何心思。
「反正打不死,就往死裡打……」
「……」
趙紅英忍不住給老二和自己掬一把心酸淚。
屋內,
江菱就差把周煬的東西翻個底兒朝天,櫥櫃、床底、木架,借著收拾東西的由頭,能藏日記本的地方她都找了,全都沒有。
她心不在焉的折著手裡衣裳,眉頭緊蹙。
難道,馬燕是框她的麼?!
就周煬那模樣,實在不像個拿筆杆子的人。
男人進屋時,瞧見的就是自家媳婦攥著他貼身衣物,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今晚他就要離開,閆團的警衛員會順路接他回B市,縈繞身邊的低氣壓在發現江菱同樣不舍後,霎時間煙消雲散。
他欺身靠近,就差咬著對方的耳朵問:
「這麼喜歡?送給你算了……」
江菱順著對方的視線垂眸,一抹紅攀上耳垂,她恨不得原地挖個地縫鑽進去。
天爺啊!
她幹嘛拿著周煬的內褲發獃?!
啊啊啊啊啊啊——
燙手山芋被扔了出去,周煬悶笑著撿起,把江菱幫忙收拾好的衣物全裝進藤箱裡,打開箱子的瞬間,一本黑色的日記本掉落,沉默的江菱條件反射的想去幫對方撿。
身為軍人的周煬動作比她快多了,青筋暴起的手攥緊日記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東西塞進了藤箱外側,欲蓋彌彰的解釋:
「是部隊的工作筆記。」
「……」
江菱扯了扯唇角,她是很想信的,但前提是周煬的耳朵不要紅,她很確定,那就是自己想找的東西。
警衛員準時準點的來到家屬院接周煬,除了肚子疼的江菱,老周家人全都出來送別,高翠蘭拉著他的手一陣絮叨。
周煬再次瞥了眼公廁的方向,嗓音微啞道:「媽,照顧好江菱,有空我帶你們去部隊玩。」
「媽知道的。」高翠蘭生怕三兒子步上輩子的後塵,忍不住擦淚,強調道:「俺和菱菱都在家屬院等你。」
周煬俯身進了後座,剛繫上安全帶的小張調侃道:「周營長,你和家人的關係真不錯,哪個是嫂子啊?」
「她身體不舒服,沒來。」
「……」
空氣中瀰漫著尷尬,小張連忙遞過剛才落在後車箱的東西:「對了,這是不是你的?」
「謝謝,是我的。」
是他慌亂中塞進行李箱的日記本,吉普車緩緩挪動,老周家人的身影在後視鏡裡逐漸模糊不清。
周煬垂眸,在汽車的顛簸中隨意翻開了日記本的扉頁,「冬月初二,大雪,在白象街遇江菱,她好可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