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了。」陸湛揉著唇角，刻意打趣：「離了好，離了你或許可以娶我妹妹，走走捷徑嘛，她不嫌棄你是二婚。」

　　周煬黑著臉：「哪怕聲名狼藉，我都不會放了她。」

　　「……」

　　行！

　　他妹妹下輩子都沒有指望了！

　　……

　　這段時間，因身體的不舒服，原本輕鬆的工作對於江菱來說都有點困難，她比往常晚半個小時下班。

　　周煬並不在家，這讓江菱無形中鬆了口氣。

　　回到家，她第一件事就是去逗逗躺在搖籃裡的狗蛋，趙紅英擇個菜的功夫，往這邊看了很多眼，灼熱的視線讓人無法忽視。

　　江菱輕輕晃著狗蛋的搖籃，頭也不擡道：

　　「嫂子，有話你就說。」

　　趙紅英偷偷瞥了眼在竈房弄飯的婆婆，挪動著小碎步靠近江菱，壓低聲音問：「菱菱啊，嫂子是有件事想問你，那個，老三那方面真的有問題麼？

　　你可不能亂試，年輕人還是悠著點，老三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不能霸王硬上弓，失敗幾率很大的。」

　　江寧擰眉：「什麼？」

　　「哎喲，咱倆誰跟誰啊，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了，家屬院裡早就傳遍，說是老三那方面有問題，這種事最有發言權的難道不是你嗎？

　　嫂子雖然很想站你這邊，但軍人的名譽不容玷污，你瞧那朱嬸，現都被送去了街道辦，等老三回來，你最好說兩句緩和話，我怕他揍……」

　　話都沒有說完，耳朵就被人狠狠揪住，高翠蘭的嗓音在旁邊炸響：

　　「老大家的！你脖子上那東西是擺設啊？菱菱不可能傳這種話——」

　　「就問問嘛，那還能有誰？」

　　趙紅英掙脫桎梏，表情委屈。

　　迎上大兒媳婦那愚蠢的眼神，高翠蘭氣得不行，她真沒想到，連自家人都懷疑到江菱的頭上來了，等老三回來，兩口子還指不定怎麼鬧。

　　一想到這裡，這件事就需要迫切的找到出口，高翠蘭拎起牆邊掃帚，氣勢洶洶的衝去了隔壁家，她們想攔都沒能攔住。

　　「老不死的張秀娥，你給老娘滾出來——」

　　楊家人正圍在桌邊吃飯，聽到高翠蘭的咆哮，張秀娥條件反射的，感到臉皮火辣辣的疼，她『砰』的一聲摔下碗，厲聲呵斥：

　　「不準去開門！」

　　下一秒，

　　高翠蘭直接從牆頭翻了過來，嚇得張秀娥原地跳腳，她來不及逃跑就被對方摁在地上揍，楊建國想攔，被老太太一個眼神制止：

　　「建國，這是俺和你媽的事，你要是敢來，俺就讓周海他們揍死你！往死裡揍！」

　　「……」

　　「啊啊啊啊——」

　　張秀娥不敵從農村出來的高翠蘭，她一邊抵抗一邊解釋：「我啥都沒說，家屬院的謠言和我沒關係！真沒關係啊！」

　　『啪啪』兩巴掌落在張秀娥腦門上，

　　楊建國氣得臉都綠了。

　　馬燕看似老實吃飯，實際碗都遮不住上翹的唇角。

　　瞧見高翠蘭想扯母親的衣裳，楊建國的額角狠狠一跳，驟然出聲：「嬸兒！這件事和我媽真的沒關係，是……是燕子說出去的。」

　　高翠蘭怔了一秒，張秀娥果斷掙脫，搶過旁邊的掃帚就瘋狂朝著自家兒媳婦奔去，「好哇，你這個闖禍精！」

　　兩個老太太同一時間撲向馬燕，嚇得她哇哇叫，第一反應就是躲到楊建國身後，拿他當擋箭牌的同時還狠狠抓他的臉，場面一度混亂。

　　等江菱和趙紅英等人破門時，高翠蘭和張秀娥已經統一戰線，把小兩口揍得鼻青臉腫，老太太還揮舞著掃帚追他們，楊建國本來可以跑的。

　　但瞧見門口的江菱時，他怔了一秒，被掃帚狠狠敲在肩膀處，四目相對，耳邊隻聽見馬燕崩潰的怒吼：

　　「我沒有胡說，我是聽江菱說的，是江菱——」

　　所有人的動作都怔住，連高翠蘭都不可置信的看向兒媳婦，江菱站在門口，差點被氣笑：

　　「哦？請問我什麼時候和你搭過話？還是說我們的關係已經好到可以說這些私密話題了，馬燕，我勸你慎言，再仔細想想。」

　　周煬的身影出現在江菱身後，呈保護的姿態。

　　馬燕頭皮被扯得生疼，她淚眼汪汪道：「那天晚上，我在牆角倒洗腳水，聽到你們……」

　　「閉嘴——」

　　周煬狠狠瞪她一眼，撲面而來的煞氣嚇得馬燕直打嗝，他沉聲提醒：「你聽錯了，那是個誤會。」

　　「是、是誤會。」馬燕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

　　哪怕是在這種情況下，男人都選擇護著江菱，這個認知讓馬燕感到酸澀難言，妒意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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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這場鬧劇落下帷幕，江菱才明白，老周家人誤會了謠言是她傳出去的，她是很想離婚，但從頭到尾，沒想過傷害周煬來達到目的。

　　她想找機會和對方談談，但因陸湛的到來，家裡空前的忙碌，江菱根本找不到和周煬說話的機會，或者說，男人是在故意躲著她。

　　飯桌上，弔兒郎當的周海舉杯去敬陸湛：「陸團，感謝你對我弟的照顧，情意都在酒裡，幹了。」

　　陸湛仰頭，爽朗笑道：「我和他就像親兄弟，如果不是嬸動作快，指不定還能親上加親。

　　周煬是部隊裡最年輕的營長，前途無限，我們家人非常欣賞他，四年前，他還救過我妹陸……」

　　嘴裡直接被塞了塊土豆。

　　周煬漆黑的眼睛盯著他：「多吃飯，少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

　　陸湛聳了聳肩，視線下意識落在悶頭吃飯的江菱身上，鬧出家屬院的這一場戲後，他更加不理解，周煬為何會喜歡這種女人。

　　虛有皮囊，實際上精神空乏，真是可惜了那雙漂亮的杏眼，藏不住的嫌棄從心底冒出來。

　　在陸湛眼中，盲婚啞嫁，很沒意思。

　　江菱有些食不知味。

　　她隱隱猜到，周煬喜歡的女孩或許是陸湛的妹妹，提及這個話題時，男人肉眼可見的不自在，似乎想要掩藏什麼東西。

　　這個反應，她曾在楊建國的身上見過。

　　內心泛起劇烈的嘔吐慾望，江菱連忙放下筷子，嗓音含糊：「你們先吃，我有點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