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金山一開始以為她是身體沒好全，但過去這麼久了，人已經沒事了，她還是不情願。

　　忍一次兩次還行，被拒絕的多了，馮金山也沒了耐心。

　　直接問了出來。

　　沒想到陳娟不願意的原因竟然是她不想生孩子。

　　「我們可以用計生用品啊。」

　　馮金山覺得這根本不是問題。

　　「之前也用了，不還是懷了。」陳娟說。

　　馮金山突然被噎了下，頓了頓說，「那次是意外，並不是每次都會那樣的。」

　　「不要，我害怕，我不想再生孩子了。」

　　總之，馮金山怎麼勸說，陳娟都會回，萬一呢。

　　馮金山總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總不能跟陳娟說，之前的計生用品是被他紮破了才懷的。

　　不過，家屬院更多的人從來不用計生用品這些玩意，懷了就生，根本沒什麼顧慮。

　　家裡沒有什麼要添置的，天又冷，林曉晴沒再去黑市。

　　兩人冬天的衣服都夠穿，紮西給她送的藥草都栽在空間裡了，需要什麼，從空間裡摘就可以。

　　林曉晴發現，空間中的草藥不像外面的，需要炮製，它好像自動凈化了裡面的毒素，隻需要曬乾就行了。

　　一直悠閑的過到了臘月二十之後，林曉晴突然收到一包秦家良和李舒柔寄來的東西。

　　這是破天荒第一次收到他們的包裹。

　　一件高級成衣，是黑色的毛呢大衣，給林曉晴的，還有一件毛衣，給秦謹行的，看著不像是手織的，應該是商場裡買的。

　　裡面還有一封信，說是收到了他們的東西，臘肉很好吃，帽子也合適。不知道他們兩人喜歡什麼，就買了兩件衣服，希望他們喜歡。

　　李舒柔在審美上還是很好的，給林曉晴買的大衣版型很好看，布料摸起來很舒服，穿起來顯得時尚又颯爽，隻是，在西北這地方，沒什麼機會穿。

　　「從你弟弟那事之後，你媽好像轉性了。」林曉晴說。

　　王鳳英也寫信跟她說過，說李舒柔和秦家良在中秋的時候，還拿著東西去了趟河灣大隊看林家的人。

　　秦謹行嗯了聲，「她給你你就穿。」

　　「我的大衣挺合身的，你的毛衣好像有點小了。」

　　林曉晴的身高跟李舒柔差不多，買衣服有個參照。

　　秦謹行就不同了，他比秦家良高，身材肌肉又比較緊實，很撐衣服。

　　「放著吧，有你給我織的毛衣，穿不到。」

　　秦謹行並不像林曉晴那麼興奮，遲到了幾十年的關心，並不能觸動早已冷漠的心。

　　臘月二十六，連隊殺年豬。

　　今年是個豐收年，莜麥、紅薯都是大豐收，還新建了一片家屬院，水壩的建設也完成了一大半，總得來說，幹了許多事。

　　不過，全團上下也很辛苦，秦謹行一下子讓朱大剛殺了十頭大肥豬。

　　殺豬分豬肉是在練武場上。

　　朱大剛也是個熟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然後豬血就嘩嘩地冒了出來。

　　炊事班的人拿著大鐵盆在下面接豬血。

　　鮮豬血要加點鹽，防止凝固。

　　豬血很多，家屬院的人想吃的話也能分一塊。

　　林曉晴不愛吃豬血，所以沒要。

　　但是她有點想吃豬大腸和豬蹄。

　　於是，跟分肉的人說了，把自己的那份肉，換成了豬大腸和豬蹄。

　　分豬肉的時候，大家都喜歡肥的，除了闆油，最愛的就是五花肉，像內臟和豬蹄，都是排在最後的。

　　所以，林曉晴換了四隻豬蹄，和一副豬大腸。

　　過年也不能隻吃下水，秦謹行的那份就正常要了五花肉和闆油。

　　天寒地凍，但是偌大的練武場上圍滿了人，聲音沸沸揚揚，就連豬的慘叫聲都被人聲給覆蓋了。

　　大家都拿著盆或者籃子，等著分肉。

　　這時候，是朱大剛一年到頭最有面子的時候，豬肉在他手下，分成大大小小的塊狀、條狀，大家都對他說好話，希望能給自己割塊好的。

　　他下手快準狠，割下來的肉，大差不差，份量很準。

　　看著他給自己割的一塊上好五花肉，趙春桃覺得這妹夫還不賴。

　　她拿了肉，正要回去，看到趙春杏在避風的地方站著看熱鬧。

　　「你咋不去領肉，去晚了，好肉都讓人家搶完了？」

　　趙春杏吐了口瓜子皮，白了她一眼，「你沒看到分肉的是誰啊，我還能少肉吃嗎？我就是坐在屋裡不動，也比你們吃的肉好。」

　　理雖然是這個理，怎麼從她嘴裡說出來這麼難聽，趙春桃看了眼忙著分肉的朱大剛，悄悄問趙春杏，「哎，妹夫這麼厲害，能不能弄個豬頭過來，我想燉了給你外甥補補腦子。」

　　她覺得自己好大兒腦袋瓜子有點笨，想著缺什麼補什麼。

　　「你出多少錢？」

　　「不是，咱倆你還跟我要錢，我可是你親姐。」

　　「親姐妹也要明算賬，一分錢不出，就想讓豬頭飛你家鍋裡去。你想的真美。」

　　趙春桃白了她一眼，「算了，掏錢我不如去供銷社買了，想吃你點東西，怎麼這麼難。」

　　趙春杏嗤了一聲，「你大方，那你把肉送我吃。」

　　趙春桃看了眼籃子裡的肉，這可是她這一年來幹活賺來的，才不捨得給白眼狼妹妹。

　　「行了，不跟你說了，你外甥還在家呢，我要趕緊回去了。」

　　趙春桃挎著籃子，邁著鴨子步走了。

　　豬大腸好吃，但是難洗，林曉晴說了方法，然後把一掛臭烘烘的大腸交給了秦謹行。

　　林曉晴第一次在秦謹行的臉上看到了拒絕倆字。

　　「這玩意，咱一定要吃它嗎？」

　　「真的好吃，你相信我。」

　　「行吧。」

　　為了不把整個院子染臭，秦謹行端著大腸，拿著草木灰和麵粉去了河邊。

　　把凍得硬邦邦的冰層敲開，秦謹行用個木棍將豬大腸給翻過來。

　　中間他好幾次要吐出來。

　　洗的過程中他發誓，堅決不吃這玩意。

　　林曉晴在家給豬腳褪毛，等秦謹行端著洗乾淨的大腸回來時，林曉晴已經清理好了四個豬蹄。

　　「你看下洗的行不行？」

　　林曉晴翻看了一下，「可以，很乾凈。今天太晚了，等明天給你做好吃的。」

　　秦謹行不想打擊她的熱情，「乾淨就行，你幫我收拾件衣服，拿個肥皂毛巾，我要去洗澡。」

　　太臭了，他覺得自己一身的豬屎味。

　　進屋子都會把屋子給污染了。

　　看他一臉嫌棄的表情，林曉晴第一次覺得一個大男人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