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羞辱
船停靠在岸邊,鶯歌扶著溫傾城上了岸,小丫鬟引著溫傾城她們來到今日設宴的玉茗園。
玉茗園裡不止山茶,還有各色梅花,但還是以山茶花為主。院子裡已經來了好些千金貴婦,長公主還沒過來,大家都在圓子裡賞花聊天。
「葉小姐,這裡就是玉茗園了,一會兒長公主殿下就在此設宴,長公主殿下還沒來,您先在這賞花,奴婢得去接引別的客人了。」
「謝謝你,你先去忙吧,我們隨意逛逛。」溫傾城道。
溫傾城她們沿著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一路來到一個小亭子,這邊遠離人群,倒是個清凈之處。
金佳柔也來了,身後跟著一眾丫鬟,擡眼注意到,亭子裡的少女一身淺綠色浮光錦衣裙,肩若刀削,腰若絹束,膚如凝脂,頭上隻插了兩隻質地通透的碧玉髮釵,一頭柔亮的黑髮瀑布般披在腦後,宛若畫中走出的仙子。
金佳柔正好奇是誰家小姐,以前怎麼沒見過,京都竟出了如此不俗的女子。她作為京都四姝之一,見到有人美貌竟然可以與她相較,頓時心中有些不喜。
葉錦芊也過來了,順著金佳柔的目光看過去,殷切地介紹道:「這就是我父親他在鄉下的那個女兒溫傾城,你見過的。」
亭子中的少女轉過臉,金佳柔認出,竟真是溫傾城。她自然認得她,她永遠忘不了墨景泓看溫傾城那寵溺的眼神,還有維護她的樣子。
金佳柔帶著丫鬟走過去,對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會意,對著溫傾城的後背,趾高氣揚地說道:「哎,你去拿給小姐找個綉墊過來。」
溫傾城隻當沒聽到,反正也不是叫她。「哎,耳朵聾了不成,等我稟告你們的掌事姑姑,將你發賣了出去。」
溫傾城緩緩轉過身,金佳柔眼皮上下一翻,迅速打量眼溫傾城,嗤笑道:「吆,是溫大夫......哦,不,現在應該叫你葉大小姐了。今日穿的也太樸素了,剛剛沒仔細看,還以為是山莊的侍女,不好意思了。」
金佳柔就是想讓溫傾城知道,她不過是個鄉下女子出身,寒酸的很,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讓她自慚形穢。
葉錦芊一臉看好戲地看向溫傾城,企圖從她臉上看到窘迫與難堪。
溫傾城擺擺手表示不在意,笑著說道:「沒事,隻識衣衫不識人的多了去了,難道每個都計較嗎?」
金佳柔面色瞬間難看下來,這明晃晃地是在嘲諷她。這樣刁滑的鄉間村姑,墨景泓怎麼看上她的。定是她使了什麼下作手段,讓墨景泓不得不要她。
溫傾城懶得和她們廢話,笑著告辭,帶著竹苓、鶯歌去了花林那邊。隻見一株株的山茶競相開放,燦若朝霞,各種平時見不到的名貴品種,在這紮堆出現。溫傾城很喜歡茶花,所以對茶花的品種如數家珍。粗略看了看,有十八學士、十三太保、八仙過海等等。
園子裡入目皆是些衣著華麗的貴婦、千金,三五成群的紮堆說著話,時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溫傾城誰都不認識,隻帶著竹苓和鶯歌,一同靜靜地欣賞茶花。這時,有個粉衣小姐與藍衣小姐兩人拉著手來到溫傾城近前一株山茶前,兩人聞了聞,粉衣小姐伸手摘下幾片花瓣放在手心。
藍衣小姐嬌俏地說道:「姐姐,這顏色真好看,咱們帶些回去制胭脂吧。」說罷,將花瓣放入口中要咀嚼的樣子。
溫傾城忙道:「不能吃。」
兩人尋聲齊齊看過來,溫傾城繼續說道:「山茶花裡含有秋水仙鹼,對人體是有一定毒性的,如果誤食了,會嘔吐腹瀉的。」
藍衣小姐嚇得趕緊將口中的花瓣吐了出來,「多謝這位姐姐。」
粉衣小姐問道:「我們竟不知這花竟是有毒的,多虧這位姐姐見多識,不知姐姐是誰家的?」
不等溫傾城說話,金佳柔她們也朝這邊走過來道:「咱們不知道很正常,這位小姐可是醫女,自然懂得藥理。」
「醫女?」粉衣和藍衣小姐兩人互相對視一眼,有些不可置信。因為溧陽長公主賞花宴請的都是京都有頭有臉的人家,有名的閨秀,怎麼會有醫女混進來呢。
藍衣小姐臉上尷尬一笑道:「行醫聽起來也很有意思。」說完便沒了和溫傾城攀談的慾望。
金佳柔道:「不過溫......哦,不,葉小姐,現在不是醫女了,你們沒見過她,她之前一直在一個什麼縣的,近兩年才來的京都尋親,現在是勇毅侯府的大小姐了,還得秦王世子的傾心,真是前途無量呢。」
竹苓氣憤的手握成拳,當初就是這個金佳柔,罰她跪在雪地裡,勾起舊病,若不是姑娘相救,她早就沒了,現在見到金佳柔,心裡自是恨的,但也沒表現出來,這金佳柔故意給她家姑娘難堪,這會兒又說這些話,不就是想讓人家都以為她家姑娘用手段博上位嗎。
粉衣與藍衣兩個小姐不禁重新打量起溫傾城,粉衣小姐道:「勇毅侯府大小姐不是錦芊嗎?」
「錦芊現在是二小姐了,大小姐是這位姑娘,原是侯爺鄉下妻......」金佳柔還欲在說勇毅侯府的事,要把溫良的過去都解釋一遍,溫傾城打斷她說道:「金小姐真是熱心腸,將我們侯府的情況說的這樣詳細,就像我們老家村頭的嬸子一般熱心。」
金佳柔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下來,竟然將她比喻成村婦。金佳柔向來高傲,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侮辱,金佳柔頓時拉下臉來,「溫傾城,你竟敢將我比作村婦!」
溫傾城故作不知地說:「金小姐,你怎麼生氣了?村婦又不是什麼不好的。」
竹苓簡直要笑出來,還是她家姑娘厲害,三言兩語,就讓金佳柔氣成這樣。
「金小姐,我們家小姐沒有惡意的。」竹苓笑著說道。
金佳柔正找不到發洩口,一眼認出竹苓是當初她罰跪的那個婢女,立時一張俏臉黑下來,橫眉怒目地看過去。金佳柔手下的丫鬟厲聲道:「主子說話,哪有你下人插嘴的份!」說罷衝上前,擡手要打竹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