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2章 布褡子
顏如玉看著琳琅伸開的手臂,似乎這樣的就己經算是很大。
沉默一瞬,她問:「那,如果像一間屋子那麼高呢?」
琳琅瞪圓眼睛:「一間屋子?我的天,那得是鎮壓什麼樣的邪物啊!」
她又是搖頭又是擺手:「從未見過,也沒有聽說過。」
「你從哪聽說的?」方丈好奇問。
「我……」琳琅剛想說,又想得曾經對霍長鶴的承諾,不和任何人提起她的來歷。
於是,又翻個白眼道:「我不告訴你。」
方丈語結,顏如玉擺手:「你先去看看,那個布褡子,別驚動別人。」
方丈點頭退走,顏如玉又問琳琅:「是聽誰說的?」
「我是偷聽,這種事本來也輪不到我知道,」琳琅垂眸,眉眼間無限落寞,再擡頭時,又是一片明亮,「每逢明酋部有大祭的時候,我都會偷偷過去。」
「不但有好吃的,還能撿些有意思的東西,聽些有趣的事。鎮魂獸,就是聽他們大祭司說的。」
「他們的大祭司,是個很厲害的人,據說能通天神,能得到神明的指示,」琳琅聲音不自覺低下去,「還有人說,明酋部最後覆滅,但是他們的大祭司卻逃出生天,被神明救走了。」
「明酋部覆滅?」顏如玉微訝,「現在己經不存在了嗎?」
「對呀,」琳琅點頭,「他們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對了,他們還是王爺帶兵圍剿的。」
顏如玉恍惚大悟,真是糊塗了,對,當初明昭郡主和親的那個部落,就是明酋,霍長鶴後來帶兵開戰,把他們剿滅。
竟然己經不在了?還想著有線索過去查探一番。
現在部落都沒了。
顏如玉一時無言,撚起那張畫著石獸的紙。
琳琅目光一掃,看到石獸下面另一張圖案,又「咦」一聲。
「怎麼?這個你也認識?」
琳琅摸摸頭:「我不認識,這是一種古老的文字,我不懂,但是我當年在明酋的大祭上見過,兩邊的幡,上面寫的就是這種符文。」
「雖然不記得具體是什麼樣,但可以肯定,就是這樣勾勾彎彎。」
又是明酋。
顏如玉在心裡給這個部族記上重重一筆。
「好琳琅,」顏如玉拿幾個紅果子給她,「去玩兒吧。」
琳琅歡喜接過,道了謝出去,院子裡響起她的歡笑聲和招呼大當家的聲音。
顏如玉送給她們的除了新衣就是些練體能的東西,倆人新奇又歡喜,每樣都愛不釋手,天天練。
聽著外面的動靜,屋子裡掌起燈,顏如玉坐在桌前,看著兩張圖案,思索著琳琅說過的話。
恰在此時,空間震動起來。
「怎麼?」
「我剛剛偷看了,」方丈低著嗓子說,「他那個破布褡子,不見了。」
顏如玉動作一滯:「不見了?」
「是啊,我去他院子裡,他沒在,黑漆漆的,悄摸進他屋裡,沒人,原來那個布褡子就掛牆上,我時常能瞧見,但今天沒見。」
顏如玉一時沒說話,方丈聽不到她的回應,小聲問:「如玉?哈羅?Areyouhere?」
「依思克油斯……」
「別密了,我還在,沒走,」顏如玉開口,「這事兒你先別管,也別試探,我來處理。」
方丈也預感到事情重大,爽快同意:「行,那我全力追蹤那幾個天殺的燒糧的。」
「好,萬事小心。」
方丈答應一聲,顏如玉剛要退出空間,又補問一句:「你在哪呢?」
「我呀,我還在他院子裡呢,他……」
方丈聲音陡然拔高:「哎呀我去,有人來了!」
隨後就是忙音,掛斷了。
顏如玉:「……」
匆忙退出,低頭看著圖案,折起收入空間,想著方才方丈驚呼聲,此事不同尋常,萬一大儒真有什麼不妥,那豈不是……
顏如玉沒再等,快步出院,去大儒的院子。
……
方丈出空間,扭頭正想走,己經來不及,外面的人推門進了院子。
這院不大,西西方方,也沒個躲的地方——除了進屋。
但一進屋,人家要是也進屋,那就更說不清。
方丈拍拍自己的臉,默念數遍提醒自己千萬要自然,別露出什麼馬腳來。
迴轉身往院外走,和進來的大儒正對面。
「你怎麼在這兒?」大儒意外地問。
方丈擰眉:「你還說呢,不是說了今天要給我幫忙嗎?你去哪了?等你半天不來,找你你又不在。」
他說得一本正經,還有點不太高興的模樣,目光在大儒肩膀上的布褡子一掠。
果然!那上面的圖案就是顏如玉畫的那種。
大儒愣了愣:「我說了今天要給你幫忙?幫什麼忙?」
方丈眼睛圓睜:「你……行行,沒說,行了吧,我自己胡說八道呢,我走了。」
他說罷要走,大儒見他這樣,莫名有點心虛:「行行,我的錯,我忘了,今天有點事,上街去了。你要幫什麼忙,等我放下東西,這就來。」
大儒進屋,去放布褡子,方丈輕吐一口氣,擡頭看到顏如玉從外面進來。
方丈趕緊沖她擺擺手。
大儒從屋裡出來,看到顏如玉也來了,態度立即恭謹:「王妃,有什麼吩咐?」
「有兩本古書殘卷,看不太懂,想找你瞧瞧。」
顏如玉這借口,比方丈的可信多了。
大儒眼睛微亮,他最喜歡別人把他當大學問家。
「行,行啊,書在何處?」
「在王爺那裡,王爺稍後就回,你們先隨我去前面吃飯。」
兩人跟她一起走,到前院,顏如玉讓方丈招呼著大儒,銀錠他們幾個也從外面回來,一群人熱鬧得不行。
顏如玉看準機會,給方丈遞個眼色,隨即轉身去大儒的院子。
院子寂靜,她沒點燈,拿著小手電筒進屋,光線在屋內一掠,最終定到牆上。
如方丈所言,就在牆上,掛著大儒的那個布褡子。
她走過去細看,布褡子挺舊,看得出來用了些年頭,邊上有的地方都起了毛。
上面的圖案不是繡的,而是不知用什麼畫上去的,時間久遠,顏色退了些,但沒有脫落。
圖案栩栩如生,正是她畫的那種鎮山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