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鶴安排好其它的事，來見顏如玉。

　　顏如玉把信遞給他。

　　「你看。」

　　霍長鶴一看信紙，眸子微微眯起。

　　上面的字橫平豎直，如同印刷的一般，根本看不出是什麼人寫的。

　　「看來，此人從一開始就防止字跡暴露身份。」

　　顏如玉指著其中一個字：「這個，和長旭店裡的那個字一樣。」

　　霍長旭店裡的活體印刷，是她教的，最初的那一批字模，都是她給的，所以她很清楚。

　　霍長鶴目光冷厲：「你是說，此人有可能在長旭的店裡？」

　　顏如玉搖頭：「這倒不至於，不過，他一定對我們了如指掌，熟知長旭店裡的動向，活體印刷對於他來說，不算難事。」

　　從一開始，顏如玉就有思想準備，印刷這種技術隻是時間問題，一久了其它的書局肯定也會效仿，這種無法避免。

　　她也沒想著在這方面吃紅利吃多久，更沒想著一家永存。

　　這是利民的好事，文化傳播得好，百姓不愚昧，也是推動進步的好事。

　　但幕後之人竟然用此法來寫信，實在讓她意外。

　　「此事先不要和長旭說，」顏如玉說，「他未不知情，不要讓他徒增煩惱，平白自責擔憂。」

　　霍長鶴點頭：「好。」

　　霍長鶴說罷，看一眼趙老三。

　　趙老三眼珠子亂轉，一看就不老實。

　　霍長鶴拍手，侍衛推著一個女子走進來。

　　女子穿艷色衣裙，身姿豐滿妖嬈，一身嬌作之態。

　　剛站穩，又有一個侍衛推著一個白衣女子上來。

　　此女容貌清麗，不說多美，但很耐看，屬於清冷那一掛。

　　第三個侍衛，帶來的女子比另外兩個都大，眼角略有淺紋，但風韻猶存，和其它兩個不同。

　　這三個女人一到，上前見禮，趙老三眼中閃過尷尬惶恐，頭垂著低到地面，恨不能鑽到地底下去。

　　顏如玉覺得，這事兒有意思。

　　果不其然，就聽霍長鶴說：「你們三人，可認識這個男人？」

　　艷衣女子道：「認得，他是我夫君。」

　　白衣女子眉色微冷：「胡說什麼？他分明是我夫君。」

　　年紀最大的女子擰眉：「你們都是他的妻，那我是誰？」

　　三人面面相覷，又都同時看向趙老三。

　　顏如玉眼睛微睜，霍長鶴拉著她坐好，端了茶遞給她，給她剝堅果，看戲。

　　艷衣女子怒視趙老三：「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她們是誰？」

　　趙老三還沒回答，年紀最大的女子過去揪住他耳朵。

　　「好你個趙老三，拿著我賺的錢，養活這兩個妖精是嗎？」

　　白衣女子冷然道：「你別胡說，我可沒有花過他一文錢，我的錢都是我自己掙的，他還時常叫我補貼。」

　　艷衣女子也說：「沒錯，我可沒花過他的，我的衣裙，胭脂，都是我自己買的。」

　　三人再次對視，臉色凝重。

　　年紀大的女子手上用力：「你還有別人？」

　　趙老三被揪疼，不斷嘶氣叫喊。

　　「放手，放手！」

　　「沒了，沒別人了，就你們三個，我都忙得倒不開。」

　　顏如玉道：「你們三個還不趕緊對對時間。」

　　三個女子一聽有理，把時間一對，果然對出一個缺口。

　　顏如玉也不是想著聽八卦，而是八卦中有時候反而會有真消息。

　　比如，這個時間缺口。

　　趙老三支支吾吾說不清楚，顏如玉聲音一厲：「來人！」

　　侍衛上前，把趙老三制住。

　　顏如玉怒聲道：「扒去他的褲子。」

　　侍衛不停手，趙老三使勁抓著褲腰，但於事無補。

　　長褲被扒下去，露出小腿，以及腿上刺青。

　　顏如玉記得這個圖案，鬼眼和鬼手身上，都有這個圖案。

　　能有此圖案的人，定不是一般人。

　　「趙老三，你還有何話說？」

　　趙老三苦著臉：「小人……小人實在是……冤枉啊。」

　　年紀最大的女人道：「呵，活該，誰叫你好的不學壞的學。」

　　「何意？」霍長鶴問。

　　「王爺，王妃，這傢夥一天天就管著那麼個破鋪子，掙錢實在不多，沒事又喜歡看個熱鬧，哪有熱鬧往哪裡鑽。」

　　「有一次就拿出一張紙來，上面就有一個古怪圖案，他還買了些顏料，說要找人把圖畫在腿上。」

　　顏如玉眸子微眯，竟不是紋身？

　　女子繼續說：「我說不讓他畫，這玩意兒又不好看，可他非畫。」

　　「沒過兩天，腿上就有了這麼個玩意兒，還說什麼請了著名畫師給畫的。」

　　白衣女子冷聲說：「沒錯，他剛才也是這麼和我說的，不過，瞧著這畫師的畫技，實在一般。」

　　艷衣女子道：「什麼時候了還扯什麼畫技？」

　　白衣女子看她一眼：「這不是扯，是討論，此人畫技就是一般。」

　　艷衣女子還想反駁，年紀大的女子喝道：「行了，吵什麼？這是關鍵嗎？」

　　「難怪你們被這傢夥騙。」

　　艷衣女子撇嘴：「你不也一樣被騙。」

　　白衣女子點頭。

　　顏如玉：「……」

　　這仨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三人吵吵鬧鬧，顏如玉聽著八卦就把事聽清楚了。

　　趙老三根本沒有什麼老母，也沒什麼孩子，他之前說的那些實在沒有辦法，迫不得已，純粹就是胡扯。

　　顏如玉對這種不老實的渣男，沒有半點聽他說話的慾望。

　　淡淡一擺手。

　　霍長鶴立即懂了：「來人，拖下去，先抽三十鞭子。」

　　顏如玉冷然：「少了。」

　　「再加三十闆子。」

　　「少了。」

　　「再加二十軍棍。」

　　趙老三：「……」

　　顏如玉剛要再開口，趙老三趕緊大聲叫：「別再加了，再加直接給我一刀算了。」

　　顏如玉短促笑一聲：「想求速死？你想得倒美。」

　　「渣男必須死，但必須死得不痛快。」

　　霍長鶴擺手：「拖下去。」

　　侍衛正要拖，宋平直接上來：「我來。」

　　對付這種滑頭，他最有辦法。

　　宋平直接把趙老三的手往後反剪，趙老三痛呼一聲，張大嘴。

　　宋平一手撕下他半截袖子，趁機往他嘴裡一塞。

　　把他的叫聲堵回去。

　　接著往外就拖，一氣呵成。

　　顏如玉眼睛一亮：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