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4章 一定要把他揪出來!
顏如玉一指那個地方。
李城使也看到了,射箭的人,就是趴在這裡等候時機,射完箭就逃之夭夭。
李城使握緊拳頭:「我一定要把這個抓出來。」
顏如玉吩咐自己手下:「把另一個人的屍首帶上,送到刺史府,懸賞,知道此人消息的,賞一百兩。」
「是。」
李城使臉上火辣辣:「王妃,我可以……」
顏如玉道:「此人非軍中的人,李城使就不必管了。」
她說罷,轉身上馬,賓士離去。
李城使如被人抽了好幾個耳光,別說別人,他都想抽自己。
「回營!」
他帶著呂鵬的屍首還帶著那支箭,回營。
顏如玉的確生氣,眼看到關鍵時候,又斷了一切線索。
李城使這次的事的確辦砸了。
回到王府,來見霍長鶴。
霍長鶴見她臉色不好,問她怎麼了,她也沒瞞,一五一十都說了。
霍長鶴一聽,也有點躺不住。
「玉兒,讓我出去吧,呂鵬已死,大小山也被抓,他們的上峰一定很快知道消息,我死不死,已經意義不大。」
「還不如出去幫你的忙。」
顏如玉想想,也好,總不能因為釣一個不知道什麼人,就這麼一直擺著靈堂。
「好。」
霍長鶴趕緊出來,拉著她回院子,把臉上妝容去掉,也能痛快出口氣。
他親自提了熱水來,讓顏如玉沐浴。
等清洗之後,身體舒暢,心情也好了些。
霍長鶴擁著她,在柔軟的被褥裡,身心放鬆。
「先不想那麼多,好好睡一覺,明日起來,我們一起查。」
「我們一起過了那麼多關,這一次不算什麼。」
顏如玉輕輕嗯一聲,在他懷中,聽著他的心跳聲,格外安心。
原以為會氣得睡不著,竟然很快睡過去。
而對於李城使來說,這是個不眠之夜。
能被挑上,跟他去埋伏的人,都是他的親信心腹,今天晚上卻得一個個當成嫌疑人來審問。
他不願,但不得不審問。
五十個人,出發之時甚至還做好了受傷乃至犧牲的準備,還壯志淩雲了一番,結果倒好,什麼都沒幹,刀都沒比劃兩下,人就死了。
一場伏擊,就成了一場笑話。
一直審到第三十二人,回答終於有了點變化。
「出發之前,你都幹了些什麼,見過誰?」
別人說的都是在賬房裡,等待出發的時機,而此人說的是:「我有點緊張,去了一趟茅廁。」
「半路上見過一個人,是許叢山,他是二營的,我問他怎麼到這裡來了,他說隨便走走。」
李城使立即道:「許叢山?他是五營的,和你們營地隔著兩個營地,隨便走走能走到哪裡去?」
「我當時也覺得奇怪,但他神色坦然,也沒有多問別的,我也沒多想。」
李城使記得,顏如玉讓他找名字帶山的人,其中就有這個許叢山。
名中帶山,而且籍貫對不上,其它這放在從前也不算什麼,但此時未免過巧。
他本來想等過了今晚再細查,結果又提到這個許叢山。
莫非,真是此人?
李城使問道:「你去了茅廁,許叢山去哪了?」
「這……我不知道,待我出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他了。不過,他也沒有問我什麼,我隻問了他一句,來這邊做什麼。」
李城使擰眉,不論有沒有問,有沒有做,單是這來就可疑。
而且此人名字帶山。
巧合的東西也太多了。
李城使擺手,讓手下下去,接著審。
一直到最後,隻有這個人提到許叢山,別的人都沒有什麼可疑。
李城使立即吩咐:「全面調查許叢山,他平時行蹤,朋友,愛好,但凡相關,都要查清楚。」
「是。」
手下去安排,他走出帳房,看一眼天邊,更是最黑的黎明,黑夜濃得像潑了墨。
就像他現在的處境,黑漆漆,什麼也看不清。
正想著,手下快步跑來:「大人,李放山出營還未歸。」
李城使目光立時冷厲看向他:「什麼?」
「何時出的營?」
「就在您出去後不久。」
李城使握緊刀柄:「傳令。」
李放山帶了七人出營,回來時走得很慢,快到營門附近,被攔住去路。
李放山一驚,立即打起精神。
四周火把亮起,李城使從人後走出來。
「李放山,你去何處了?」
李放山見是他,趕緊下馬見禮。
「大人。」
「卑職……有些私事。」
「私事,什麼私事?私自帶兵出營,是什麼樣的私事?」
李城使目光沉沉,在他身後那些人身上掠過。
他們竟然不是同一個營的。
幾人都下馬,紛紛向前見禮,但都沒有說去幹什麼,更無一人有惶恐之色。
李城使看得火冒三丈。
「來人,把他們都帶回去,嚴格審問!」
……
顏如玉一夜好眠,次日一早醒來精神恢復不少。
心情也好了許多。
霍長鶴已經起床,吩咐人把靈堂拆了,看著實在鬧心。
回來時,見顏如玉已經起來,上前來擁住。
「怎麼不多睡會兒?」
「睡夠了,」顏如玉淺笑,「一會兒去趟刺史府。」
「你在家吧,我去。」
顏如玉轉身抱住他:「還是王爺在家,靈堂雖拆,但先少露面,讓他們摸不清。」
霍長鶴埋首在她頸窩:「好吧,聽玉兒的,那我主內。」
顏如玉笑出聲。
見她心情好了,霍長鶴也輕鬆不少,哄著她吃了早膳。
顏如玉正要出門,宋平來報:「王爺,王妃,李城使求見。」
霍長鶴看顏如玉一眼:「讓他進來。」
霍長鶴握握她的手:「彆氣了。」
「已經不氣了,」顏如玉輕嘆,「昨天晚上,我的態度也有些過,一時沒有控制住情緒。」
「那麼大軍營,那麼多人,有幾個異心的,確實不好察覺。」
「話也不是這麼說,在其位就要謀其政,若是當官在職者,皆以此推脫,那一出事誰來負責?」
「失職失察,這是罪,推不掉。」
「我是擔心你氣壞自己。」
顏如玉啞然失笑。
李城使進來時,還穿著昨天晚上的衣服,眼睛通紅,一看就是一夜未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