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冉一愣，隨即連連點頭。

　　「願意，我會給她機會的，我和曉尾是好朋友，我隻是嚇唬她一下。」

　　顏如玉嗤笑：「餘小冉，本王妃見過很多種人。」

　　「兇狠毒辣的，無恥險惡的，奸詐多疑的，可唯獨沒見過你這種。」

　　「謊話連篇，虛偽善妒，心腸歹毒。」

　　餘小冉臉色慘白，雙手緊緊抓著地，猛然擡頭。

　　「為什麼這麼說我？我不是！」

　　「你不是？謊話張嘴就來，你之前罵毛曉尾是傻子，蠢貨，現在又說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不是謊話？」

　　「人家的父兄給人家的東西，與你有什麼相幹？又沒有搶你的，你嫉妒她；你大嫂與你大哥夫妻恩愛，你不說替他們高興，還嫉妒她奪走你大哥的寵愛。」

　　「至於心腸歹毒，那可是你大嫂，她腹中還有胎兒，是你們餘家的骨肉！」

　　「你明知道，她去了會發生什麼，可你隻卻說，隻是睡一覺，以後就此好拿捏她。」

　　「這不是心腸歹毒是什麼？說你禽獸，禽獸都覺得冤枉。」

　　餘小冉猛然站起來：「我隻是想過好日子，想像別人一樣，穿好看衣裳，戴好看首飾，有人伺候，有人哄，我有錯嗎？」

　　「這沒錯，」顏如玉略不耐煩，「想要，你自己去爭取，去努力得到，而不是踩著別人的屍骨往上爬，尤其她們還是你的朋友親人。」

　　餘小冉還想反駁，顏如玉捏住她的頜，往下一摘。

　　餘小冉的下頜骨被摘，說不出話。

　　「和你這種人說話講道理，實在是一種浪費，還不如我家小蘭聽得懂人話。」

　　小蘭撲楞著翅膀飛來，落在她肩膀上。

　　「哦喲喲，餘家丫頭！謊話連篇，虛偽善妒，心腸歹毒！嘖嘖，禽獸不如。」

　　「對，禽獸不如。」顏如玉點頭贊同。

　　餘小冉瞪著眼睛，無法反駁。

　　顏如玉看餘父：「把她掐醒。」

　　餘母還暈著，餘父手指哆嗦，把她掐醒。

　　餘母醒來就開始哭。

　　「別哭了，」顏如玉打斷，「現在哭有什麼用？生了女兒不教，把她慣成這副樣子，現在知道哭了？」

　　「人家鳳青的爹娘不是更該哭嗎？」

　　餘母把哭憋回去：「是……王妃教訓得是，我們以後一定好好補償……」

　　「人死了，什麼也補償不了人家喪女之痛，不過，補償是應該的，是你們欠人家的。」

　　「至於該怎麼補償，要看人家的意思，而不是你們自以為的。」

　　餘家人點頭：「是。」

　　顏如玉掃一眼跌坐在地上，還在呆愣的餘大郎。

　　餘大郎慢慢回神，擡眼看她。

　　顏如玉什麼也沒對他說。

　　說什麼呢？兄長做不好，丈夫也做不好。

　　別看他說什麼寵妹妹，愛妻子，但凡他真的做得好，也不會對餘小冉的骯髒心思無半點察覺，更不會坐視到今天這種地步。

　　餘大郎顫聲道：「王妃，我有罪。」

　　「你當然有。」顏如玉道，「作偽證，撒謊包庇，誤導查案方向，這些你留著和曹刺史說吧。」

　　「至於你對你妻子的不好，等午夜夢回，你在夢裡向她懺悔吧。」

　　「隻要她還願意入你的夢。」

　　餘大郎渾身一顫，眼淚湧出：「青娘……」

　　顏如玉哼笑：「活著的時候，隻會和稀泥，她受了委屈，你卻還在讓她忍耐，讓她多讓讓你妹妹。」

　　「現在她死了，你裝什麼深情？」

　　「她最大的不幸，不是遇見你妹妹，是遇見你。」

　　餘大郎臉色青白，眼睛通紅，張張嘴，眼淚無聲且洶湧。

　　曹刺史帶人趕到，顏如玉把情況和他簡單一說，曹刺史勃然大怒，立即命人把餘小冉帶走。

　　至於餘大郎，先讓他做了筆錄，等喪事過後，再去衙門裡量刑服法。

　　顏如玉不管這些細節，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餘小冉連個小蝦米都算不上。

　　她得去抓「花」和「山」。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

　　霍長鶴看著公羊華，周身氣壓散開，讓公羊華心一沉。

　　「公羊華，」霍長鶴緩緩開口，「你可知罪？」

　　公羊華愣住，目光警惕：「你……你是誰？」

　　這不是宋公子的聲音！

　　雖然隔著面具有點悶，但他也能聽得出來，和宋公子的聲音差別有點大。

　　霍長鶴擡手，摘掉面具，露出真容。

　　公羊華眼睛一點點睜大，滿是不可置信。

　　「你……不，王爺？您怎麼……」

　　公羊華腦子嗡嗡的，耳朵裡一片轟鳴。

　　他雖然不知道宋公子變成了霍長鶴，但他知道，宋公子和霍長鶴之間，一定有關聯。

　　所以，他迅速回想，想自己自從和宋公子接觸以來，有沒有說過，幹過什麼過分的事。

　　那些曖昧，調戲已經不算什麼，關鍵是要命的事，有沒有露出什麼馬腳。

　　好在，並沒有。

　　公羊華勉強擠出個笑：「王爺，不知王爺在此，實在是唐突，請王爺恕罪。」

　　「奴家到這來是找個僱主，他想讓草民的鏢局幫著運布匹，奴家特意來和他商量一下，關於這兩天要運輸的事。」

　　公羊華說得一本正經：「既然他不在，那奴家就先告退了。」

　　他說罷，轉身要走。

　　侍衛上前攔住。

　　霍長鶴淡淡道：「公羊華，本王方才問你，知罪否？」

　　公羊會回身：「王爺，奴家不知這罪，從何說起？」

　　「我們遠威鏢局，雖然有兵器，也是在官府備過案的，這些年從未出過人命官司。」

　　「王爺，我們遠威鏢局……」

　　「遠威鏢局，」霍長鶴打斷他，「章遠威是總鏢頭，原來可不是你的。」

　　「是，那是因為他受了傷，這才……」

　　話音未落，有人敲門。

　　侍衛開門，有人走進來。

　　「拜見王爺。」

　　霍長鶴點頭，公羊華轉頭看，臉色驟然一變。

　　「怎麼？看到你的丈夫康復如初，不驚喜嗎？」霍長鶴冷笑，「怎麼看你倒像是很驚愕，不想讓他好？」

　　公羊華呼吸停了停，勉強擠出笑：「不是，當然不是。」

　　「夫君，你怎麼……」

　　他伸手想拉章遠威，章遠威擡手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