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錠打手勢，顏如玉和霍長鶴無聲沒入水中。

　　他指指上面，不多時，他們看到刀疤臉從木屋裡出來，帶著人又離去。

　　又過了約摸一刻鐘，確定人走遠了，三人才從水裡冒出來。

　　銀錠低聲回稟：「王爺，王妃，書架就是暗道的入口，書脊一按，暗門就開了。

　　他出來時還跟裡面的人說『輪值盯緊點，別出岔子』。」

　　顏如玉眼神亮了亮：「果然有暗道裡，藏得如此隱秘，那就一定有重要的東西，王爺，我們進去看看。」

　　霍長鶴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木屋上，聲音低沉：「好，我們進去看看。」

　　躍出水面，霍長鶴隨手抹了把臉頰，對銀錠叮囑：「外面就交給你了，要是有動靜，就吹三聲短哨。」

　　銀錠拱手：「王爺儘管放心，我盯著呢，一隻鳥飛過來都能看清。」

　　顏如玉和霍長鶴快步走進木屋，屋裡陳設簡單，中間一張破木桌，東牆果然立著個黑檀木書架，上面堆著些新舊不一的書。

　　霍長鶴走到書架前，按銀錠所說，指尖按在書脊上，稍一用力，就聽「咔嗒」一聲輕響。

　　書架緩緩向側面移開，露出後面半人寬的暗門，裡面透出暖黃的燈火。

　　霍長鶴手撫在腰間刀柄上，指腹輕輕蹭過刀鞘紋理，對顏如玉道：「我走前面，你跟在我身後。」

　　顏如玉點頭應下，跟著他走進暗門。

　　暗道比預想中寬敞，兩側山壁打磨得光滑，每隔幾步掛著一盞油燈，照得四處亮堂堂的。

　　她伸手摸了摸山壁，指尖觸到的地方乾爽溫熱，沒有半點潮氣。

　　她湊到霍長鶴耳邊小聲說：「這麼乾爽，肯定有人天天打理，這裡存的東西絕對不一般。」

　　霍長鶴側頭看她一眼，聲音壓得更低：「別掉以輕心，銀錠說有看守，仔細聽前面動靜。」

　　兩人又往裡走了幾百步，前面忽然傳來低低的說話聲，還夾雜著幾聲綿長的哈欠。

　　顏如玉立刻拉住霍長鶴的衣袖，兩人停下腳步，屏住呼吸細聽。

　　一個粗嗓門的聲音抱怨：「這都連著值三天班了，上面到底怎麼回事？人手不夠不會再調人來？再這麼熬，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另一個聲音帶著困意附和：「誰說不是呢？昨天張二愣子值夜班，靠在牆上直接睡死了，還好頭沒過來查崗。今晚咱們可別偷懶，不然被發現少不了罰。」

　　「挨罰也架不住困啊，」第三個聲音打了個哈欠，聲音都發虛，「這鬼地方除了咱們，連隻耗子都沒有，能出什麼岔子？我看不如靠會兒，有事再起來。」

　　「你敢？」粗嗓門的聲音拔高些，又很快壓低，「頭說了，最近風聲緊，要是丟了東西，咱們幾個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顏如玉聽完，又湊到霍長鶴耳邊，氣息輕輕掃過他的耳廓：「看來這裡人手真不多，都熬得快撐不住了。硬闖容易弄出聲響，不如換個省事的法子。」

　　霍長鶴皺了皺眉，眼神示意她留在原地，自己過去處理。

　　他剛要擡步，顏如玉連忙擺手，從空間裡摸出個巴掌大的銀灰色物件。

　　霍長鶴眼睛一亮：「這是手機！」

　　他來的時候，用手機聽過書。

　　顏如玉點頭，眼中含笑：「不但能放書，還是安神曲音器。」

　　顏如玉小聲解釋，「聽一會兒就會犯困，比動手乾淨。」

　　她說著，指尖按下按鈕。

　　前面的說話聲漸漸停了，過了片刻，那個帶困意的聲音又響起來：「哎，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細細的，還挺好聽。」

　　粗嗓門的聲音疑惑：「什麼聲音？我聽聽……還真有，跟小調似的，哪兒來的？」

　　「管它哪兒來的，」第三個聲音又打了個哈欠，語氣懶洋洋的，「聽著還挺舒服……就是越來越困了……」

　　話音剛落，就傳來「咚」的一聲，像是有人靠在了牆上，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粗嗓門的聲音最後嘟囔了句「不行，我也撐不住了」，隨後也沒了聲息，隻剩下均勻的呼嚕聲在暗道裡回蕩。

　　顏如玉等了半分鐘，確認呼嚕聲沒停，才鬆開按鈕，對霍長鶴挑了挑眉，眼裡帶著點笑意：「成了，都睡熟了。」

　　霍長鶴看著她手裡的手機，眼裡閃過一絲讚許，輕輕點頭，做了個「走」的手勢。

　　兩人輕手輕腳走到看守身邊，那些人靠在牆上睡得正香，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為保險起見，顏如玉又拿出幾顆迷藥丸，輕輕炸開，他們幾人籠罩在迷霧中，睡得更沉了。

　　「一共五個人，」霍長鶴低聲說，「不知道裡面還有沒有。」

　　「去看看。」

　　暗道再往裡走，光線更亮了些，前面隱約能看到一個轉角，顏如玉跟在霍長鶴身後，指尖輕輕按在腰間的匕首上，小聲問：「前面應該就是存放東西的地方了吧？」

　　霍長鶴腳步沒停，聲音依舊低沉：「不一定，再往前看看。小心點，說不定還有暗哨。」

　　顏如玉「嗯」一聲，目光掃過周圍的山壁，沒發現異常，便跟著霍長鶴繼續往前走。

　　轉過那個轉角，前面的暗道忽然變寬了些，遠處似乎能看到一個石門，石門上刻著些模糊的花紋，燈火從石門縫隙裡透出來，比前面更亮了些。

　　「前面有石門，」霍長鶴停下腳步，轉頭對顏如玉說，「你在這兒等我，我先去看看石門有沒有鎖。」

　　顏如玉卻搖頭：「一起去，多個人多個照應。」

　　霍長鶴看了她一眼，沒再反對，隻是放緩了腳步：「跟緊我。」

　　兩人並肩往前走，離石門越來越近，能隱約聽到石門後面似乎有輕微的動靜，像是有人在搬動東西。

　　顏如玉壓低聲音：「裡面好像有人？」

　　霍長鶴點頭，手又按回刀柄上：「先看看情況，別驚動裡面的人。」

　　兩人走到石門邊，霍長鶴湊到門縫前往裡看，顏如玉則站在他身後，警惕地盯著身後的暗道，防止有人突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