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把這幾頁紙的來歷，還有玄清道長說過的話，都一五一十對霍長鶴講了。

　　「還有這個，這是暗衛的消息記錄，我去找你之前，讓暗衛去過申城，找那個藥材小販，從他那裡得到的消息。」

　　霍長鶴握著紙的手用力收緊：「申城暴亂，瘟疫四起，還有六皇子之死，哪件事都足以讓朝野震驚。」

　　顏如玉臉色也同樣凝重：「是的，所以我們要儘早防範。」

　　「玄清道長的話，」霍長鶴略一遲疑，「玉兒以為，能有幾分真？」

　　顏如玉略一思索：「王爺，我以為，他所言，有九分為真。」

　　霍長鶴眉頭皺得更緊。

　　顏如玉輕握住他緊繃的手指：「王爺也不必太過憂心，一切尚未發生，我們現在布局防範，應該來得及。」

　　「至少，瘟疫之事……」

　　正說著，曹軍醫到了。

　　「王爺，王妃，你們回來了？出行可順利？」曹軍醫見到他們，也很開心，「叫我來有何事？」

　　霍長鶴平復一下心情，臉色稍緩幾許。

　　他把暗衛的記錄給曹軍醫：「你看看，能否從這些葯中看出什麼端倪。」

　　曹軍醫見他臉色凝重，也不敢怠慢，趕緊認真看。

　　「這些葯……除了最後兩味，其它的，都是用來治療疫症的常用藥啊。」

　　曹軍醫臉色微變：「怎麼？這是哪裡出現疫症了？」

　　「若是有，得提早防範，若真到了嚴重的時候，這幾種可不夠。」

　　顏如玉和霍長鶴對視一眼，她沉吟道：「曹軍醫，我給你令牌，你去一趟錢家藥鋪，和掌櫃的說一聲，讓他看看，這些葯有多少庫存，是否需要提早安排。」

　　「至於什麼草藥，就按你所說，除了這幾種之外，但凡是與疫症有關的，都要。」

　　「讓他聯繫申城那邊的藥鋪，要儘早安排，此時恐怕關外已有症象，我們不能大意。」

　　曹軍醫自然知道事情輕重：「好，我明白，即刻去辦。」

　　「另外，」顏如玉叮囑，「要保密。」

　　「是，我知道。」

　　顏如玉對霍長鶴道：「王爺，恐怕，我們要派人去關外走一趟。」

　　「好，」霍長鶴毫不猶豫，「我來安排。」

　　曹軍醫立時說：「我去關外，和錢家通過氣之後，這邊的事盡可以交給孫杵杵，他完全能勝任。」

　　「邊關情況複雜，別人沒有去過，我去最合適。」

　　霍長鶴還沒拿定主意，曹軍醫催促：「王妃，快去給我拿信物，我即刻去找錢家掌櫃，瘟疫之事，瞬息萬變，可耽誤不得。」

　　顏如玉把信物給他，曹軍醫匆匆忙忙走了。

　　霍長鶴輕嘆一聲：「曹軍醫這麼大年紀了……」

　　顏如玉安慰道：「他熱愛醫學，利己利他，為自己的熱愛奉獻，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王爺可派人跟隨保護，另外，我也讓銀錠他們幾個選出兩個隨行。」

　　「再者，讓藥鋪掌櫃再派兩個得力的夥計。」

　　霍長鶴心頭鬆了些：「好，就依玉兒安排。」

　　顏如玉點點那幾頁紙：「瘟疫之事暫時有對策，這申城暴亂之事，恐怕，要王爺親自出手。」

　　霍長鶴蹙眉，一時無言，顏如玉拉著他進屋，坐在桌前。

　　「先不急，此事還有一段時間才會發生，王爺可暗中查探一番，究竟是何人要暴亂。」

　　「要不要和蕭馳野說一聲？」

　　畢竟，現在蕭馳野才是申城的大都統。

　　霍長鶴思忖道：「先不急，軍心二字，最是重要，此事單憑玄清一說，就告知蕭馳野，難免會讓軍心不穩。」

　　「暴亂，不同於敵軍來犯，必是自己人所為，一無實證，二無跡象，實在不能輕易盤查，動搖軍心。」

　　顏如玉聽完，點點頭：「王爺所言有理。」

　　「此事……」霍長鶴手指輕叩桌子，「如玉兒所說，我得親自走一趟，讓誰去我都不會放心。」

　　「那讓貝貝隨王爺去，可換個身份，不要露出真容，以免有人暗藏禍心。」

　　既是暴亂，是自己人所為，那就難保不會把霍長鶴私離幽城的消息告知他人，或者以此為把柄。

　　霍長鶴緩緩點頭，心情實在沉重。

　　任何一個掌握兵權的人，都不會希望有這種事情發生。

　　「王爺，別太過憂心，」顏如玉道，「所有事情發生，皆有會有痕迹，發現源頭，把此事儘早解決，就能避免。」

　　霍長鶴露出個笑意：「玉兒所言極是。」

　　顏如玉手指點在最後一個消息上：「六皇子之事，我有些疑惑。」

　　「你是說，這位王妃的真假問題？」霍長鶴也察覺到，「我也覺得奇怪。」

　　「這位王妃，我們之前是讓八公主換下九公主，她是假的不錯，可如玄清所言，他的前世，也發生了和親的事，而且並無人讓她們二人交換，那這位王妃，又怎麼會是假的？」

　　顏如玉疑惑的，也是這個問題。

　　這一世，她來了，發現八公主和九公主的端倪，殺了九公主，讓八公主冒充，讓她協助六皇子。

　　前一世，她沒來，那這兩位公主應該是沒有換位的，雖然九公主強勢，逼迫八公主假扮她一些時日，但到京城也是要換回來的。

　　為何也會讓人查出，她是假的？

　　除非……

　　顏如玉和霍長鶴四目相對，都想到一個可能。

　　「那位九公主，本來就是假的。」

　　霍長鶴用力一拍桌子：「可惡，大成的用心竟如此險惡！」

　　「九公主本身就是假的，還帶著八公主出來，半路上換來換去，即便有人察覺，比如我們，也隻會在她們二人之間懷疑，可沒想過，九公主本身也是冒牌。」

　　「大成利用假的九公主，到了京城，關鍵時間揭穿，引發內鬥內亂，或者在內亂的時候讓我們亂上加亂。」

　　霍長鶴臉色陰沉似水：「他們就有可乘之機，在邊境作亂。」

　　「應該就是這樣打算，」顏如玉贊同，「那麼，問題在於，真正的九公主，在哪？」

　　顏如玉心裡也有了隱隱火氣，如果找到這個真的，一定要把她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