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和霍長鶴來見曹軍醫。

　　曹軍醫一大早就和方丈一起，在園子裡逛，兩人很是投緣。

　　尤其曹軍醫聽說，方丈也知道顏如玉會的手術，還有各種稀奇藥物之類，更是尊崇有加。

　　見著就問些醫術上的事，方丈雖然不懂醫，但現代醫學的一些基本知識，發燒是怎麼回事，傷口感染，簡單消毒什麼的，他還是懂的。

　　兩人在園子裡逛兩圈，曹軍醫感覺自己又收穫滿滿。

　　「你想吃什麼？我請你啊，」曹軍醫開心說。

　　方丈也開心：「真的？那我可不客氣了。」

　　「當然是真的，我知道有家素齋館特別好吃。」

　　方丈立即不開心：「哦，那算了。」

　　「為什麼？我有錢，真的不用替我省錢。」

　　方丈心說，幾個素菜，能花幾個錢？

　　正尋思，有人來找，說是王妃在周山院門口等他們。

　　兩人趕緊去見。

　　顏如玉在院門口樹下，問霍長鶴：「李印峰他們幾個怎麼樣？」

　　「目前還挺老實，沒什麼異樣，」霍長鶴說，「抓住花，就剩下山，此人隱藏最深，不過，也是到頭了。」

　　「花雖然抓住，但收穫不算特別大，劉誠知的屋子裡，隻有那麼點東西，希望山那裡，不要讓我們失望。」

　　說到劉誠知，顏如玉就有些懊惱，當初劉誠知被帶回來，其實就是抓住了他，但他演技太好，竟然被他騙過去。

　　他在遠威鏢局，真就像是個普通鏢師，絲毫沒有令人生疑。

　　顏如玉忿忿想：應該給他頒個奧斯卡小金人。

　　曹軍醫和方丈一到，就立即問：「王妃，要見周山嗎？」

　　「我今天早上看過他，他又恢復了些，現在問應該無大礙。」

　　「那正好，就是來問他的。」

　　此次一見，顏如玉就看出來，周山果然和之前不同。

　　最早的時候，眼神躲閃，神色惶恐畏懼，是那種心理有問題的人，特有的飄忽感。

　　但這回不同，他緊張，但眼神比較定，不會飄忽無焦距。

　　顏如玉心想，如果之前他也是裝的，那他的演技比劉誠知還要好。

　　周山行了個軍禮：「拜見王爺，王妃。」

　　霍長鶴點頭：「起來吧。」

　　顏如玉道：「一會兒讓你見個人。」

　　話落，宋平把張七帶上來。

　　張七一見周山，立即叫道：「周山，還錢！」

　　周山一臉茫然：「還什麼錢？你是何人？」

　　顏如玉觀察著他的神色，覺得他不是裝的。

　　看一眼宋平，示意他放開張七。

　　張七衝到周山面前，大聲叫道：「你還裝，欠我們賭坊的錢，什麼時候還，別以為裝瘋賣傻就能躲債。」

　　周山更一頭霧水：「什麼賭坊，我根本不認識你。」

　　張七叫罵的時候，其實心裡也有點疑惑，之前去見周山，嚇唬他的時候，周山是唯唯諾諾，雖然沒有承認欠錢，但也不是像這回這樣，堅決否認，聲稱不認識他。

　　怎麼……

　　顏如玉看出他的疑惑，也確認撒謊的人是他。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顏如玉擺手，宋平上前。

　　宋平穿著侍衛服，此時走到張七面前，肩膀一縮，腰微彎，就變成一副畏首畏尾的模樣。

　　他聲音小小的：「我警告你，趕緊想辦法弄錢，都進王府了，還騙不出錢來？」

　　他說的，都是張七說過的話。

　　張七眼睛睜大。

　　顏如玉冷笑：「從始至終，你見的人就不是周山。」

　　張七：「！！」

　　「到底為何？」霍長鶴擰眉，「如實說來，否則的話，本王可不會像曹刺史那般客氣。」

　　他一招手，宋平立即恢復侍衛神態，一腳踢在張七腿上。

　　張七站立不穩，撲通一聲跪下，膝蓋砸在地上，痛得他吡牙咧嘴。

　　顏如玉看著他：「如實說。」

　　張七緩一下，喘兩口氣：「王爺王妃明鑒，小人……就是奉命找周山要錢，別的不知啊。」

　　「你是不知，還是想替主子隱瞞？」顏如玉輕笑一聲，「你還不知道吧？你主子也在王府。」

　　張七錯愕擡頭。

　　宋平道：「就在隔壁院子。」

　　「或者，讓他先說，」霍長鶴冷然道，「讓他把一切罪責推到你身上，他什麼都不知道，皆是你所為，讓你當個替罪羊。」

　　張七臉色泛白。

　　他的確心存僥倖，就是想著主子沒事，已經察覺他沒有回去的異常，想辦法救他。

　　可萬沒想到，主子也被抓了。

　　這……

　　他該怎麼辦？

　　見他不語，顏如玉思忖道：「既然這樣，那就先審白公子。」

　　顏如玉給宋平遞個眼色，宋平把張七捆上，嘴也堵上，押到牆邊。

　　這幾個院子沒人住，經常用來關押來的人，宋平他們就在幾道牆上把幾塊磚挖鬆動，需要的時候能抽出來，從洞裡看到另一邊。

　　白公子坐在地上，一夜沒睡，實在迷糊，靠著樹半醒半睡。

　　昨天晚上被帶回來之後，就被打了一頓，現在是鼻青臉腫。

　　聽到動靜，立即強打精神睜開眼。

　　見是顏如玉和霍長鶴，抿唇不語。

　　顏如玉已經看出來，此人並不是什麼意志力強的人。

　　好賭，好色，能有什麼意志力。

　　顏如玉直接道：「最後一次機會，知道什麼說什麼。」

　　白公子嘆口氣：「王妃，我承認，我是好色，但我也不至於殺人。」

　　「我這傷，其實就是一點點樂趣。」

　　顏如玉面不改色：「這麼簡單？」

　　「就是這麼簡單。」

　　「認識張七嗎？」顏如玉突然問。

　　白公子的注意力還在姦殺案上，突然又轉到張七。

　　他在這方面沒準備。

　　愣了一下，回答說：「認識啊，我賭坊裡的一個打手。」

　　「怎麼了？」

　　「你讓他找周山要錢？」

　　白公子眉心一跳，知道張七，還知道周山，他們到底知道多少？

　　不過，又聽顏如玉說，張七找周山要錢，心頭又鬆了些。

　　「張七是打手，負責看場，也負責要錢，賭場裡欠錢的人那麼多，我不可能每個都盯著要。」

　　「至於什麼……周山，我不知道，許是他負責的一個賭徒吧。」

　　「怎麼了，王妃，張七犯事了嗎？」

　　顏如玉未答，白公子趕緊撇清關係。

　　「他乾的事，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