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過,真的打不過!
裴鋼吐了口血水,徹底服了。
紫袍軍不愧是天下雄兵,三倍的大焱精銳,依舊被人一戰打崩了。
不過對於裴鋼來說,也是好事!
前幾日,顧道奪取紹康城。
南越軍隊撤往南定城,先行開路的紫袍軍,正好跟分兵略地的善財軍師碰上。
善財軍師心說,太好了,報仇的機會來了。
上次被你埋伏,打了個措手不及,這次面對面且人數相當,看我怎麼收拾你。
「兒郎們,殺妖魔,積攢功德啊!」
善財軍師怒吼著舉起長矛,身先士卒,沖向紫袍軍。
紫袍軍看到敵人衝過來,反應很平淡,主帥下達命令,士兵緩緩列陣。
半日之後。
善財軍師重傷,帶著兩千人逃出戰場,投奔了正在攻城的禦道良師。
一聽是紫袍軍,幾路兵馬立即匯合,商議對策。
「剛收到消息,顧公攻破了紹康。這些紫袍軍應該是一股潰兵,屬於困獸猶鬥。」
白蓮菩提說說道。
「什麼?紹康破了?確定麼?」裴鋼震驚的問道。
在他看來這不大可能。
縱然給他十分佩服顧公,也不會認為他能攻破紹康,這消息怕是有誤。
「錯不了,消息是信得過的人傳來的,所以這支軍隊應該是潰兵,困獸猶鬥兇性大發。」
白蓮菩提篤定的說道。
「如此說來,無論是士氣還是人數,優勢在我,這一杖我覺得可以打。」
禦道良師眼神灼灼的說道。
紫袍軍事南越的根基之一,要是吃掉他們,那南越再也沒有軍隊敢當著大焱開疆拓土。
禦道良師說著,給了白菩提一個眼神。
白蓮菩提立即明白禦道良師眼神的深意,南越若是滅國,就面臨一個新的情況。
那就是跟大乾搶時間,儘快吞併南越的地盤,吃到嘴裡的才是自己的。
但是這話,裴鋼當面沒辦法說得露骨。
「擊敗紫袍軍,名揚天下。」白蓮菩提激動地說道,不能人讓裴鋼想到這一點。
用擊敗紫袍軍的虛名誘惑他。
三師合作多年,一個眼神就明白彼此想什麼。
「對,吃掉這些潰兵,我們就可以名揚天下,跟裴將軍打一場吧!」
禦道良師也說道。
「對,幹掉他們,名揚天下。」善財軍師跟著說道。
他們在忽悠裴鋼,給他們帶兵打紫袍軍。
因為三個人都心知肚明。
忽悠人他們有一套,兩軍對陣指揮作戰,裴鋼比至少他們多兩套。
裴鋼表面迷茫,心中卻已經猜透了他們,三個老狐狸,當我不知道你這麼想幹什麼?
「好,優勢在我,那就打一場。」
裴鋼同意了。
雖然他知道三人的目的,但是機會難得,他太想跟紫袍軍這樣的天下強軍打一場,檢驗自己的本事了。
他答應後,三師立即把大焱的六萬軍隊全交給他指揮,南下搜索紫袍軍。
很快就找到了。
紫袍軍好像也在找他們。
六萬對兩萬,一場大戰徐徐展開。這六萬人有四萬是裴鋼親手訓練的。
他信心十足。
留下一萬做預備隊,中軍三萬,左右翼各一萬,緩緩朝著紫袍軍包圍過去。
眼看呈包圍之勢,誰能想到,紫袍軍突然掉頭跑了。
「追!」
裴鋼一看對方跑了,毫不猶豫地追,這附近就沒有可埋伏的地形。
所以他以為對方怕了。
一口氣追了二十裡,裴鋼發現壞了。
大焱軍隊的陣型亂了,跑得快的和跑得慢的脫節了,而且相互之間位置完全亂套。
甚至有的大焱兵追得太開心,根本沒顧及陣型,已經找不到自己的隊伍了。
太亂了。
一旦對方趁此反攻,就是滅頂之災。
「停下,整理軍隊。」
裴鋼大聲喊道。
晚了,怕什麼來什麼。
紫袍軍營掉頭了,趁著大焱軍亂的時候,一個衝鋒就直接打穿了軍陣。
大焱軍徹底亂了。
就連裴鋼自己都被砸了一鎚子,一邊跑一邊吐血,好不容易甩掉追兵。
一查人。
三師命大都還在,但是殘兵不到一萬了。
「上當了,不追好了!」
裴鋼自責地說道。
「別自責了,不追也打不過,頂多就是讓他們多費點勁,最後還是戰敗。」
禦道良師疲憊地說道。
如果是勝負五五開,被打敗了,那一定鬧心。
但是遇上絕對實力,被人按在地上揍,那就不鬧心了,反而有一種坦然。
三個人雖然忽悠裴鋼幫他們打仗,但是還沒到不顧事實,推過攬功的地步。
「沒錯,我算看明白了,他們不是人,都是活牲口,背著幾十斤的甲胄兵器,跑了二十裡還能戰鬥。」
「是我們的兵不行,追了二十裡,先掉隊三成,又徹底亂了陣型。」
白蓮菩提說道,他已經開始反思了。
裴鋼先吐了兩口血,然後慢悠悠地躺在地上之後,這才開口說道:
「但是這樣的強軍,被顧公從都城裡面打出來,那你們輸顧公帶的兵有多強?」
三個人沉默了。
裴鋼又吐一口血。
心說,明明是三根擀麵杖,還要覺得自己生了七竅玲瓏心,現在找到自己位置了?
先前三師的謀劃,他要是看不明白,就白跟公爺混了。
能借大焱的手,滅掉紫袍軍最好,給公爺省力氣,被紫袍軍擊敗也好。
讓他們看看差距。
三師沉默不語了,心裡怎麼堵一塊東西?
大乾京城。
顧道的奏摺到了。
太後看過摺子之後,終於鬆了口氣。
因為奏摺很詳細,與陸續回來的消息相互印證,顧道沒撒謊。
從竇慶山和魏宗保交兵權喀什,一直說道拿下紹康城,和南越皇帝主動被俘。
奏摺最後。
顧道請朝廷擇人安置江南,他請求回京拜見陛下,太後心裡的一塊石頭落地。
回來拜見新帝,不過是個說法,表明一下自己對新帝和太後聽政的支持。
此時的顧道手握三鎮重兵,有了他的支持,朝廷的反對聲音會少很多。
「顧道想回來拜見陛下,諸卿以為如何?」
太後不動聲色地問道。
袁琮和幾位尚書都在,也看過奏摺副本,唯獨缺少了同樣是輔政的鄭國公。
因為他被禁足了。
以上朝為借口,偷跑出來約軍中老部下喝酒,被孫女給抓了現行。
其實大家都知道,被孫女禁足就是個玩笑。
鄭國公一向不理政務,隻有出現跟軍情有關的大事,他才露面前露個面。
這次顯然也不想參與這些事。
顧道要回來,這是件好事,證明他不貪戀軍權。
可是也有個問題。
"太後,顧公若是回來,江南之地誰來鎮守?"李渠問道,語氣之中帶著濃濃的擔心。
太後剛才光顧著高興,忘了這個問題了。
魏無極和李重死了麼,萬一顧道回來他們出現,誰能鎮住局勢無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