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寒今天穿著一件雪白的襯衫，勾勒出精壯的腰身，這雪白的顏色十分減齡，褪去了上位者的威嚴和冷厲，使他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這也是燦燦敢上來搭訕的原因。

　　她當然也有私心，這個帥哥簡直人間絕色，她的視頻絕對會爆紅，到時候粉絲噌噌的長，也就代表著金錢也噌噌噌的長，要是能順便要到這帥哥的手機號就更好了。

　　她心中打著小算盤，卻沒想到男人隻是冷冷的看她一眼，語氣疏離：「不想。」

　　「誒……」燦燦趕緊道：「你別這樣啊！我真不是騙子！我可以把我賬號給你看的！再說了，拍支視頻我能騙你什麼啊？」

　　姜咻趕緊拉住了傅沉寒的胳膊，道：「這位姐姐，不好意思，我叔叔不喜歡鏡頭。」

　　燦燦看見姜咻，抿了抿唇：「……你是他侄女兒？」

　　姜咻剛想說話，傅沉寒已經不悅道：「關你什麼事？滾開。」

　　燦燦還從來沒有被這樣對待過，咬了咬牙，轉身走了。

　　姜咻嘆口氣：「你對人家那麼兇做什麼？」

　　傅沉寒道：「聒噪。」

　　頓了頓，又說：「你以為叔叔對誰都這麼溫柔？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東西。」

　　姜咻笑著說：「是是是，您對我最好啦！那您現在可以給我買一包鴿食兒嗎？我也想喂鴿子！」

　　「……」於是傅沉寒給姜咻買了包鴿食兒，用的還是姜咻的錢——寒爺出門，最多帶張卡，從來沒有現金，賣鴿食兒的小販一聽他要刷卡，都震驚了：「我這東西就五塊錢一包，刷卡……就算了吧。要不微信？支付寶？」

　　傅沉寒：「……」

　　他都沒有。

　　貧窮寒爺，在線丟人。

　　姜咻忍不住笑，從自己的包包裡掏了五塊錢給攤主，接過了鴿食兒：「你們霸道總裁都不帶現金出門的嗎？」

　　「什麼霸道總裁？」傅沉寒嘖了一聲：「現金臟，不知道輾轉過多少人的手，在什麼地方待過，我基本不用現金。」

　　其實霸道總裁這個詞兒，還是姜咻近幾天來知道的，殷緋是個十分有少女心的姑娘，愛好之一就是看小說，她那兒有很多《霸道總裁愛上我》《逃吻小甜心》《惡魔少爺的落跑嬌妻》之類的書，安利給了姜咻和聞細辛，聞大小姐畢竟是個能給自己剃光頭的狠人，欣賞不來這些少女情懷，姜咻倒是看了一點，覺得書中的那些動不動就說「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的霸道總裁，跟傅沉寒比起來可就真是小巫見大巫了，傅沉寒可比他們有氣場多了。

　　見傅沉寒沒有多問的意思，姜咻也就沒解釋，將手中的鴿食兒拆開，抓了一點在手心裡，立刻就有鴿子來啄食。

　　姜咻眯著眼睛，問：「叔叔，這些鴿子都是人養的嗎？」

　　「嗯，」傅沉寒道：「廣場專門養的，吸引遊客。」

　　姜咻蹲在地上，看著那些雪白的鴿子，道：「我小的時候，有一個夢想，我想要變成一隻飛鳥，不停的往南飛，找到溫暖的巢穴，可以在空中起舞，也可以在枝頭歌唱。」

　　傅沉寒知道她說的是她剛被接到姜家的時候，他看的資料上，年僅十歲的姜咻，被接到了豺狼虎豹環飼的姜家，恐懼的不能自已，就像是一隻被獵人囚禁在籠中的鳥，渴望自由，拚命的想要逃跑，但是她太小了，保姆對她來說都是不可撼動的大山，每次被抓住，姜世源都會打她一頓，讓她遍體鱗傷。

　　後來她漸漸地明白，即便自己逃出了姜家的這個牢籠，外面還有更大的牢籠，不論怎麼樣，都是一樣的。

　　傅沉寒揉了揉姜咻柔軟的長發，道：「你十歲的時候，我已經執行過很多次任務了，剛開始的時候衝動又魯莽，不肯聽人勸，有很多激進的想法，也有很多次因為自己的形而上學而九死一生，後來有一天，有一個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死去了，我才明白過去，天地即為牢籠，他人即為地獄，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去探究的，一旦探究的過深，你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姜姜，即便你變成了一隻飛鳥，也還是會有獵人對你虎視眈眈，你可能會像這些鴿子一樣被抓回來養在這裡，從遊客的手中乞食……所以，永遠不要後悔自己的決定，哪怕你當時選擇了另外一條路，也不見得就比現在好多少。」

　　傅沉寒難得說這麼多的話，姜咻有點獃獃的，半晌才點頭：「……嗯，我知道了。」

　　傅沉寒餘光看見什麼，道：「你在這裡等我。」

　　姜咻點頭：「好的哦。」

　　她繼續給鴿子餵食，等了一會兒，傅沉寒便回來了，手裡那這樣一個與他格格不入的兔子形狀棉花糖，大大的一個，還是粉紅色的。

　　姜咻驚呼了一聲。

　　傅沉寒把手裡的糖遞給她，道：「這些東西對身體不好，少吃一點。」

　　姜咻點點頭，開心將棉花糖接了過來，剛要吃，忽然想起什麼：「你是沒有錢麼？」

　　霸道總裁冷哼一聲，絕不認輸：「我讓平白微信轉了我一千。」

　　姜咻：「……」

　　她笑出聲，用小竹籤叉了一點棉花糖，遞到傅沉寒唇邊：「您一定沒有吃過棉花糖吧，嘗嘗看？」

　　傅沉寒垂眸看了眼那團棉絮一樣的東西，毫無胃口：「不必。」

　　姜咻也不勸，將糖塞進了自己嘴裡，其實除了甜味也沒有其他的特別之處，棉花糖並不好吃，但是很多時候，吃東西吃的其實是一種情懷。

　　兩人在廣場上逛了一會兒，衛叔的車到了。

　　回到重夢水城，姜咻打開微博看了下如今的微博熱搜，之間鄭小源花錢買的那些熱搜還掛著，但是因為這件事影響太惡劣，自然熱度也不容小覷，熱搜前二十有十個都是跟姜氏葯業造假藥有關的。

　　網民們自然又對此進行了口誅筆伐，姜氏葯業的股票直接跌停，還有人到姜氏葯業的公司門口拉橫幅，員工們都不敢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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