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願。」薄聿珩放下手，語氣警告，「不準沒大沒小。」

　　應如願總算閉嘴了。

　　薄老爺子說得沒錯，她也承認，自己這兩天是有點兒瘋的。

　　這些話，她平時哪裡敢說？

　　但打開話頭後，她後面就不怕了。

　　就像是薛定諤的貓。

　　打開盒子之前，誰都不清楚裡面的「貓」是什麼樣的？要打開後才能知道，原來這麼鬧也沒關係，天也不會塌下來，她就肆無忌憚了。

　　人果然是，學乖難，但學壞隻要一瞬間。

　　薄聿珩按捺下被以一敵二的妹妹氣惱到的心緒，喉結滾動，表情深沉，問：「葉行查得怎麼樣？」

　　葉行是葉言的親弟弟，也是和薄聿珩一起長大的。

　　隻不過葉言擅長動腦，而葉行擅長動手。

　　半年前，薄聿珩在非洲某國視察一個基建項目時，不幸遭遇當地的恐怖襲擊，葉行保護薄聿珩傷了內臟，所以一直在養傷，最近才康復。

　　而康復後第一個任務，就是調查這件事。他按照薄聿珩的指示，查得非常詳細，葉言代為回稟。

　　「葉行先是確認了昨晚每個傭人的位置，互相可以作證的排除，剩下幾個沒有不在場證明的，也逐一核實了他們的解釋，解釋得過關的排除，最後剩餘的可疑人員為零，所以暫時沒有發現誰跟應小姐有關係。」

　　薄老爺子自然不相信，認為是薄聿珩包庇。

　　他正要說什麼，薄聿珩嗓音微涼：「爺爺，我還在問話。」

　　薄老爺子握緊拐杖，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下。

　　葉言繼續說：「葉行還按照您的吩咐，去提取程小姐衣服上的指紋，看是否真如程小姐所說，有人搬運過她的身體？」

　　「但一問才知道，昨晚程小姐想衝上去打應小姐的時候，被兩個傭人按住了，後來夫人派人將程小姐關起來的時候，又有兩個傭人押送了她，等於說，前後有四個人碰過她的衣服，所以無法提取有效指紋。」

　　應如願：「哼。」

　　讓你衝上來打我。

　　薄聿珩拿眼神警告妹妹，適、可、而、止，不準再得理不饒人。

　　程硯心又氣又悔！

　　「老太爺的房間和被褥也是同樣道理，老太爺昨晚就讓人換掉了床上四件套，所以也沒能提取到指紋。」

　　薄老爺子是嫌棄被程硯心躺過才要換……

　　葉言拿出一張A4紙：「您讓溫醫生去抽了一管程小姐的血液做檢驗，檢驗結果也出來了，沒發現程小姐有中迷藥的跡象。」

　　「而程小姐自訴自己是被應小姐掌擊後腦勺暈倒，溫醫生也檢查了，但同樣沒有發現有外傷痕迹，不過溫醫生也說，事情已經過去幾個小時，痕迹有可能自愈，總之，也是無法確認。」

　　薄夫人皺眉，這麼聽下來，答案不是「否認」就是「不確定」，沒有能證明程硯心無辜的證據出現……怎麼感覺程硯心又變得可疑了？

　　……薄夫人耳根子就是軟，很容易被引導，也很容易被說服。昨晚幫應如願是這樣，剛才因為程硯心的哭泣有些心軟也是這樣。

　　薄聿珩淡淡：「通訊記錄呢。」

　　葉言點頭：「有的，葉行也去檢查了應小姐的手機，並且用一些技術手段，恢復了『最近刪除』，但無論是電話還是信息，都沒有可疑的地方。」

　　應如願目光微閃，還好他們沒有去檢查程硯心的手機……

　　薄聿珩手指在沙發扶手敲了敲：「查傭人，查指紋，查血液，查傷勢，查手機，大家還有別的思路麼？還覺得哪裡能再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