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紹不堪忍受「欺負」，罵罵咧咧地起身，說要下樓抽煙。

　　應如願接過沈確削好的蘋果，去洗了洗，切成四塊，一人兩塊，遞給沈確。

　　沈確伸手來接的時候，她認真地說。

　　「我真的不覺得，我小時候給了你一碗碗仔翅，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一定要說我是的話，那我也可以說，你以小綠的身份幫了我那麼多，也是我的恩人，可這麼一來，你又會覺得我去鬥獸場救你，又成了你的恩人……」

　　她好笑，「我們一定要這麼一環扣一環，一報還一報嗎？我們就不能，隻是朋友嗎？」

　　沈確皺眉：「我們當然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你就多學學賀紹的『不要臉』，不要把我們的情分算得那麼清楚，朋友交往又不是數學題，可以用簡單的加減乘除算清楚。」

　　應如願揚起唇，「是吧？」

　　沈確先是一怔，然後一笑，靠在床頭，又恢復熟悉的散漫。

　　「我本來就挺不要臉的，我主要是不想你太在意，才跟你說這些，既然你都不在意，那我當然也不會在意。」

　　「我還在想，等我的傷好了，就去瑞士找你，給你當保鏢，讓那個葉行回薄聿珩身邊去，但你要給我發工資，工資也不能低於葉行的。」

　　「畢竟我現在已經沒有收入來源了，而我除了催債也不會幹別的，找不到正經工作，隻能賴著你了，小小姐。」

　　應如願欣然同意：「可以啊，我還有員工福利呢。」

　　「什麼福利？五險一金？」

　　「五險一金算什麼，我會幫你給沈學文『送終』，不止，我們甚至可以想，把整個『地下』一鍋端了。」

　　沈確微微眯起眼，這種福利可太令人期待了：「成交。」

　　應如願將蘋果給他，自己也咔哧咔哧吃起來。

　　「對了，你重新找護工了嗎？要是沒有，我讓賀媽媽幫你找一個，我覺得賀紹找的都不靠譜。」

　　「有啊，就是上次那個，試用期通過了。」沈確微笑說。

　　「沈小花？」應如願不理解，「你確定她沒問題嗎？」

　　沈確悠悠道：「不確定不行啊，她說我欠她一條命，得還她。又不是人人都像你，不在意區區救命之恩。」

　　「好的吧。」

　　應如願相信他心裡有數。

　　天快黑了，賀紹打電話讓她下樓回家。

　　賀紹把車開到醫院門口，副座車門自動打開，應如願坐了上去。

　　「抒情完了？」賀紹啟動車輛，他身上沒有煙味，他出門不是為了抽煙。

　　應如願系好安全帶：「我就知道你出門是想給我們騰地方，方便我們說話。」

　　賀紹得意：「那是，哥我如此有情商，我要在場，你們肯定說不了貼心話。」

　　應如願呼出一口氣，吹起額前的頭髮：「但我還是很生氣沈學文做的事，怎麼會有這種雜碎，竟然還逍遙法外……」

　　「你說他在哪個醫院呢？我們能不能僱人去拔了他的氧氣管？或者給他的輸液瓶裡加點敵敵畏什麼的？」

　　賀紹驚恐地看了她一眼。

　　「我的天，你現在的思想很極端啊。」

　　賀紹怕了她了，「我勸你不要亂來，小黑蓮花，搞不到就遺留下什麼把柄，他們反手把你送進去。」

　　應如願：「嘖。」

　　車子遇到紅燈，賀紹停下來，盯著前面五光十色的霓虹燈，

　　「但我也覺得不爽……我們放把火，把鬥獸場燒了吧？」

　　！應如願眼睛一亮。

　　·

　　雖然沈學文人躺在醫院生死不知，雖然上一次鬥獸場出了事，但這一點都不影響那群喜歡獵奇的富豪對這項「活動」的熱愛。

　　修整了一個月後，鬥獸場重新拉開帷幕，依舊座無虛席，群情激昂，熱烈地欣賞演出，直到不知誰大喊一聲。

　　「著火了！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