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奪回家產,資本家大小姐下鄉邊疆

第29章 重生者

  車輪碾過鐵軌,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林知南低頭翻著書,目光卻透過額前碎發的縫隙,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對面座位的人。

  ——不對勁。

  前世這趟火車上,對面坐著的應該是個齊耳短髮的小姑娘,說自己是「被分到衛生所當衛生員」。

  當時車上的知青都很羨慕她。

  因為普通兵團知青每月是30斤糧食,大部分是粗糧,罕見葷腥。

  而衛生員享受技術崗補助,每月多5斤細糧票(可換白面),每周有1次肉罐頭供應。

  衛生員的宿舍也是單獨的,知青則是大通鋪。

  隻是,後來林知南聽說這個小姑娘在某個風雪夜出診,再也沒回來,連隊的人隻找到一隻被狼撕爛的醫藥箱。

  可現在,對面坐著的是顧清如。

  是的,林知南她,重生了。

  上輩子,她死在邊疆天山山脈的一處懸崖下。

  那時,知青點陸續有人出現怪病——頭暈、嘔吐、皮膚潰爛。

  她略懂醫術,懷疑是水源污染,便獨自上山尋找解毒的草藥。

  結果,被人從背後推下了懸崖。

  臨死前,她隻記得自己拚命抓住兇手的手腕,指甲深深掐進對方的皮肉裡。

  林知南的目光隱晦地掃過眼前的幾人。

  因為懂醫,她很快發現了知青生病的秘密,她將這些發現全都記在了日記本裡,也許她的死和日記本有關。

  能知道她的秘密還暗害她的,隻能是前世和她走的近的幾個人。

  是誰偷看了她的日記本?

  陶翠蘭,熱情開朗的滬郊姑娘,上輩子和她同宿舍,總是幫她鋪床打水,但是這也不能排除她暗中告密的可能。

  周紅梅,和他們一個宿舍,嘴甜心狠,最愛打小報告。

  張志強,和他們一個連隊,表面穩重,實則內裡藏奸。

  徐曉陽,沉默寡言,前世就沒怎麼說話,這個人後來沒有和他們分在一個連隊。隻是聽說徐曉陽後來慘死,但不知原因。

  ……還有顧清如。

  ——這個上輩子根本不在火車上的女人。

  林知南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書頁。

  上一世是誰殺了她?

  「嘔——」陶翠蘭突然捂住嘴,臉色煞白。

  「暈車了?」周紅梅遞過茶缸,「喝點熱水!」她又重新去打了熱水,這一回手很穩。

  林知南從包裡摸出一小包藥粉:「我帶了點草藥,能止吐。」

  ——她在試探。

  上輩子,她就是因為給生病的知青配藥,才被人盯上。

  周紅梅的眼神閃了閃:「你還懂醫?」

  「不是很懂,」林知南淡淡道,「我家鄰居是中醫,看過一些。」

  顧清如忽然擡頭,看了她一眼。

  「我這有暈車藥,吃這個吧。」張志強從包裡翻出了暈車藥,拿了一粒給陶翠蘭。

  周紅梅瞄了一眼張志強的行李:呀!你帶這麼多黃連素?

  張志強急忙合上箱子:父親在製藥廠工作,擔心我生病才給我多帶了些。

  到了午飯時間,大家拿出了自己家裡給備的食物。

  張志強的搪瓷飯盒是滿滿一盒炒飯,米油飽滿,深處壓著一截臘腸。

  陶翠蘭、徐曉陽、林知南啃著幹硬的窩頭,就著熱水往下咽。

  周紅梅的鋁飯盒裡,醬油拌面已經坨成了一團,蔫巴巴的麵條上零星粘著幾粒蔥花。

  她拿筷子攪了攪,?看著就難以下咽。

  她偷眼瞥向斜對面的張志強。

  他的飯盒裡,?臘腸炒飯油光發亮,肥瘦相間的臘腸片泛著誘人的紅褐色,米飯粒粒分明,裹著金黃的蛋花。

  更過分的是,他居然還有半顆鹹鴨蛋,筷子一戳,紅油就溢了出來。

  周紅梅的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張志強看向顧清如,看見顧清如拿出的是半個二合面饅頭夾腐乳,樸素得不能再樸素。

  他憐惜的看向顧清如,「顧同志,我帶的飯多,吃不下,分你一些嗎?」

  顧清如搖搖頭,低頭啃著自己的饅頭。

  「張同志,你吃的什麼,看上去好香啊。」

  周紅梅趕緊接話,眼睛死死盯著張志強飯盒裡的臘腸。

  張志強筷子一頓,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一個敷衍的笑:

  「家裡隨便準備的,沒什麼特別的。」

  說完,他低頭猛扒兩口,三兩下把飯盒裡的炒飯掃了個乾淨,連一粒米都沒剩下。

  擺明了不想分她一口。

  周紅梅嘴角抽了抽,心裡暗罵一句「小氣鬼」,臉上卻還掛著笑:

  「哎呀,張同志吃飯真快,不愧是工人階級的子弟,作風就是利索!」

  張志強擦了擦嘴,沒接話,隻是把飯盒蓋「咔嗒」一聲扣上,塞回挎包。

  周紅梅撇撇嘴,低頭攪著自己那碗醬油麵,越攪越沒胃口。

  憑什麼他就能吃這麼好?

  她眼珠子一轉,忽然瞥見坐在角落的顧清如。

  周紅梅心裡頓時平衡了點,明顯自己的醬油麵要好一些,她故意揚聲道:「顧同志,你就吃這個啊?也太艱苦了吧!」

  顧清如頭都沒擡,淡淡「嗯」了一聲,繼續慢條斯理地啃饅頭。

  周紅梅討了個沒趣,悻悻地收回目光,又瞥向張志強的方向——

  他已經從包裡悄悄摸出一顆大白兔奶糖,剝開糖紙塞進嘴裡。

  周紅梅:「……」

  更氣了。

  顧清如聞著各種混雜在一起的味道,實在裝不下去,將飯盒一收,拿著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廁所排隊半小時,顧清如終於擠進廁所隔間,門栓「咔嗒」一聲扣上。

  火車廁所的蹲坑直通鐵軌,凜冽的風從黑黢黢的洞口倒灌上來。

  廁所裡來回晃蕩很難蹲下不說,廁所裡的氣味也一言難盡。

  隻是稍微停留了一會,就聽見外面不斷有人砸門:「掉茅坑裡了?快點兒!」

  她沒理會,閃身進了空間。

  還好空間有廁所,不然真是崩潰死。

  解決完個人需求,天井裡陽光正好,她抓起就著玻璃罐裡的涼白開喝了一大口。

  跺跺腳,才覺得好一些,空間的空氣都比火車的好。

  顧清如推開廁所門,迎面撞上七八雙焦急的眼睛。

  排隊的人牆自動分開一條縫隙,她側身擠過。

  無視其他人焦急的目光,顧清如朝著餐車車廂走去。

  然而她發現想要朝餐車走真是寸步難行。

  車廂人滿為患,行李架上、座椅底下全躺滿人。

  汗臭味、煤油味混雜著一絲嘔吐腥味。

  當然,還有先進青年在高聲背誦著語錄。

  借過。她第n次重複時,聲音已經啞了。

  餐車的門框終於出現在視野裡,

  她排到窗口,炊事員頭也不擡要什麼?

  一碗陽春麵。?

  「一毛二加2兩糧票。」

  顧清如接過炊事員遞來的飯盒。

  她餘光掃向餐車角落——

  敏銳地發現,那個戴藍布帽的男人,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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