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奪回家產,資本家大小姐下鄉邊疆

第267章 為何非來不可

  天剛亮,地平線泛出青灰色的光,寒氣仍沉沉壓在曠野上。

  營區裡傳來早起的士兵操練的口令聲,遠處的炊煙裊裊升起,炊事班的飯香也飄進了食堂。

  顧清如坐在食堂一角,正低頭吃著熱騰騰的玉米糊,手裡拿著一個窩頭。

  突然,門口有人探頭進來喊:「顧清如,有人找。」

  她一愣,快速喝完玉米糊,放下碗筷,擦了擦臉和手,走到食堂門口。

  晨光下,宋毅正站在那裡。

  他穿著一身挺括的軍裝,臉龐線條分明,眉眼英挺,嘴角掛著一抹溫和的笑意,整個人透著一股沉穩又不失英氣的氣質。

  他站在那裡,像一株挺拔的松樹,帶著初春的氣息,讓人眼前一亮。

  不少營部的女兵經過時,都不自覺朝他的方向看去。

  顧清如心頭一動,之前因為劉玉香帶來的不快與煩惱,彷彿一下子被風吹散了。

  宋毅看到她,腳步自然地迎上去。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穿著一身藍色合身棉襖,襯的皮膚很白,梳著兩個黝黑的麻花辮,眼睛亮晶晶的,

  宋毅眼神裡閃過一絲柔和,「抱歉,年底這段時間很忙……你年過得怎麼樣?」

  顧清如笑了笑,聲音輕快,「挺好的,我和周紅梅、郭慶儀她們一起包的餃子。你呢?大年夜吃餃子了嗎?」

  宋毅沒直接回答,而是低聲說:「你送我的鋼筆和手套,我很喜歡。」

  顧清如一怔,隨即臉頰微微泛紅,低下頭。

  這是他們確定關係後,第一次見面。

  真正見到他,還是有些緊張,像是心底藏著的小秘密,忽然被他輕輕翻開了一頁。

  宋毅站在她面前,看著她低頭的樣子,心裡也泛起一陣柔軟。

  「沿著操場走走?」

  「好。」這時候操場上有不少去上工的人。

  兩人並肩走著,宋毅突然開口,語氣異常認真,

  「劉玉香是我母親遠房表姐,因為有這一層關係,我才托她當介紹人。我並不知道她會那樣……那樣自作主張。」

  他頓了頓,眉頭微皺,聲音裡透著一絲歉意,「我知道她說了一些關於我們家的事,抱歉,希望沒有給你帶來影響。我父母不是強勢專橫的人。並且,早在王振軍遇襲之前,我就和他們說過你的事情,他們對你的態度是很歡迎的。」

  顧清如微微一愣,原來宋毅這麼早就和他父母說過她的事情,他真的是很認真在回應她之前說過的話。

  宋毅看著她的眼睛,語氣堅定:「我不想因為劉玉香的一些話語影響到我們的關係。我的事情,我可以做決定。」

  顧清如靜靜聽著,心頭那根緊繃的弦,彷彿被他這一番話輕輕撥動,緩緩鬆了下來。

  她一直擔心的,就是宋毅的家庭因為她的出身不接納她。現在,他親口說了,這件事他可以自己做決定,他不是被動的,他是清醒的,是堅定的。

  這段時間顧清如心裡的糾結一下子被撫平了,一直壓在心口的烏雲似乎也消散了,她看著他,眼裡泛起一絲柔軟的笑意,「我相信你。」

  至於那輛自行車的事情,她已經有了打算,不告訴宋毅。

  宋毅難得來營部,不想因為劉玉香破壞了今天的氣氛,也不想讓宋毅為難。

  兩人沿著操場慢慢走著,晨光灑在他們身上,微風拂過。

  不遠處,幾個正在晨練的小戰士遠遠望著他們,放慢了腳步。

  「快看,那是顧衛生員,旁邊的是她對象?」

  「天哪,她有對象了?」

  「這畫面......太美好。」

  一個瘦高個的戰士差點撞上木樁,揉著眼睛喃喃:「我還單身呢……團婦聯怎麼從不給我介紹這樣的對象……」

  旁邊戰友冷笑一聲:「別做夢了,你拿什麼比?人家那是俊男美女,站一塊兒就像宣傳畫裡走出來的,『革命伴侶,志同道合』!」

  另一人嘆氣:「唉,我昨天才交了入團申請書,今天心靈就遭受雙重打擊……」

  他們一邊跑步一邊偷瞄,眼神裡寫滿失落與羨慕,連步伐都亂了節拍。

  教官一眼看出端倪,沖他們身後吼道,「打起精神來!一個個蔫頭耷腦的,是沒吃早飯還是丟了魂?!」

  小戰士們嚇得一激靈,趕緊挺直腰闆,喊著口號繼續往前沖。

  不遠處,一輛吉普車在營部門口緩緩停下。

  車門打開,陸沉洲跳下車來。

  他一身臟污軍裝未換,肩頭還沾著灰痕,領口微敞,臉上帶著些許疲憊,但眼神依舊銳利。他們前夜剛端掉一個藏在廢棄牧站的走私窩點,兩名嫌疑人落網,供出背後牽線人竟與改造農場某名職工有舊。

  本該立刻回師部復命,案卷還沒整理完,他卻在上車前忽然說了一句:「繞一下營部。」

  開車的小陳詫異:「陸隊,您不是說不順路?」

  他沉默片刻,隻道:「順路。」

  其實不順路。多出十七公裡,全是顛簸土道。

  但他沒解釋。

  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何非來不可。

  這幾天,他收到了顧清如寄來的年禮。不是什麼貴重物品,是一些自製的藥粉藥膏,用舊報紙包得整整齊齊,還附了一張字跡清秀的紙條:「前線辛苦,珍重。」

  就這六個字,讓他心頭像是被燙了一下。

  夜裡守哨時他翻出來看過三次。

  火光映著那張紙,他忽然覺得,原來有人記得他在風雪裡奔走,有人在意他會不會凍傷、咳嗽。

  他想,總得親自道聲謝。

  哪怕隻是一句「收到了」。

  於是他來了。

  可當他走進營部大院,遠遠地,就看見了這一幕。

  操場上,晨光正好。

  顧清如正和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正並肩走在操場上,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兩人有說有笑,神情放鬆。

  那個男人微微側頭聽著她說話,唇角帶著輕鬆的笑意。而顧清如正說著什麼,眉眼彎彎,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毫無防備的放鬆與暖意。

  陸沉洲的腳步像被釘在了原地。

  他認出了那個男人,師部後勤的宋毅。他們不久前才在作戰會議上見過,那時宋毅的表情嚴肅認真,此刻卻帶著溫暖笑意。

  一股尖銳的的刺痛感,猝不及防地刺穿了他的兇腔。

  這種感覺十分陌生。

  陸沉洲站在樹下,風掀動他的衣角,手還插在大衣口袋裡,攥著那封未曾送出的回信草稿。

  他忽然覺得,自己這一路風塵僕僕,像極了一場多餘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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