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公社不給力，陳建輝也沒臉說什麼。

　　於是，他毫不猶豫答應了關文如說的，廠裡的銷售，他不插手。

　　隻要有銷路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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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飼料加工廠門口停著一輛部隊的吉普車。

　　關文如穿著利落的工裝，正在檢查車況。

　　副廠長周天磊和庫管部門的車振興到點了就從廠裡出來。

　　車振興手裡還拿著筆記本和合作意向草案。

　　關文如昨天就通知他們今天要出門談合作，讓他們八點在廠門口見。

　　他們還不知道要怎麼去。

　　一出來，周天磊就看到門口的吉普車，眉頭挑了起來，「關廠長，我們今天能用這車？」

　　這可是部隊的車。

　　關文如笑了笑，「我們今天要折騰幾個地方，所以我跟部隊借了輛車。」

　　「那太好了！」周天磊眉眼彎了起來。

　　車振興這時左右看了看，沒見到駕駛員，他問道，「關廠長，駕駛員同志呢？我們等他一起出發？」

　　關文如拉開車門，「等什麼駕駛員？今天我就是你們的司機，上車。」

　　說完，她動作乾脆地坐進駕駛位，拍了拍方向盤。

　　「？？」周天磊和車振興瞬間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微張，難以置信地看著已經坐在駕駛座上的關文如。

　　上車後，車振興聲音都結巴了，「關廠長…您會開這個？這可是吉普車啊！」

　　周天磊同樣震驚，「關廠長，您連這鐵傢夥都能馴服？這可是稀罕本事！」

　　「之前跟我奶奶學過，坐好了啊。」關文如淡定的等他們把車門關上。

　　她熟練地發動引擎，掛擋，松離合，給油，吉普車平穩地駛出廠區大門。

　　車振興坐在後座，看著關文如熟練操作方向盤和檔桿的背影，忍不住再次感嘆：

　　「關廠長，您真是啥都會啊！開機器、辦廠子、當領導，現在連這大汽車都開得這麼溜！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見女同志開汽車！你太厲害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第一次見到關文如，他被她容貌驚艷到了，仗著自己是大隊長的兒子，他或許有那麼些許自信，竟還敢生出了一點心思。

　　後來得知她是團長夫人，他就感嘆她憑藉容貌，確實也能嫁給那麼優秀的軍官。

　　可後來，得知她竟然要辦廠，還能把李大明處理了，還讓公社領導班子大換血，他就覺得她能力真的很強。

　　如今還能出去跟人談個合作，現在還熟練開車。

　　她似乎…什麼都懂

　　什麼都能做的比男人好！

　　所以這一刻，他對於自己冒出過的念頭感到羞恥。

　　這麼優秀完美的女同志，他竟然還敢有過小心思？

　　簡直是自不量力！

　　被誇之後，關文如含著笑開口，「其實開車也沒有那麼難，等過後有機會，以廠裡的名義送你去學，你以後會用得到。」

　　車振興眼眸發亮，「行啊，如果有機會，我肯定好好學。」

　　周天磊坐在副駕，身體隨著車子微微晃動，也連連點頭，語氣充滿佩服：

　　「是啊！真是開了眼了！關廠長，您這本事，放哪都是這個！」

　　他豎起大拇指，「咱們這趟去紅旗和前山，我看有您親自開部隊車去談，這氣勢就足了一半！」

　　關文如專註地看著前方的土路，嘴角微揚，這也是她今天跟部隊借車的原因。

　　她要讓那兩個公社的領導知道飼料加工廠是部隊全力支持。

　　無論是現在還是幾十年後，大家對穿那身綠的人都有信心。

　　關文如可不想聽周天磊和車振興繼續誇她，她連忙開口，「周副廠長，把咱們的合作草案再捋一遍，特別是關於飼料成分、預期效果和初期優惠價格的條款。

　　振興哥，你重點關注一下路線和運輸問題，紅旗公社靠近國道，路況好些，但距離稍遠；

　　前山公社路難走點，但離咱們近，你心裡要有數，以後具體運輸調度，得靠你跟運輸隊協調。」

　　車振興立刻拿出小本子和地圖，神色認真起來，「明白，關廠長！我記著呢，去紅旗公社大概要一個半鐘頭，前山公社大概四十分鐘，但那段山路確實坑多，運輸隊的老牛我熟，回頭我就跟他碰頭商量路線和趟數。」

　　關文如點點頭，「行，這事交給你，我放心。」

　　周天磊也翻開筆記本，「草案沒問題，關鍵點都標出來了，廠長，咱們到了是直接找他們公社主任？」

　　「對，直接找能做主的！」

　　關文如踩下油門，先朝著紅旗公社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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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旗公社主任辦公室

　　紅旗公社的劉主任仔細翻看完關文如帶來的飼料樣品和說明，又聽了周天磊的介紹。

　　他一開始還是質疑，「稭稈粉碎加工，科學配比…這個思路確實好！不過部隊後勤真的在用？效果真有那麼顯著？」

　　關文如頷首，「劉主任，效果數據都在這報告裡，部隊後勤的牛羊，用了將近七個月，平均增重比同期高不少，我們這次來，就是希望能在咱們紅旗公社找個生產隊先試用，眼見為實。」

　　劉主任思考了片刻，他心中果然是信任那身綠的，加上關文如是軍屬，今天又開了部隊的車來。

　　看來，部隊是真支持這廠子。

　　認真想了想，劉主任拍闆，「好！部隊信得過，你們公社和部隊支持的廠子，我們也信得過！

　　這樣，靠近你們公社的大河沿生產隊，我讓他們先拉幾車回去試用！

　　錢，我們公社先墊上！要是真像你們說的那麼好，一個月後，我們紅旗公社跟你們簽長期合同！讓我們所有的畜牧隊都用上！」

　　關文如和周天磊對視一眼，紛紛露出笑容。

　　關文如對劉主任伸出手，「感謝劉主任支持！我們廠一定派技術員全程跟進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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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劉主任辦公室出來，關文如三人迅速前往前山公社。

　　見到前山公社的何主任，關文如等人又仔細說明。

　　聽完，何主任摸著下巴，看著飼料塊，有些猶豫，「關廠長，這飼料看著是挺規整，可…畢竟新東西，我們公社底子薄，社員們經不起折騰啊。」

　　來之前，關文如大緻了解過前山公社，知道是怎麼回事，她點點頭，「何主任，如果你相信我們，可以先試用！效果好了再談長期合作和付款！」

　　何主任雙眸一亮，「試用…那這試用的飼料錢…」

　　「我知道你們前山公社確實困難，為了表示誠意，試用的這一批飼料，我們隻收成本價的一半！等一個月後，您親眼看到效果，覺得值，咱們再按正常價格結算後續的，並且簽訂合同。如果效果不理想，剩下的一半成本價我們也不要了，就當交個朋友！」

　　何主任眼睛一亮，盤算了一下，「這倒是把我們的風險降到了最低，關廠長，你很有魄力啊！」

　　周天磊立馬開口，「何主任，我們關廠長是真心想幫咱們牧區提高產量，您看，靠近山口的躍進生產隊，草場條件中等，比較有代表性，讓他們試試？」

　　何主任沉吟片刻，終於點頭，「那行！就讓躍進生產隊老王頭先拉幾車回去喂！我們公社先給他們隊墊上一半成本價！一個月後見了真章，咱們再談大的！」

　　關文如含著笑，果然沒有人使壞後，這件事很容易解決。

　　畢竟這地方入冬以後，牛羊的口糧是真不夠。

　　如果飼料真有用，對這些畜牧隊來說，那可是解決溫飽的機會！

　　徹底談妥後，互相留了聯繫方式，關文如她們就迅速上車，回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