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飼料銷路問題，關文如心情難得歡快，

　　她這天一下班就開著吉普車回部隊，將車直接開到營區，她往家屬大院走。

　　走了沒一會兒，她迎面撞見剛從衛生隊那邊過來，臉色鐵青的林佳曼。

　　關文如看到林佳曼的瞬間，眼神驟然冰冷，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指節發白。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強壓下心頭翻湧的殺意。

　　林佳曼沒注意到關文如的異樣。

　　見到關文如後，她調整了一下表情，扯出個皮笑肉不笑，習慣性地端起了長輩的架子：

　　「喲，文如啊，這是打哪兒來啊？我聽說你現在都是個廠長了？」

　　關文如抿著嘴，「看來孫子孫女很好帶？你還有時間八卦我的事呢。」

　　「……」提及那兩個有缺陷的孩子，林佳曼神色非常不好。

　　她眉頭皺了起來，沒有應關文如的話，隻說自己想說的，「文如啊，瞧你這一天天風風火火的，累成這樣幹嘛啊？你一個女同志，還是要注意點體統，少在外面拋頭露面。」

　　關文如沒應她。

　　林佳曼自顧自地說下去，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教導』口吻，「要我說啊，你那個什麼廠長，趁早別幹了，女人家家的，管好家裡頭才是正經。

　　當廠長…那是男人該操心的事兒！你老這麼在外頭跑，像什麼樣子？言之他爸知道了，肯定也不高興…」

　　「林姨！」關文如突然打斷她，聲音冷得像冰渣，「大清都亡幾年了，你怎麼還是裹了小腦？」

　　「！」林佳曼一愣，隨即氣的臉漲紅，「你！你說什麼呢？！你敢這麼跟我說話？！沒大沒小！我是你長輩！」

　　「長輩？你也配？」關文如陰狠的眸子盯著她，「管好你自己那張嘴！我愛幹什麼，輪得到你指手畫腳？」

　　「你！」林佳曼深吸一口氣，試圖緩和，但語氣依舊帶著施捨感，「行行行，我懶得跟你計較！文如啊，過去的事呢，就讓它過去吧。

　　我知道你心裡對我們韓家有怨氣，可那都是趙梅那個狐狸精！是她不知廉恥勾引了浩賢，迷惑了他！浩賢他其實沒想對不起你。」

　　「閉嘴吧你！」關文如目光如刀鋒般銳利，跟這種人，她絲毫不講什麼體面，直接開口，「少在這兒放屁！你也好意思說趙梅勾引韓浩賢？

　　呵！懷孕這種事，一個女同志自己就能完成？你兒子韓浩賢是死人嗎？

　　他是被趙梅綁著去的？還是他腦子被門夾了，連褲腰帶都管不住？！你告訴我，他韓浩賢在這樁破事兒裡，到底『無辜』在哪？！」

　　「你！你！」林佳曼被噎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捂著兇口，指著關文如，氣得渾身發抖，「好你個關文如！你簡直不可理喻！不識好歹！看在我家老爺子的面子上，我好心好意跟你們關家說和，你…」

　　「收起你那套假惺惺！」關文如眼神厭惡至極，毫不留情，「別在這裝，我不吃這一套！」

　　說完，她不再看氣得肝疼、幾乎要暈厥過去的林佳曼一眼，徑直越過她，大步離開。

　　林佳曼站在原地，捂著兇口，氣得直喘粗氣，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要死！

　　這關文如要死！

　　……

　　甩開林佳曼，關文如徑直回了家。

　　推開家門，她臉色還是陰沉，徑直走到桌邊，倒了杯水喝。

　　關婉欣聽到動靜，含著笑從廚房出來，「回來啦，今天廠裡的事順利嗎？」

　　剛說完，她就發現關文如的臉色不對勁，臉上的笑瞬間收了起來，「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廠裡的事還是不順利？」

　　關文如放下水杯，聲音帶著壓抑的冷意，「不是廠裡的事，剛剛回來的路上，碰到林佳曼了。」

　　「……」關婉欣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聲音也沉了下來，「她跟你說什麼了？」

　　「呵…可能是怕我太優秀了，所以試圖勸我，別當廠長，說女人就該在家待著，還假惺惺地說什麼過去的事算了，都是趙梅勾引的，韓浩賢無辜！韓浩賢沒想騙我！」

　　「我就知道！」關婉欣眼底戾氣翻湧，但語氣卻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安撫：

　　「這種人典型的死到臨頭還嘴硬！自己生的永遠沒錯！算了，你別為這種髒東西生氣，不值當。

　　你放心，奶奶在呢，她蹦躂不了幾天了，奶奶很快就解決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關文如緊繃的神色稍緩，「奶奶，我知道，您在燒水？」

　　「哎喲，是，我去把幾個暖壺裝滿。」

　　等自家奶奶進了廚房，關文如從空間拿出了晚飯。

　　今天她拿出了白米飯還有兩道菜。

　　等坐下吃飯時，她剛夾了一塊雞翅，還沒咬呢，突然一陣強烈的噁心感湧上喉嚨。

　　她猛地捂住嘴，側過身乾嘔起來。

　　關婉欣立刻放下碗筷，快步走到她身邊，輕拍她的背，「又難受了？這反應怎麼比前些天還厲害了？」

　　「沒…沒事！」關文如嘔得眼淚都出來了，勉強擺擺手，「我緩緩就好，奶奶您先吃飯。」

　　關婉欣看著孫女蒼白的臉和痛苦的樣子，心疼得不行，眼神裡的狠厲幾乎要凝成實質。

　　看來，孫女這是被林佳曼氣到了，情緒上來了，所以反應激烈。

　　林佳曼…趙梅…

　　她該抓緊時間動手了！

　　隻是還差點東風…

　　……

　　關文如這晚沒怎麼睡好，為了不讓自己心中的恨意越來越濃郁，影響到腹中的孩子，她次日一早吃過早飯，就趕緊去了廠裡。

　　隻有讓自己忙起來，她才能不想著那些仇恨。

　　在關文如離開後沒多久，關婉欣趁林佳曼出門，她走進隔壁。

　　一推開門，就見趙梅正半靠在炕上，面容憔悴，眼神空洞。

　　趙梅看到關婉欣，先是一愣，隨即扯出一個充滿怨毒和自嘲的冷笑，「呵！稀客啊！怎麼，你也是來看我笑話的？看看我趙梅現在有多慘？看看我生的那兩個怪物到底有多噁心？」

　　關婉欣面無表情地走近幾步，目光銳利地直視趙梅，「我沒那麼閑，我來…是想問你一句話。」

　　「？」趙梅警惕地眯起眼，「我跟你們關家沒什麼好說的！」

　　「你想不想離開這裡？」關婉欣聲音不高，但足以讓趙梅聽見，「想不想徹底離開國內，離開韓家這些爛攤子？」

　　「！！」趙梅渾身一震，猛地坐直身體，眼睛死死盯住關婉欣，聲音因為激動而發顫，「你…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能去哪？」

　　「港城。」

　　「你！」趙梅瞬間瞪大了眼睛，呼吸都急促起來，難以置信，「你什麼意思？我想去你就能送我去？」

　　關婉欣微微頷首，「隻要你點頭。」

　　趙梅驚的不知作何反應，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你不可能無緣無故幫我！你想要什麼？！」